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破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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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蒂娅靠着门埋头坐在地上，听着不远处轰鸣阵阵。
这是海贼与海军之间……不、甚至是整个世界，在大航海时代以来最大的战争。
马林梵多顶上之战。
哈蒂娅茫然地听着近在咫尺的战争，明明只身其中却恍如梦境。
她想起一觉醒来后熟识的众人尽逝与沙场，她本以为战场结束死亡结束，却没想过那只是开始。
这场战争的后续里，她一次次收到旧识与新结离去的消息。
那些她本以为是梦境般离开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而现在她又要重新经历一次了吗？
不行啊！
哈蒂娅捂着脸上的伤疤，本来应该出现在脸上的伤痕。
不可以的！
她想到那短暂又无能的一生，后悔的错过的事情。
她再也没见到过外面要被处刑的傻瓜，她没来得及向老师道歉，她才遇到埃娃却……
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她弓起身，剧烈的喘气，咽喉发出愤怒的嘶吼。
她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她站起身。
【不可以离开这里】
她背身靠在牢门上，手下抵着身后的金属。
【我知道破坏这道门对你来说很容易】
如果出去的话……
【但是不可以】
……就再没可能回头了。
【这是命令。】
牢门锁孔传来声响。
哈蒂娅敏感地眯了眯眼睛。
一个发型奇怪的家伙探头进头来，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
把自己固定在天花满上的哈蒂娅拧眉看着头顶夸张形状“3”的丁髷，左顾右望没发现牢房人，慌慌张张的钻进来，把门从里面锁上，坐在地上松口气。
“我在冲动个什么鬼啊，”她听到下面的家伙自唉自叹到，“直接逃走不就好了，居然还回来。都是被Mr.2那个家伙害的。”
加尔·帝诺。作为运送过巴洛克工作室进退进城的人，哈蒂娅自然认识，下面那个家伙。巴洛克工作社的成员，代号为Mr.3，融化果实能力者。
后来又从报告里看到说推进城最先一批被草帽带着越狱的名单里就有其人，哈蒂娅还记得这家伙后来跟了小丑巴基。
这种家伙都进了海军本部，这么说草帽已经来了吗？
“话说，”哈蒂娅看到地上瘫坐的人站起身，环顾四周，“这到底是什么房间，门锁那么……”
声音卡壳。
Mr.3抬起头，看到待在门口天花板处的哈蒂娅。
哈蒂娅松开手，轻跳到对方身前。
“呜哇啊！”闯入者惊骇的连退几步靠在墙上，尖叫到：“你、你……！”
“原来你能开锁？融化果实还能这么用吗？”哈蒂娅撇一眼镶满海楼石的牢门，颇为意外地问。她想起运送巴洛克工作室时，这家伙一路格外乖觉，但眼下的情况似乎是，“这么说一路上你是故意不逃得吗？还是说……”
她盯着僵死狂汗脸色青红绿白不停变化震惊地张大嘴的家伙，微微勾起嘴角：“你知道自己一个人逃不了，所以一直在等机会呢？”
“找不到那家伙到底躲哪儿了？”
“已经逃走了吗？”
哈蒂娅听到海军搜查的声音，扭头又看一眼牢门方向。
下一刻，闯入者突然袭击，烛浆如潮水般涌向哈蒂娅，然而她早有防备，一拳把人揍翻在地。
哈蒂娅把人扯至窗口死角，紧接着就有人探进头来。
“那、那个，上校……”询问者的是关押她的士兵之一，似乎还有些心虚，声音颇为弱气，“您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能听到什么？”哈蒂娅盘手反问，并在一旁死角的闯入者想要发出动静时一脚踩上去制止，“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听到也难吧。”
就像回应她的话，一阵天崩般的轰鸣声炸裂，伴随着剧烈的震感，不知道是哪位恶魔果实的能力。
海军尴尬的咧咧嘴。
又听哈蒂娅皱眉问道：“外面吃紧吗？”
海军也面露难色，“敌人比预计情况要复杂，即使有各地增援也……”话说半截，想到上曾对眼前这位的拘令，连连改口：“总、总之，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上校你出来去战场，十分抱歉，不过相对，这里也是绝对安全的！”他不敢等哈蒂娅有什么回应连忙招呼同伴去其他地方巡逻。
哈蒂娅抬起脚，Mr.3火烧屁股似的跑到房间对角落。后者慢慢走到房间中央，把椅子掉个坐上，安静地看着那个惊慌失措中不忘了慢慢往门靠拢的狡猾家伙。
M3自然是怕了这个煞神，且不说是把自己交给推进城的海军雏稚，本就老早闻其名，之后在推进城期间，就听狱间人讲过，这煞神因为前看守长的什么事闹到推进城大门口，前两天更是厉害，直接在底层闹了一场！
这可是关押Mr.0的底层！谁会脑子有病在那儿闹！
草帽不算，那小子本来就脑子有病！Mr.2也一样老早就被带脑残了！
靠！所以自己明明马上就要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折回来碰见这个煞神，脑残还会传染吗！
“你是帮草帽的？”他一听到这个煞神开口，还未听清对方想说什么，就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来救火拳的！”然后打开预先备好的门，一溜烟冲了出去。
哈蒂娅朝着敞开的门翻个白眼，后仰靠在椅背上，叹口气。
眼看着满地狼藉，她又陷入深深的思绪。
出去了，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但是，是不行了，不管她怎么想，海军的身份都没有办法。
【不可以】
我至死都是海军的鬼。
哈蒂娅想。
她本来是那么想的。
【不可以离开。】
然而海军救不了埃娃，海军也救不了老师，海军连外面那个笨蛋都救不了。
哈蒂娅站起身，脱下军官制服，把正义折叠，整齐放在椅子上。从被自己毁了的箱子废墟里翻出外套披上。又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事先准备的一些零碎，
埃娃的订婚贺卡，宾兹从老师那里拿的海楼石子弹，事先藏在胶囊里的一些准备谈判的微型情报……
【不可以离开】
哈蒂娅站在门口抬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去。
【这是命令。】
她一脚迈出门外。
Mr.3扒下被自己反击打到的海军的衣服，刚刚套上身扭头就看到刚刚的煞神拿着一把奇怪的枪，站在自己身后。
哈蒂娅歪歪头，“他要是死了，你得陪葬。”
“当当当当当然没有！”一边窜到角落的Mr.3一边求生欲强烈的解释，“我只是打昏他而已！”他尖叫着后退，结果只看到这个煞神走到自己身旁的一扇房间保险锁旁，咣的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他颤巍巍探出头，才发现这是一间武器储藏间。
哈蒂娅当然能分辨以那些海军是死亡还是昏迷，她能从对方呼吸感受对方甚至没什么伤势，然而长久以来身份依然让她对当下做法十分愧疚。但依然选择承受所带来的，以及即将带来的影响。
她直接进收缴樱十与木枯的武器库，拿起两把都别在腰间，想了想又翻出一把即将报废的老式手枪别到身后。
“你是……”她听到身后犹豫又试探的询问：“要去救火拳吗？”
Mr.3发现自己可能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
不是说外面正在进行会把世界翻天的大事件，而是眼前的，有关于眼前这个煞神——即使在海贼世界里都是公认的年纪轻轻却格外难缠，而且明显不可估成长性的年轻海军，海军雏稚会在十年……不、甚至是在更短时间内，就会成为海贼世界的巨大威胁。
他当然听过这家伙和火拳似乎私交甚密，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对海军那个所谓正义的恶心沉迷。
然而但是！他终于从“雏稚被海军自己人关押在牢房”“她问的是帮草帽而不是救火拳”“海军说不能放了她”“自己刚刚没关门”“自己也没被关”一系列有的没的得出推论。
“你是……要去救火拳吗？”
他问。
“不是的，”哈蒂娅沉声道，“不只是……”
“哎？”
“我只是想，杀一些人，救一些人，改变一些事而已。”
很吵。
哈蒂娅看着一片混乱的马林梵多广场想。
她藏身在处刑台之后的预备队，听着混乱的战场上无尽的喧嚣，内心却无比平静。
哈蒂娅见到白胡子，真难得，虽然有在报告里提到对方在这场战争中伤势惨重，亲眼所见更加让人震撼。曾经在白胡子海贼船上所亲历众海贼的“老爹”相比，战场上的海上皇帝像是另一个人，无可逾越的强大与年老的衰弱矛盾的充斥着对方，而最后前者硬生生把后者压倒掩盖起来。为了他的“儿子”。
哈蒂娅看到战场活跃的草帽一路横冲直闯，硬生生牵扯在把最多的火力牵扯到自己身上，对上斯摩格，对上暴君，对上鹰眼，对上大将……却似乎全然无察，义无反顾。为了他的兄弟。
哈蒂娅看到斯摩格对上不分敌我的女帝，看到全体出动的中将，以及最后压阵战场的海军三位最高战力，黄猿大将，赤犬大将，还有，青雉先生……为了，正义。
哈蒂娅看到火拳痛哭的自白……
笨蛋吗？她想，明明那么多人对他的出生报以感激，对他的成长报以期待，果然是个笨蛋。
那么多人对于……“认识你啊，明明很开心的。”她低声说。
“啥啥？”一旁Mr.3问。
“准备好，”哈蒂娅说，“要上了。”
火拳的身旁是纵览全局的战国元帅，以及他爷爷，海军英雄，卡普中将。
草帽直接从同伙剪出通道向火拳跑去。
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哈蒂想，就见不到老师了吧，还有还未谋面的藤虎先生，一直真的欠他一声谢谢。
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哈蒂娅听到元帅发出再次行刑的指令。
她攥紧刀。
卡普先生跃到草帽的身前。
还有，青雉先生的……对不起。
大家，对不起。
当流沙袭向海军处刑手时，比一旁战国更快地，哈蒂娅窜出，拦截了沙鳄鱼袭击海军的流沙。
“蒂娅！”
“雏稚上校！”
火拳和两个处刑的海军同时吃了一惊。
迫于战场复杂的形势和复杂心绪，并没有发现当场隐蔽的人。因此当战国看到哈蒂娅时同样格外意外，连思维也有明显的停顿。然而紧接着又因为卡普被草帽从桥上一拳下去而分神，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哈蒂娅为什么出现。
这其实是一种信任，对哈蒂娅的信任，让她内疚的信任，将被她撕烂的信任。
“因为你活着才遇到这些人和事，”哈蒂娅看着下面的战场，背对着目标反问，“现在你却怀疑自己吗？”
一直在为弟弟和白胡子众人担心，刚刚又因为爷爷与兄弟的对峙而十分愧疚和矛盾，在面前的人出现数秒依然无法回神，火拳只是呆呆地疑问到，“蒂娅？你不是……”
“你是在后悔吗？”火拳听到哈蒂娅问：“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加入白胡子？”
艾斯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在与自己说话。
“那你从一开始，就应该乖乖去当个海军，”哈蒂娅微微侧头，漏出半只眼睛挑眉道，“说不定还能我们俩还能当个同期。
“雏、雏稚上校……”两个海军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谨慎的询问，“您在说什么啊？”
“对、对啊？”眼撇着一旁战国开始皱眉怀疑，混过来的Mr.3一边凑近火拳的镣铐，假意附和，“完全听不懂……”
“小心！”
反应最大也最先知晓出来哈蒂娅出现的意义，众海军发现，那个一直懒散淡然著称的青雉大将居然会有惊慌，甚至愤怒的反应。
“阻止她，”青雉喊，“她要救火拳！”
两个行刑的海军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昏倒在地。
“抱歉，元帅，”哈蒂眼看着瞬间进入警觉暴怒的战国，苦笑道：“我要当叛徒了。”
“雏稚！”一代智将变了脸色，战国之佛，巨大金色佛像上具现出使用者愤怒的表情，
哈蒂娅抽出刀。
“快躲开，蒂娅！”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没打开的啊！”
佛陀举起拳头，凌冽的冲击从天而下。
“艾斯——！！”向上冲的草帽大喊道“我——来……哇啊！”
路飞被行刑台上被哈蒂娅抛下来的艾斯和Mr.3迎面从桥上砸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破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