《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44、（二十四）故人归不归

　　(二十四)故人归不归
　　“师兄，今日，我必张灯结彩庆你归来。”百年来，知秋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师弟……”岁崖有些无奈，但眼中更多的是宠爱。
　　“诶，打住。从‘一线天’到府里，这么远我都依你和你走过来了，这件事你必须依我。”知秋撅着嘴，说到。知秋是妖族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在岁崖面前他也只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师弟。
　　“好，依你。”

　　夜晚的大幕降下，整个不思谷的天空却被照亮，有觥筹，有笙歌。
　　所有臣子提前入座，有说有笑地等待着他们的妖王和摄政王。
　　从殿的尽头，岁崖和知秋走来。座下的妖们发出热烈的欢呼。殿的另一头，王的坐席在正中，摄政王的席位在左下。知秋停在了他自己的席前，行拱手礼，请岁崖上前。岁崖呆呆地看着那个王位，他的师傅就曾经就坐在那个位置上，目中皆是远方……可最后的最后，师傅传他法力，传他玄羽扇，让他年少称王……
　　可惜了……我却那么不称职，逃了百年不说……如今，还以将死之身回来……污染这片桃园……岁崖想着，胸中苦涩。
　　“师兄”见岁崖迟迟不上座，知秋轻轻提醒了他一句。
　　岁崖转身，望向知秋，望向列位的臣民:“我未归的百年间，诸位共同经营着不思谷，辛苦了，请受岁崖一拜。”
　　台下瞬间慌乱，知秋欲阻止，岁崖冲他摇了摇头。
　　“第二件事，摄政王知秋明德知礼，百年来将不思谷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诸位有目共睹。即日起，继任妖王之位，历不思谷第六十三代妖王。”
　　一片静寂。风拂过，亦无声。
　　岁崖后退两步，行跪拜礼，“恭请新妖王上座。”
　　很久很久以后，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恭请新妖王上座！”
　　知秋愣住了。岁崖见他不动，牵起他的手向王位走去。
　　知秋却甩开了他的手。
　　“为什么”知秋从未在他的臣民面前有如此失态过。
　　“知秋，对不起……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岁崖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十分平静，“听我的吧，回去再和你解释。”说罢，他又再一次牵起知秋的手，引他走上王位。
　　这次，知秋没有抵抗，他伸出手，抱住了岁崖。岁崖宽大的衣衫下瘦骨嶙峋，让他心惊，更让他心疼。
　　“去吧，上去吧。”
　　“……”
　　“诸位，”岁崖斟了一杯壶觞，敬向台下臣民，“今日一宴，岁崖谢过各位为我接风洗尘，并且，这一宴，也算是庆我们的新王上位。这一杯，我先干了。”
　　台下，觥筹交错，极具盛世烟火之气。
　　而台上两人却各怀心事，食不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