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背痛与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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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少年离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这边，郭长城和楚恕之沉默了良久。
“嘶...”不止什么时候，郭长城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楚恕之转头，郭长城右手攀折后背，眉头拧在一起。
“怎么了？背还在痛？”楚恕之关切问道。
许是想起昨晚的事，郭长城的脸又刷的红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敢抬眼看楚恕之。
这时，赵云澜进了观察室，看郭长城正弯着背。
“你既然跟我说以后要和楚恕之一起出外勤，就要知道在尽量不拖后腿的情况下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么？”赵云澜看着蹲在地上的郭长城，说着走过来看着郭长城疼得龇牙咧嘴有些无奈道：“行了，先回去休息吧，不是给你放假，馄饨的线索老楚得抓紧查。”
赵云澜在楚恕之手里塞了一叠文件，这是美食博主若梅的博客文章，第一篇写的正是馄饨铺，只不过这篇文章之前被锁定只能博主自己可见，才被林婧破解。赵云澜知道，这次派楚恕之外勤带着郭长城的决定是没错的，但至于理由，他现在还不能说。
楚恕之低头看了看赵云澜塞到手里的文件，前几页没几张图，密密麻麻全是字儿，哪里是什么美食评测，分明是人家自己的日记吧，这样窥探隐私有点不厚道，但如今线索只剩这馄饨摊了。
“行动前记得汇报，要是再像上次那样私自行动，你俩就不用再进这特调处了。”赵云澜扬声，头也不回出了门。
“长城，我们先回去吧。”楚恕之附身，拍了拍郭长城的后背，才发现小孩已是背后冷汗涔涔。
“......”郭长城没接话，半跪在地上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郭长城不是不能忍痛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昨晚太粗暴了？楚恕之觉察不对，忙去掀他后背的衣服。
“楚哥！你干什么！”郭长城被吓到，慌忙按住楚恕之的手，无奈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抓着楚恕之半个手掌在半空悬着。
“你手怎么这么凉？”楚恕之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郭长城的手温，一把反手抓着手心，有些心疼地攥着，另一只手顺势掀开了后背的衣服，郭长城后背除了□□情的斑斑点点，脊柱正中，有一团红黑色的印子，不深不浅，像是淤青。
楚恕之盯着那个印子，一时沉默，他记得这个影子，只不过在昨晚，还是红色的一团，和其他身上的斑点混作一团，他权当是欢爱中的痕迹并未在意。
“是这里吗？长城？疼么？”楚恕之用手掌轻轻地贴在上面，他侧头，捕捉到郭长城轻微的点头。
“我们回家。”楚恕没再多言，他一只手架起长城的胳膊，考虑到长城背后的腰伤，抬手将人抗在肩上。
长城死死地抓着楚恕之后背的衣服，生怕自己掉下来，被楚恕之这样扛着多少有点难为情，又怕自己太重压着楚恕之，小声地念着楚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不知是郭长城的声音细若蚊叫还是楚恕之压根就不想理他，楚恕之就这样一路扛着郭长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审讯室、走出了特调处......目送二人出门的特调处全员脑子继续进入宕机重启，除了赵云澜两眼一闭按了按太阳穴，嘴上叹道：“朕的江山啊...”
“楚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我太重了，你这样会很累......”走在街上，不时有行人频频侧目，郭长城被周围火辣辣的目光灼烧弄得不好意思，倒是因为注意力分散没觉得背那么痛了，这时才发现楚恕之的两个臂膀紧紧将他的两条腿固定在肩上，那人的手掌包贴着他的腿窝，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没想到短短这几日，两人的关系突然有了实质性的飞跃和突破，但显然郭长城还没有完全适应，或者说心里没底。他隐隐心里觉得自己和楚恕之反而多出了一道朦朦胧胧，虽然说接了吻、上了床，但他始终忘记不了醉酒的楚恕之从身后第一次抱住他时喊出的那个叫“念之”的名字，以及那个影影绰绰的梦，自己是他的替代品吗？就算是替代品，能和楚恕之在一起也是自己想要的，难道不是吗？
郭长城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在楚恕之的肩上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
楚恕之的床。
他在楚恕之的家里，躺在楚恕之的床上。这张床并不宽大，也不够软，但是被褥有淡淡的香气，和楚恕之身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麦子味儿。
他的背还在隐隐作痛，下意识地用手碰了下，脊柱正中的位置有些发烫。
天黑了，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床褥上，昨天也是这样的夜晚，他记得自己朦胧中醒来，看见楚恕之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望着他，月光照在他的眼睛里，楚恕之就这样望着他，嘴里好像在说什么，但他太累了，什么也听不清。
那现在呢，楚恕之去哪里了。
郭长城起身，才发现自己衣服被褪了下来，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单裤，他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下被角，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
窗户微开着，不时有风送进来吹拂着窗帘，窗帘被晚风扬起，又轻轻地遮盖在长城的身上，勾勒着他身体好看的轮廓，郭长城的双腿在月光下又细又白发着光，若隐若现在窗帘的撩动下多了丝情色的味道。
倒水进来的楚恕之不由得站在门口看呆了，他不知自己这样看着郭长城在窗边站了多久，只觉得喉头有些发干发苦，下意识地喉结动了下，等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已经从身后将郭长城抱在了怀里，郭长城明显地抖了一下。
“楚哥？”
“嗯？...嗯...你在看什么？”楚恕之自然地将下巴枕在郭长城的肩窝里，看向窗外。
楚恕之的房间正对着小区的一条主干道，此时夜深已鲜少有人，一只白色的小猫在路灯下懒洋洋地抻了背。
对于郭长城来说，自己过去对“孤独”“寂寞”这样的词是从来没有过概念的，虽然是孤儿，但是从小就有舅舅舅妈的照拂，在进特调处之前，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福利院义工、疗养院看护、山村小学支教....那么多人需要着他，他哪有过闲暇思考“孤独”两字于他能有何种联系。
而如今，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只不过睁开眼发现楚恕之未在身边，却突然有种莫名的酸涩涌在了心头。
他第一次觉得，他好像真的离不开这个人了。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只小猫舔了舔自己的毛，似是觉察到什么，轻巧地转身跳入路边花丛的黑暗中。
“楚哥...你上次说，带我看萤火虫，还算数吗？”收了神，郭长垂眼，目光轻轻地落在楚恕之环保在他身前的上臂上，上面满是细细小小的疤痕，在月色下，他看得真切。
“那肯定，我当然记得，等这个案子忙完了，我就带你去。”楚恕之侧头，嗅了嗅郭长城的脖颈，味道实在是太好闻了，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加深了手臂的力道，将郭长城往自己怀里又按了按。
“那...念之他...他看过吗？”郭长城垂着眼睛，没有动弹，似乎是感觉被勒得不舒服，稍稍挣扎了下后又随即放弃。
“念之...你提他作甚？”楚恕之皱眉，目光扫过郭长城的眉目，小孩仍是一副低眉垂目的样子，看不出表情，隐隐察觉出一丝失落。
“长城，你怎么了？？”楚恕之转过他的身子面对自己，小孩低着头没说话。
沉默片刻后，楚恕之以拇指与食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郭长城的脸，郭长城的眉头微微皱着，楚恕之看懂了，小孩闹脾气了，但他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不想看了。”长城良久憋出了一句话，似乎像是忍了很久才说出来，肩膀的肌肉都明显放松了下来。
他拍开楚恕之的手，想从桎梏里出去。
看他要走，楚恕之一怔，一把抓起了郭长城的手腕拉回了自己的怀里，手指轻轻摩挲了下郭长城的侧脸和双唇，手掌捏住了他的下巴。
“怎么突然又不想看了？”楚恕之的脸与郭长城靠得很近，气息喷在了他的脸颊和脖颈上。
“我...我忙完案子想睡觉，想休息！”郭长城道。
“行，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完了我们去看。”楚恕之轻啄郭长城的嘴角，带着硬茧的拇指自然地在他的唇上逡巡着，似是安慰，看着郭长城微张的唇色粉嫩圆润，楚恕之的喉头动了动，随即又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接吻，但他们俩都清楚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双方清醒状态下自然接吻。
相比起郭长城的笨拙，甚至不知道换气，楚恕之的吻技意外得好，他的舌头先是小心地在郭长城的唇边轻轻浅浅地画圈，同时两手攀上了郭长城的腰际和后背，轻轻抚摸着他的皮肤。随后，楚恕之的舌头灵巧地探入了郭长城的齿间，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白齿，弄得郭长城酥酥痒痒，很快就放弃了最后的一点抵抗。
纵使心里刚才堵了多少疑惑和委屈，这一刻，郭长城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吻和眼前这个人深深掌控了，扫去了他所有的不愉快和心结，心里充盈着暖意与柔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背痛与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