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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抠门太宰 ...

  •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把我当成她的同类了。”太宰无辜摊手,“我猜,她是想要等鬼杀队的成员过来,让我死,好自己去逍遥法外。”

      “真奇怪,明明有足够力量,但却选择避战......”

      富冈义勇不说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死的话,她肯定会来找我的。”太宰治眼睛亮晶晶的,折射着天边的曙光,充满期待地看着富冈义勇,“她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能在鬼杀队面前隐藏自己。”

      带上我吧带上我吧,带上我一起玩吧。

      明明太宰治没有说话,富冈义勇却听到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一起走吧。”他思量再三,决定将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带在身边。这人虽然古怪,但没有恶意。即使有恶意,瞧这样子,也就是一刀的事。

      ——太弱了。

      “太谢谢了。”太宰治拍着胸口,表现出一副惊吓的模样,“真可怕啊,我还没有见到过那么暴力的杀人方式,一口口嚼碎吃下去也太痛苦了。真是一点也不干脆的死法。”

      ......很夸张,但又好像是真话。

      富冈义勇又一次感到头疼,遇到这个人之后,事件好像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我要去调查他,你要跟着去吗?”富冈义勇还是决定从死者的身份入手,看看能不能挖出一点线索。

      太宰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而已。它的目标是随机的,不如从地点入手。”

      见富冈义勇坚持,太宰只好后退一步。

      “富冈君,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说不定我能给你带来别的线索。”

      简单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太宰整个靠在墙壁上,背着光笑眯眯的,鸢色眼睛看不出情绪。他向富冈义勇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冉冉升起的朝阳洒下朦胧的金光,驱散了寒气,也带来了人气。

      热闹的景象消失,朴实的镇民早起干活,烟囱里冒出青烟。少数喝的酩酊大醉的人还有些恍惚地走在巷子里,腿脚发软,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界上徘徊。

      太宰从热闹的早间集市里穿过,走路也不肯好好走,背着手吊儿郎当的,什么都想看一看。

      大正时代诶。

      除去那些鬼怪的事情,这个世界还是相当值得游玩的。无论后世的书籍和资料怎么记载,遗留下来的建筑保存多么完好,终究是没有亲身体验来得有趣。太宰掰着手指算了算,战国时代,大正时代,没准下次就能到原来的时代了。

      一夜没睡,太宰并不感到疲惫,甚至还有些精神,拉着路边卖拉面的摊主聊了一点村野怪谈,又同卖菜的阿婆聊了好一会儿闲天,和路过的西服少女打趣,活脱脱一个妇女之友。

      他特意坐在树荫下的简易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就像是无所事事的一个富家少爷,今天和家里人闹脾气了才跑到街上来。

      就和钓鱼的老汉一样,一坐就能坐一天,直到拉面摊子的拉面都卖完了,太宰治还是悠闲地坐在树荫下,只是顺着树荫移动的方向挪动了一点。明明说好了去找线索,却一直摸鱼。

      而且摸的相当心安理得,甚至和路过的小姐姐一起吃了碗拉面,奢侈地加了一个煮的刚刚好的流心蛋。
      ——当然不是他付的钱。

      “年轻人,你还要在这里坐着吗?”拉面摊主收拾好东西,推着车准备回家了。此时正值上午,早饭过去,午饭未到,他能休息一会儿。

      “是啊,我在这里等人。”

      听见太宰的话,拉面摊主突然叹了口气。

      “和家里人闹别捏的话,就回去解释清楚。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出来受过苦,过一会儿太阳很烈的,小心晒伤啊,年轻人。脸蛋那么俊,要好好护着。”

      摊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太宰差点没忍住,想要拖着小板凳换个树乘凉。

      他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回复了热心摊主:“放心好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的。”

      看他自信满满,摊主更觉得是不懂事的小少爷,微微摇头叹气,推着拉面车走了。

      小少爷太宰套着宽松的和服,举起手臂遮挡住树叶缝隙里漏出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过于刺眼的光从来都是讨人厌的东西,扎得人眼睛疼。

      “您、您好。”

      披散着头发,衣着单薄的女孩子拘谨地站在他面前,脸上灰扑扑的,瘦到凹下去,偏偏眼睛极大,像只营养不良的幼猫。

      “帮帮我吧。”

      她是会利用自己外貌的类型,眼睛一眨,就有大颗泪珠滚落,声线颤抖。

      伸出的手也会灰扑扑的,裂开了许多小口子。

      若是被人推倒在地上,细嫩的手心磕进细小尖锐的石子,就会留下这样的伤口。

      太宰坐直了,微微前倾看着她的手。

      “真可怜啊。”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句,翻了翻自己的层层叠叠的衣服,摸出了两枚义勇给他的钱币。

      排开在自己手心。

      又犹犹豫豫拿走一枚,剩下一枚放到女孩手心。

      眉眼间的不舍都快要溢出来了。

      女孩:……

      她是这儿附近演技最好的,专挑看起来有钱有天真的少爷小姐下手,又或是在气氛好的时候找些富家夫人,喜庆的时候他们总是不会拒绝的。

      大部分时候,不是一无所得,就是收获满满,从来没有……

      那么抠的。

      她握住手心的铜币,像握住什么珍宝一样,眼里再度蓄起泪水。

      “太谢谢您了……我、呜……”

      “让女孩子哭我会心痛的。”

      “您真是太好了……我就只会给人添麻烦……家里的弟弟妹妹又还小……”刚刚太宰摸钱的时候,她瞥见了对方鼓鼓囊囊的内兜。

      无论如何要把这些钱钓出来才行。

      “当然啦。”太宰腾地一下站起来,眼里闪烁着真挚的光,弯下腰抓住女孩子的手,“让小姐开心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没办法骗他把钱拿出来,只要让他去偏僻的地方,打一顿就好了。

      她冷淡地想。

      这样我就能多活几天了。

      只可惜那样就得把钱分一部分给混混们了。

      她熟门熟路地领着太宰去偏僻的地方,路边躺着几个流浪儿,她轻巧地避开了,拉着太宰快速地穿过,让太宰没办法看清楚他们的眼神。

      反正他们也只会麻木地抬起头看一眼罢了。

      这个镇子好像很多小巷,两边是高高的用着水泥钢筋的洋房,中间的路只够两个人并排走,挤得不行。

      “喂!”

      “那边那个!”熟悉的嘶哑声音,是一个喉咙处被砍了一刀大难不死的混混,一条刀疤从下巴横到锁骨,狰狞可怖。

      “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就把钱留下!”

      “啊!”她象征性地尖叫了一次。

      每次都来,连尖叫也变得熟练了,混着麻木和惊恐,害怕的尾音短且促。

      “真有意思啊。”她听见身边的小少爷感叹,“这里的生态。”

      太宰突然提高了声音:“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

      “没有钱?”那毒蛇一样的混混阴恻恻地笑起来,“那就把你卖了。兄弟们,注意不要伤到他的脸!”

      “啊啊,我讨厌打架,这种事情应该......”太宰的话没说完,因为一个人朝他冲过来,带着尖刺的木棍直冲脸颊。

      “喂!我不是说了得把他的脸留着?”

      “我知道轻重。”下手的人没好气地回。

      “看来你这个名义上的老大也不怎么样嘛。”

      太宰不知何时翻身到了洋房的窗台上,扫过底下那群人或惊讶或阴狠的表情。

      离了原来那世界,他就很少面对这种情况了。天底下的亡命之徒大概都一个样,不是疯的就是傻的。逗他们玩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但是......

      多年没有运动果然是不容易啊。

      太宰治一边吱吱哇哇地乱叫,一边轻巧地像只猫,那么多人居然没有抓到他衣角的。

      “打断他的腿!”

      “呜哇!”被这些人打到是不可能的,但是太宰治自己脚一滑,跌跌撞撞地磕在小洋房的墙壁上。

      不,不对,与其说是他不小心撞上去的,不如说是有什么东西把他拉向了那里。

      “不会吧……”太宰治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没玩够就要换地方了吗……”

      拳头挥过来,打空了。

      太宰治整个人都不见了。

      一时间呼吸声都没有。

      有人吞咽了一下,咕嘟一声打破了寂静。

      “喂……”为首的混混壮着胆子,“是西洋人的魔术吧……一定是魔术吧!”

      他自我安慰了几句,又捡起阴狠的表情。

      “你,会不会找猎物啊?”他抓起意图逃跑的女孩,“废物,下次再把这种人带来,你也不用活了。”

      “老大……”有人颤颤巍巍地出声,“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从空气里消失的……不会是鬼吧……听说最近闹吃人鬼……”

      “住嘴!都说了是西洋人的魔术了!我看你脑子是被鬼吃了,杀人鬼那种话也信?”他每次说话时都要装出凶狠的样子,本来就不好的嗓子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摧残。

      “还有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失误,就把你卖到花街去!”

      “真是白干一场。”

      他看着女孩子瞪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惊恐,这让他满意极了。从小他就是一条没人要的疯狗,只有别人害怕他、畏惧他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活着。

      “走吧。”他对自己背后的跟班们说。

      出乎他意料,没有一个跟班说话,也没有人迈出脚,背后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安静。

      他扭过头,愤怒的表情还没完全做出来,就永远地凝固住了。

      他的跟班们扭曲着身体看着他。

      物理意义上的扭曲。

      一定要有很大的力气,又快又狠,才能将胳膊、大腿、肋骨掰扭成那样的形状,再被看不见的细线吊着,维持着死前惊恐的模样。

      直到这时候,第一滴血才落到地上。

      “啊——”

      他也发出了和那些“猎物”一样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双手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在阴影处露出半张脸,低头悲悯地看着扑倒在地的人。

      “你想活吗?”

      她对唯一还活着的小女孩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抠门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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