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小神明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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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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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那么说的时候村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真的抱着枕头跑来自己在的房间才知道那是当真的。

　　「你是小孩子么、一个人不会睡么。」

　　「难得有个暖暖的东西陪我过冬、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啊。」

　　他倒是理直气壮地往铺上一躺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了、说着让村松哭笑不得的话。

　　所以村松到最后就只好暂时充当暖炉躺到了那个孩子的身边、景的身体和早上一样凉凉的，他甚至怀疑连他的呼吸都是冷的。

　　「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时候、景不会觉得无聊么，没有想过要下山去么。」

　　「不会无聊啊、可以坐在那里看看天看看树，还可以和狐狸说说话什么的。」

　　基本上这种奇怪的话从景嘴里说出来就完全不会像是在开玩笑了、村松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所以也就姑且默认了他的逻辑。

　　「你听得懂狐狸说话么？」

　　「基本上吧、哪天要是小狐狸来了的话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好。」

　　村松丝毫没有犹豫地接受了景的提议、反正现在他也已经搞不明白景的世界观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既然顺着他的话说并没有什么坏处那他也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较真。

　　景咯咯地笑了起来、往他怀里靠过去一点点。

　　「辰觉得狐狸是会说话的么？」

　　「哈啊？不是你说的——」

　　这个死小孩、居然敢骗他，不过习惯过头丝毫没有怀疑的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错啊。村松叹了口气没有和景计较他这种孩子气的胡闹、反正这样被骗一次也没什么损失。

　　既然那孩子的笑声听上去很得意也很好听。

　　「辰真呆。」

　　「因为你是小孩子才不和你追究的。」

　　「明明你看上去也不会比我大多少啊、难道你从十六岁开始就没有让自己长过么。」

　　景的逻辑让村松有些莫名其妙、长成什么样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如果能选他绝对不要长着这张注定了在家里备受欺负的脸。

　　「辰的家人都长得像小孩么？」

　　他突然换了个话题、兴致盎然地和他讨论是不是家里人一般都长得比较像，理由是他没有家人所以不太清楚是不是那样。

　　村松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景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

　　「也不会完全长得一样、比如说眼睛啦鼻子啦这种部分的地方会很像，而且我再过几年一定会像靖那样长得像大人的。」

　　「靖？」

　　「比我大三岁的哥哥。」

　　景似乎对这个所谓的「哥哥」非常感兴趣、开始向村松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家伙其实乱七八糟的、相当的靠不住，总是给人添麻烦。」

　　他絮絮叨叨了好几分钟才发现景早就已经靠在那里睡着了、他轻轻地推了推那孩子但后者只是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晚安」后面还跟着那个所谓山神的名字——

　　看来那个人作为监护人还算是很尽责的。

　　村松睡得不算很好、因为景简直就像是冰块一样不管他抱他多紧都丝毫没有温暖起来的样子，他甚至一度怀疑他是死掉了很担心地去检查他的脉搏和呼吸，但没有哪里不对劲的、除了体温。

　　在天快亮的时候他实在是困得不行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景却已经不在边上了。

　　景在雪地上对他笑着说一起来玩吧、还是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头上肩膀上都是灰白的雪花。

　　「不冷么？」

　　「所以都说了我不会冷的啦。」

　　他不依不饶地要村松也过来和他一起玩雪、看见他还呆在那里就有些不耐烦地扔了一团雪过来砸在了他大脑袋上。

　　「快点过来啦！」

　　真是受不了这个小孩、村松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

　　「早饭要怎么办？」

　　「那种事情等下再说好了、辰看见下雪就不会想玩么。」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像他这样莫名其妙就跑去外面玩雪、而且「等下再说」什么的会不会稍微有点敷衍了事啊，村松挥挥手表示自己还是算了。

　　景非常不满地问他为什么不要、顺便用不可思议的逻辑说反正也已经走到这里了啦不玩的话不是很吃亏的么，妄图说服他加入那种小孩子的游戏。

　　「就算你不觉得冷、我也会冷的啦。」

　　「可是一个人呆在那里就不会觉得寂寞么。」

　　「一个人？你不是在么。」

　　「我要玩雪啊。」

　　总觉得和这个人说话的时候逻辑完全是在不一样的星球上、村松扶着额头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而景却觉得村松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要问他、所以他眨着眼睛抬起脑袋怀疑地看着村松似乎认为他根本就在故意装傻。

　　结果村松当然就只好认输。

　　「那么、你想玩什么？」

　　「堆雪人或者、别的一些好玩的事情，再或者像这样——」

　　景说着扯住村松的衣袖拉着他躺倒在了雪地上。

　　「景！」

　　「不觉得很舒服嘛。」

　　看着雪花在眼前一片片堆砌然后坠落他不会觉得很舒服很想睡觉么。

　　景没有等到回答所以侧过了头、发现村松一脸不好受的样子，讶异地问他怎么了。

　　「所以都说了我和你不一样会觉得冷啊。」

　　只是景立刻就道歉了的样子让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村松叹了口气无奈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灰白色的一片。

　　「我还是先进屋去吧。」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有屋檐的地方逃、生怕再看见那孩子一脸失望的表情自己又要心软。

　　「等一下、辰你先别动！」

　　「哈啊？」

　　觉得莫名其妙的村松回过头就被吓得僵直在原地。

　　「怎、怎么回事？」

　　「可能是饿了、醒过来发现外面在下雪所以出来找吃的了吧。」

　　这说法还真是轻描淡写啊、现在可是一只显然不会说人话的熊在盯着他们看好不好，就算镇定也要稍微看一下场合啊。

　　景一边让他别动一边自己偷偷站起来往边上退了几步。

　　「我去给他找点吃的。」

　　「——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么？！」

　　不管怎么说都太胡来了！景无辜地皱着眉头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因为「他好像比较在意辰的事」，村松看看那头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熊欲哭无泪地拜托景快点回来。

　　被拜托了的景用力地点了头之后小跑着从村松不敢乱晃的视线里消失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和那头熊对视、呼吸都开始有些短促。

　　「我想他应该会比较喜欢新鲜的鱼吧——」

　　听见景说话的时候村松觉得那已经是三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机械地转过头看见景微笑着提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鱼过来反而被吓了一跳，大冬天的他是跑哪里去才找来这样的鱼的啊。

　　村松浑身都是冷汗、也没等景说完就转过身往前跑了几步，就听见景叫着让他别动然后闷闷一记重响。

　　「对不起、」

　　那头熊已经叼着景扔到远处的鱼走远很久了、村松愧疚地向躺在那里没有起来过的景道歉，刚才他代替他结结实实挨了那熊的巴掌。

　　景的脸色很难看。

　　「我们进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话是那么说、村松看见景的伤口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衬衣被划烂是当然的、但景身体上那三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在半个小时里居然丝毫没有流血也没有要愈合的迹象，只是泛着暗红色的血色、而伤口边缘的皮肤却好像有腐烂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别碰我。」

　　景沙着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不是觉得很痛？」

　　「你被我吓到了、因为没有流血。」

　　村松不能否认所以只好默认了。

　　「因为早就已经死掉了、所以不会流血的，也不会再长好、只会慢慢腐烂掉，从伤口开始。」

　　景微笑着说得简直就好像那是别人的事情那样、村松也不太清楚这些话是当真的还是说他又在胡说——

　　可是像现在这样让他躺在雪地上也不能解决问题的啊、万一那头熊吃了一条鱼还觉得不够然后再跑回来找食物的话，保不定就直接把这个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孩子吃掉了。

　　真的变成那样村松觉得自己肯定会在燦回来之后□□脆地杀掉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景也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慌张得不行了却怎么也不想被村松看出来，抿着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努力地撑起了自己的上身坐起来。

　　辛苦地喘着气、抬起头看见村松很担心地蹲在了自己的身边。

　　「我抱你进屋里去好不好？」

　　村松皱着眉头伸手过去揉揉他的头发。

　　「痛不痛？」

　　「不痛。」

　　景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就算没有流血伤口总还是在的，真的不会疼么？」

　　「燦不在就算这样躺着腐烂掉都不会觉得疼哦、辰想不想证实一下。」

　　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这种事情却还笑着问别人想不想看自己烂掉，村松基本确定只要自己点头他真的会就这样在这里让自己烂掉。

　　虽然村松也不确定事情到底会不会变成他说的那样。

　　「总之我们还是先进屋里去再说好不好？」

　　虽然在冰天雪地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冷得一塌糊涂村松早就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但不管景怎么逞强受了伤还在外面总不是办法啊。

　　「进去也没有用啊、燦又不在。」

　　「好歹也稍微包扎一下吧、你打算就在这里坐几天等他回来么。」

　　景愣了下扁扁嘴。

　　「反正我说没有用就是不会有用的啦、而且也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

　　「布条什么的总有的吧、实在不行撕衣服也可以，总之伤口什么的不能这样放着不管的啊。你这个死小孩到底是怎么样才能长到这么大的、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在那个所谓「死小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村松伸出手干脆地把他抱了起来。

　　景嚷着要他别乱碰。

　　「如果燦不在就不会好起来的话我替你去找总好了吧、不管怎么说我带你先躺到屋里去，你只要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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