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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囹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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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蒂娅跟战国吵了一架。
没错,海军上校雏稚哈蒂娅,与海军最高指挥官战国元帅吵了一架。
这在她智擒革命军要员,力扛金狮子,勇闯白胡子海贼团之后,又有一次可以记入光荣历史进程的一笔。
“他在白胡子海贼团带的时间比我年龄都大!他在那里呆了那么久的地方都可以背叛,对于把他当同伴的人,跟他生活了那么久的人,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背叛和杀戮,”哈蒂娅愤愤怒吼道,“居然觉着这种家伙可以合作的人是有病吗!”
“雏稚!”在听说港口事件之后的战国就严肃起来,“世界政府有其考量,当然预估过他们的危险性。”
“要上战场的是海军,会被倒插一刀的是我们,不是他们后方那些见鬼的……”
“伯德 . 哈蒂娅!注意你的措辞!”战国皱眉又一次提醒这眼前的校官不要总是不经大脑把厌恶脱口而出。
哈蒂娅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蒂奇离开白胡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同伙,第二件就是找可以和世界政府合作的筹码,”她努力地抑制焦虑的暴躁,“他隐忍多年不不发难道仅仅只是想止步七武海吗?”
“谁都知道他想利用海军来逃避白胡子的追捕,所以我们也利用他来对付白胡子,我们跟七武海本来就不是合作关系。”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战国对眼前年轻的校官越发头疼,“你又不是不懂,既然是相互利用,七武海可没一个是善类。”
“所以,”哈蒂娅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七武海这个制度了。”足以颠覆各界实力的话语脱口而出。
“够了,”战国拍在桌子上,“越说越离谱了。”他厉声斥责。
私人恩怨尚可内部含糊,若上升到制度,则是对世界政府的质疑了。
一届海军最高统帅现在当然不知道海军日后这一震惊各界的重大改变,哈蒂娅也知晓当时不是合适时间,毕竟那是她在跟随藤虎大将参与德雷斯罗萨事件之后的才有的事情,大将连同两位国王共同发起的政令。
而当下,阿拉巴斯坦正在休养生息恢复中,德雷斯罗萨还未被外人知晓。
他们即将与白胡子一站而急需利用七武海的战力。
但是,想到黑胡子即将而来乃至日后比这次战争所造成的更加严重恶行的长期影响,想到德雷斯罗萨里伤亡的海军以及被蒙蔽多年的民众,想到泽法老师……
哈蒂娅就觉得,自己站在海军的立场,就有责任提前说出这件事提醒海军。
“鹰眼曾经因为吵他睡眠就砍了过路海军军的舰;月光莫里卡那次,要不是发现及时去交涉,那几个被剪影子的海军直接尸骨无存了;就连我们最信任的甚平也是站在白胡子那边的;”她不希望再一次历经那些事情。所以努力说服战国元帅:“更别说克洛克达尔所犯下窃国重罪,横行多年才被揭露,不也是由于七武海的身份,致使海军无权摄入调查吗?”
更妄论当下其他人,又利用这个身份正在犯下什么罪孽呢?
比如被火烈鸟所占领的国家,众人生活在一片虚假的快乐之中。当真相被打开时,民众被隐瞒多年的记忆伴随着血淋淋的伤痛摊开世界面前。
“如果海军牵连进伤亡事件是利用七武海而应有的风险话,”哈蒂娅质问道,“这么多年那些深受其害多年的普通民众又何其无辜,对于阿拉巴斯坦的民众来说,我们于克洛克达尔的帮凶无疑。”
战国盯着语出惊人的哈蒂娅,陷入长久的沉默。
“元帅,”哈蒂娅想起德雷斯罗萨撤退时,同行船上已褪下元帅职位的参谋战国,与当下相比,能更中立更冷静地给执意要上报的藤虎大将和哈蒂娅权衡利弊。
所以哈蒂娅也很清楚,于眼前身居要位的长官而言,其实也有思考过的:“实话说,您难道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七武海到底是利还是弊吗?”
“行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战国终于开口:“这件事等知情结束后再说。”
“可是……”未得到理想中反馈的哈蒂娅不甘地再次开口,却得到上司的的严厉指责。
“马上就要战争了,哈蒂娅,”战国的表情格外严峻,“你搞清楚,现在错一步是要死多少人吗?”
“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听你对这件事的详细报备,”战国命令道:“在这之前这件事也不准再对任何人提起了。”
质疑七武海这很可能会引起军心动荡的。
哈蒂娅彻底安静下来。
“你先下去吧。”战国说。
她闷头失落的向门外走去,但到门口时依然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元帅,请派人盯紧黑胡子吧,他绝对会有大动作的。”
“七武海每个人都在监控之下。”她看到元帅皱了皱眉,心知此事只能止步于此,不由得苦笑一下。
却听战国再次开口:“我会让校官专盯他的。”
“那我能……”
“不行!”
战国戳破哈蒂娅的希望。
“雏稚,你老实告诉我。”她听到元帅问道:“你究竟是因为海军的身份,还是因为火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的问她这个问题。
“我针对黑胡子跟火拳没关系,”哈蒂娅握着樱十,低声说,“但是,没错,”她看到上级审视的眼神,垂下头,“我真的不想他死。”
“我感觉……”
……自己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类人。
哈蒂娅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哈蒂尽一切精力和努力准备着即将可能用得上的消息和准备。
她没有参加过顶上之战,她有可能在战后死亡,她要尽量保证即使死亡也能对那些是有所影响。埃娃的事,泽法老师的事,斯摩格达斯琪和G5那群笨蛋流氓,现在还不认识的外科医生,还不熟悉的草帽和革命军参谋长,以及即将被处刑的那个笨蛋……
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发呆。
还有……库赞先生还是会离开的吧。
他其实也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迷茫了吗?
哈蒂娅花了很长时间才知晓的那些事情的一些端倪。
她听泽法老师说过库赞先生以前和现在性格完全不同。
从好友死亡之后大变。他那位叛逃的好友。
既然如此,他还能一直坚持的是什么呢?
哈蒂娅做好计划在黑胡子离开总部前拦截对方。
她设想过各种可能会遇到的阻碍,但从没想过战争即将开始,她却被打乱计划。
当收到因为白胡子海贼团出现而想起的刺耳警报时,整个总部选入紧急状态。
哈蒂娅还未整装好武器,直接被收缴双刀。
“我们确实打不过上校,但是刚刚全军命令,无论谁消极待命一切以叛军罪名处理。”押解她的海军紧张兮兮的卖可怜,“拜托您了,雏稚上校,刚刚就有想偷离总部的家伙被赤犬大将直接解决了,您要是不跟我们走,我们也是一样的下场。”
哈蒂娅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她直接被押解进了总部临时关押室,这只是由废弃房间改建的临时关押室。洗漱休息设备倒是都有,牢门是坚硬的金属混合海楼石制成,只留了一扇小小的面谈窗口。靠门口一旁的箱子里,置放这足有一个星期备份的日用品。她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的东西检查相当不严谨,连她从科学部队拿的道具都混在其中,可见收拾的相当匆忙,但是居然全都送进来了,足以见到当下人手紧张。
她其实在对战国元帅说出那些话时,不、其实更早,在对黑胡子,甚至准备在监狱之前,就有准备。但临事发极度缺人的情况下才对她监禁着实是出乎意料,哈蒂娅隐隐有些不安,总觉着这种行事着实不是战国元帅,甚至不是核心层那几位的风格。
所以当她本来隔着铁门一边给托特交接任务,被助手告知真正的下令人时,哈蒂娅在意外中沉默了很久。
直到当事人,她的上司,她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青雉大将出现时,哈蒂娅依然不知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谁都好。
本来她是这么想的。
哈蒂娅最怀疑的本来是曾将出手的赤犬大将。
“为什么是您呢?”她问道。
就算是意有所指的黄猿大将,是被她顶撞的战国元帅,哪怕是最不可能的鹤中将她都想过!
“里面有日常用的东西。”青雉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还只是日常给副官的文件杂物版交代,“私人向的是达斯琪收拾的,之后会……”
“您别开玩笑了!”哈蒂娅的思维和情绪则迟缓很多。然后突然的迅速爆发为无法遏制的怒气,我要想出去,这扇门还拦不住我!”她一拳砸向门,“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也不信任我吗?”金属在手下发出轻微扭曲变形的声音。
“那么,你会不插手吗?”青雉反问道,“如果火拳艾斯在刑场被处刑,你能保证绝对不会干预吗?”
哈蒂娅呆滞在地,喉腔发出哭泣般的喘息,垂头抵在腕间。
“您不能这样,青雉先生,”她低声道,“您不能总这样。”
“别任性,”哈蒂娅听到青雉说,并且如她所料的说出那句,“别总让人操心。”
哈蒂娅突然就平静了。
然后突兀的话题开口,“先生要去七水之都时,为什么要把我调走呢?”
“什么?”青雉脸上终于出现平静之外的诧异。
“长链岛上,我们遇到草帽海贼团那次,之后您为什么要把先把我临调到G2支部?”她问,“那里并不向您说的那么需要帮忙啊?”
哈蒂娅通过小窗,直视着上司,把思索许久的答案说出口:“是因为七水之都和司法岛,您担心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跟着会和妮可罗宾过多接触对吗?”
她看到青雉眉头耸动,闭上眼睛否认道:“跟她没关系。”
“您担心我被她的事情影响。”哈蒂娅得到答案。
她想起第一次向对方询问那个女人异常悬赏的问题,便看到上司难得情绪的波动。她心有疑惑便去查询相关资料,却只有被隐瞒何晓慧只剩只言片字的信息中得到令人背脊发凉的事件。
某个岛屿在海军的“屠魔令”下消失。
“事实上确实如您所料,”哈蒂娅皱着眉头苦笑着,“就我所知道的她的事情荒谬极了!”
“萨乌罗中将其罪该死吗?妮可罗宾故乡的罪恶值得屠魔令吗?”
“他们有罪吗?其罪当诛吗?”
“这样的海军和毁了我家乡的海贼有什么区别?”哈蒂娅厉声质问,“火拳艾斯必须要背负父辈的罪孽去死吗?”
“您把我扔进新兵营,又把我调到您身边,您怕我接触妮可罗宾,也担心我接触火拳……”她想起他为了制止自己对大将挥刀不惜使用ice Time,提她想起他满嘴的担心却依然走的悄无声息,“你不能这样。”
青雉沉默的等待哈蒂娅结束,抬头沉默很久,才依然语气平静道:“别太任性。”
“不可以离开这里,我知道破坏这道门对你来说很容易,但是不可以,”哈蒂娅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如此果断的言语了。
“以您认定的安全标准把我关在笼子里,您不能总这样,库赞先生。”哈蒂娅哀伤地低语,“您都在疑惑的事情为什么必须要我去接受。”
“这是命令。”青雉淡淡的说。
哈蒂娅投递在门上,不知改如何回应。
她听到青雉脚步声渐远,暴怒间一脚把身旁的箱子踹出去,储物箱撞在墙上,砸成碎片,与日用品散落一地。
而哈蒂娅又寂落得靠着门蹲坐在地上。
“那个,上校您别太伤心,”旁听全程被双方气魄和情绪压抑下不敢言声的托特,被这最后一吓,终于鼓起勇气劝慰道:“我听说他们不是在处罚您,主要有人拿火拳的事情造谣您……只要结束之后……”
“太晚了,”他听到门内失落的声音,“战斗结束就太晚了。”
托特有听没有懂,只以为是上校情绪问题严重,又改口劝导:“其实大将这么做是为了……”
全军警报又一次尖锐地回荡在四周。
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阵仗的托特茫然又慌乱的四顾张望。
“盯紧黑胡子,他会行动的。”门内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他会找同伙增加实力,要小心,那家伙绝对会在战场作乱。告诉……”似乎停下思考了一下,才继续,“去找斯摩格帮忙,让他提醒上面注意推进城的消息。”
“哎?嗯……是!”即使疑惑满满,即使上司已经身陷囹圄,忠心的尉官依然满是信任的应下指令。
“托特,小心点儿,”他听到里面最后的忠告,“不要死在战场。”
“这是命令。”
小尉官朝牢门敬个军礼,郑重道,“是,上校。”
他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向自己一直视为目标的偶像“上校”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