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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日朗天青(五) ...
卢葳脸色惨白,勉强维持着镇定看向石璋。
石璋丝毫不避,就这么直直与她对视,眸色深沉。
“你真要我死?”卢葳咬着牙问。
石璋平静道:“您可以自己选。”
卢葳惨笑一声,伸手夺过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捏在手心,正要一口吞下,就听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总管慌乱的跑进来:“摄政王突然入宫,身后跟着禁军!”
吞药的动作一顿,卢葳随后用力将瓷瓶扔到地上,长舒一口气,冷笑道:“看来我命不该绝。”
她说着就要出去,脖颈边忽的感受到一阵寒意。
姜流手持短剑,笑的温和:“刀剑不长眼,袁大人来势汹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太后还是坐下比较好。再者,您不好奇他要做什么吗?”
卢葳怒目而视,姜流勾着唇:“不如和我在这里看看热闹。”
石璋离开,卢葳咬牙道:“事情都是你帮他查的。”
“是,但陛下从不问我查到什么。”姜流在卢葳耳边说,“陛下甚至不需要我去查,他什么都知道。”
“您是真的不了解景瑀,他这样的人物,您居然看轻他,觉得他能被戏耍控制。”姜流一字一句,“你们,必败。”
袁府。
这么久还未归,在座客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高望安与阮临对视一眼,随后开口:“既然袁大人有事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
袁府的管家笑脸迎上:“高大人稍安勿躁。我家老爷方才差人回信,说是城中发现一伙歹人,怕各位大人回府不安全,特意让我准备客房供各位休息。”
“你这是何意?”石珫身边的武将拍案而起,“袁鼎这是要软禁我等?!”
其他人也随之一同站起,
管家赔着笑脸:“李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我家老爷是为了各位的安全。各位大人都是朝廷的栋梁,若是路上遇着歹人出了事,岂不是我大燕的不幸。”
“这是威胁?”石珫转头看向管家。
他眼神锐利冷漠,饶是管家这么多年跟着袁鼎见惯人事,也不禁胆寒。
强撑着笑,管家只道:“王爷言重了。”脚下却分毫不让。
李姓将军一把踢倒桌案,“若我非要回去,你敢拦我?!”
眼下只有一人还坐着。
“外头已经被人围满。”阮临饮了口酒,“袁大人是打定主意让我等留宿了。”
他不慌不忙,慢慢起身走到石珫面前,一手拎酒壶一手持酒杯:“既如此,不如安心饮酒。桃夭是好东西,勿要糟蹋了。”
亲手为石珫与自己倒满,阮临笑道:“请。”说罢一饮而尽。
石珫看他一眼,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酒液入喉,石珫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眉头紧皱,抑制不住的咳起来。
“王爷?!”众人大惊,李将军怒目看向阮临,就见阮临的脸色极苍白,也闷闷的咳着。
阮临笑的畅快,看着管家,声音十分沙哑:“我在酒里下了毒。”
李将军闻言就要冲上去同阮临拼命,被石珫一把拉住。
阮临一步一步走到管家面前,低声说:“我知道袁大人的计划。”
“静安王是筹码,我却不是。”阮临捂着嘴又咳了几声,“你当今日为何我也在这里。”
管家瞪大眼,惊疑莫定。
“袁大人此时已在宫中。”他添上最后一把火,终于让管家有些动摇。
眼见火候已到,他提高音量:“解药就在我府上。”
管家只好道:“既如此,便让袁府的护卫送二位回国师府。”
李将军挡在石珫身前,看起来恨不得生啖阮临的肉:“你心肠如此歹毒,我等如何放心将王爷交给你!我要与你们通行,若是你敢再有小动作,我便一刀杀了你!”
阮临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只道:“将军若是再拖延时间,等毒发后也不用再费力杀我。只是到时王爷怕是也得与我作伴。”
“你!”
“阮某无奈出此下策,”他没什么诚意的说,“王爷勿怪。”
石珫只冷冷的看着阮临,从他身边走过。阮临随后跟上,路过管家时低声道:“给我一匹马。”
马匹准备好,阮临先跨上,而后对石珫道:“在下马术不精,劳烦王爷了。”
石珫不言,翻身上马,而后一蹬马肚,疾驰而去。
风铺面而来,不一会儿到国师府门口。阮临还没说话,就见石珫调转马头往宫门去。
“人都走了?”阮临略松了口气,往身后靠。
“嗯。我们刚到门口人就撤了。袁府那边要守的人多,他们不敢把人撤开。”石珫将他往身前揽,摸了摸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风吹的,没事。”阮临长出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要进宫?”
“袁鼎将这批人困在他府上,甚至不惜撕破脸,丁今晚定有大事。”石珫道,“若恨我们不依附,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只是不放人。这说明我们还有些用。”
阮临闷闷的笑出来:“这些都是人质,想威胁谁自然不言而喻。袁鼎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率先动手,这是我没料到的。”
“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他是怕夜长梦多。”石珫冷声道,“皇兄不会放过他,袁鼎没退路了。”
虽说眼前压着大事,此时阮临心情却很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差不多,”石珫将他的手包在掌心,“能猜到。”
阮临笑了,石珫像是想到什么,“你在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那个味道辛辣到刺舌,又冷的像冰,石珫没有防备一口喝下,呛得嗓子都疼。
“前段时间做了些提神的药丸,给了姜流一瓶,这瓶原本是想给你的,最近事多让我给忘了。”阮临忍笑,“怎么样,好喝吗?我可是把一整瓶全倒了进去。”
石珫眉头依旧未舒展:“你是不是又不舒服?”
“受了些凉,不打紧。”阮临感受到握着他的手略加了力道,又赶紧补上一句,“等回去我熬两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宫内,勤政殿。
殿门大开,几十步外,禁军依次列队立好,袁鼎从其中穿行走来,一步一步,踏进殿中。
石璋身着墨色常服,束金丝冠,坐在龙椅上,气势摄人。
一手搭在扶手上,石璋随意抬眼瞥向袁鼎:“不知摄政王入夜进宫所为何事?”
“方才我在府中设宴,听说城内有贼人出没,怕贼人偷偷潜入宫内对陛下不利,便带着禁军过来照看陛下。”袁鼎又似不经意般说道,“诸位大人在臣府中还算安全,尤其是静安王与阮大人,臣定会保其平安。”
“用石珫和阮临威胁我,”石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真当我会在乎?”
“你会。”袁鼎抬眼回视,一个一个的名字报过去,石璋哑然失笑,“这些人可都与你不对付,你居然能将他们一起请到府上,的确好手段。”
其实也不难。那群武将护着石珫,他放消息透露石珫赴宴,这些人自然会跟过来;至于其他的几位中立派,来了不亏,真不在也影响不到大局。他只是没想到阮临竟答应,倒是意外之喜。
阮临这人他看不透。放在外头总归是事端,今日这局面他很满意。
石璋面上挂着笑,却已隐隐带着寒意:“你要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袁鼎道,“请陛下拟一道诏书罢了。”
石璋搭在扶手的手指缓缓用力收紧,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你要逼我退位?”
一墙之隔,姜流唇角紧抿,卢葳脸上尤有惊诧,皆屏息听着隔壁的对话,默然不语。
袁鼎摇头笑着说:“陛下言重。只是江山社稷劳心劳力,陛下自幼体弱,只怕难当大任。”
“我不合适坐这个皇位,你想让谁来,”石璋身体微微前倾,“你?”
袁鼎大笑:“这江山是你们石家的,与我何干?石玄那孩子乃简亲王所出,身份尊贵,再合适不过。”
“玄儿年纪尚幼,父母早逝,又无强势母族傍身,性格温吞绵软,做个手中的傀儡自然合适。”石璋语气一顿,“但我若是不愿呢?”
袁鼎正要开口,就听外头忽有骚乱,禁军分列两侧,尽头处站着两人,与殿内二人遥遥相望。
石璋瞥了眼袁鼎,玩味道:“看来袁大人的计划不太顺利。”
袁鼎脸色阴晴不定。他原本也没想过真能拦石珫一晚,只是来的这样快是他没料到的。
更何况他身边居然还有阮临。阮临先前的态度暧昧,原本在封国师后袁鼎也曾怀疑过阮临,但他进京一年多从不插手政事,仿佛毫不在意朝堂上的斗争,竟真的将袁鼎骗了过去。
面前都是持剑拦路的禁军,阮临皱眉:“袁鼎竟能调动禁军。”
石珫眼神很冷:“禁军分东西营。东营据守京城,西营护卫宫城。东营统领是个老狐狸靠不住;西营统领与杜家不和,皇兄与我走的近,他转投袁鼎寻前程不奇怪。”
他说着目不斜视往前走,从禁军刀剑中间穿过,毫无慌乱神色。
“不愧入过西北军,静安王好胆识。”袁鼎说着又看向石珫身边的阮临,“国师也着实让人意外。”
石珫嗤笑一声刺回去:“比不得袁大人逼宫有胆识。”
袁鼎也知道与石珫计较口舌没有用,便重新看向石璋:“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
“不如何。”石璋撑着额角,笑道,“难得各方人物都到场,过了今晚只怕再也没机会,不如新仇旧怨一起算算。至于诏书,不急,反正禁军都是你的人了,我们也跑不出去。”
“陛下这般拖延时间的法子,实在是有些拙劣。”袁鼎嗤笑,“事到如今,您还在期待什么?”
石璋不答,看向另一边的二人,“你们的意思?”
阮临对石璋拱手一礼:“那便谢过陛下。”
袁鼎斜眼睨他一眼,不屑道:“就算论恩怨,又与你一介江湖人有什么关系。”
“不知袁大人可记得多年前,您的好下属曾在青州抓到一位少年。”阮临语气不徐不疾,“这少年是六王爷的挚友,两年前两人重逢,还传出一段佳话。”
说到佳话二字时,阮临顿了顿,而后接着道:“没想到这二位关系非比寻常,你当年为了找出六王爷的下落对那位少年出手,六王爷必定会同你算这笔账。再加上这些年你为了坐稳位置,早已经将他得罪透了,所以你心里明白,这朝堂上你与静安王一山不容二虎,早晚要分个胜负。”
“摄政王,不知我说的可对?”
袁鼎早在他说出第一句时便察觉不对,此时瞧见他的表情,心中忽的生出想法,又惊又疑:“是你?!”
“不可能!”袁鼎眉头紧锁摇头否认,“你为葛函升治过病,若真是你,他怎会认不出?!”
石珫嗤道:“葛函升的病是回川治的。可谁说治病一定要见面?”
袁鼎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移动,半晌放松下来:“这一步是我看走眼,但这又如何,如今你们还是输。”
石璋突然笑了,他面上有些显而易见的疲惫,低声感慨:“当真可笑啊。”
石珫与石璋交换眼神,而后慢慢踱到袁鼎面前,嘲弄的看着他:“袁鼎,你真以为结束了?”
——
等待逃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高望安低眉顺眼老实呆了半夜,好不容易熬到外头静下来,他屏着呼吸将迷/药撒在扇面上,而后仔细小心的把扇子收回去,随手一拿,蹑手蹑脚的推开门缝钻出去。
今夜怕是大事,高望安心里不断揣测,越想越心惊,脚步勉强保持沉稳。
院门口守着两人,他深呼吸几下,随后装作面有难色向门口走去。
他是个文官,这两人便没把他当回事,此时守着都有些瞌睡,直到高望安走到附近才察觉。
“两位小兄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往那两人面前靠了靠,“我今晚肚子不舒服,不知……”
他声音越说越小,那两人听不真切,下意识凑过来,高望安当机立断抖开扇子往两人面前一扇,二人防备不及,将迷/药吸进大半,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倒下。
高望安把两人扶到墙边靠着,黑暗之中两人轮廓一左一右,倒还挺像那么回事。
来不及做其他的,高望安看准时机借着暮色翻墙逃出,直奔姜府。
夜色深重,姜府大门紧闭,高望安喘着粗气敲开府门,直奔其内。
老太傅被惊动,连衣服都换,披着外套从卧房出来,就见高望安在他面前直直跪下。
“大人!”
姜老太傅面容苍老,眼神却极亮,只是亲手将高望安扶起,而后道:“高大人且等我片刻。”
高望安心中石头落地,又朝姜太傅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
勤政殿。
“臣不欲与静安王呈口舌之快。”袁鼎的视线越过石珫,“陛下,请吧!”
石璋笑了:“袁鼎,你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惜……”
他话未说完,阮临替他接下去:“可你太心急。袁鼎,你必败。”
“外面,三千禁军皆听我号令。”袁鼎反问,“你们拿什么翻盘?”
“我们拖时间,难道你不在等?”石珫道,“放心吧,人回不来了。”
石璋笑着看向袁鼎:“杜将军想必已经到了城外,张统领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做出错事。”
“杜远?”袁鼎一惊,随后反驳道,“不可能!若你真料到今夜,怎会在宫中毫无布置?!”
石璋终于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问得好!”他停下脚步,离袁鼎几步远,“为何朕不提前布置?”
他挥手向殿外:“摄政王手眼通天,连禁军都能握在手中,若朕提前动作,岂不打草惊蛇。”
“更何况,就算让你到我面前又怎样?”
“你!”袁鼎咬牙怒目,脚步刚动,石珫侧身拦在石璋面前,手扶于剑柄,冷眼望他,目光隐有威胁。
袁鼎深吸一口气,“纵使杜远在城外又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这条命不值钱,陛下与静安王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卢葳呼吸一滞,姜流忽的收了短剑,一把将卢葳推出去,卢葳踉跄几步,与袁鼎遥遥对视,一复杂一惊诧。
姜流手持短剑站到石璋身边,摇头叹道:“袁大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怎么在这?!”袁鼎急切道。
卢葳扶着墙站稳,看着袁鼎慢慢说:“你早就算好时间。”
“朕发现一些有趣的往事,想与母后叙叙旧。”石璋看着卢葳与袁鼎,似笑非笑,“二位若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罢,时间不多了。”
自从卢葳出现,石珫的脸色便越发冷硬。阮临浑身紧绷着观察形势,瞥见石珫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酸。
直到此时,袁鼎才终是如梦初醒,他的目光从殿中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好!好啊!”
“事已至此,我亦无话可说。”他发狠道,“石璋,这诏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已经晚了!”石璋笑的嘲讽,“这诏书朕早已写好送出宫外,就算你此时弑君也已无用。至于你想立石玄,想法不错。可惜他身边的侍女是朕安排的,若朕出事,她会立刻杀了那孩子。”
“袁大人,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石珫道,“我的剑只会比外面的禁军更快。”
“算无遗策。是我笑看你们了。”袁鼎咬牙,“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没将你们兄弟两人除去。”
阮临淡淡道:“没能杀王爷是你没本事,留下陛下是要利用他。这其中哪一点与你那个根本没有的良心有关?”
“你算个什么东西!”袁鼎刚开口说了一句,石珫忽的欺身上前,一脚将他的后退几步跌落在地,随后拔剑指向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阮临走上前,轻轻抓住他的手,石珫这才将剑收回剑鞘。
天幕无边,刚入秋的天明的早,此时东边已微微泛白,袁鼎偏头看了眼天色,躺在地上大笑起来。
卢葳闭上眼,面上有一丝晶莹划过,而后抬手将一直藏于掌心的药丸一口吞下,随后冲向姜流一把夺下他的短剑。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石璋伸手将姜流拽到自己怀里侧身挡着。众人尚反应不及,就见卢葳冲到袁鼎面前,将剑刺进他的胸口。
袁鼎一手伸出,像是要拥住卢葳。剑入体,他的动作猛然一滞,而后慢慢的抚上卢葳的背,拍了拍,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做的好。”
力气流失的很快,袁鼎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你亲手杀了我,他们没准会放过你。别怕。”
卢葳双眼通红覆在他耳边道:“我刚才服了毒。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只几句话的功夫,袁鼎的脸色已然变得灰败。身下的血洇开,卢葳衣裙下摆染满鲜红,她伸手抓住袁鼎落下的手,颤抖着触碰他的脸颊。
还很柔软,还有温度,但已经没有用了。
卢葳回头看向石璋:“我手刃逆臣袁鼎,不知可否能向陛下讨个恩典。”
石璋静静的看着狼狈的卢葳:“说罢。”
“这些年我所作所为,皆是我自己决断,同卢家无半分干系。”卢葳跪在一片血泊之中,“我罪有应得,于卢家却是无妄之灾。卢家人丁奚落,只望陛下念在那一丝血脉亲情,能高抬贵手。”
顿了半晌,石璋开口:“外祖当真不知情。”
卢葳惨笑:“你既知内情,也能料到我绝不会宣扬出去。只求你在我死后不去牵连我母族。”
“陛下给你的不是毒。”姜流突然开口。
卢葳僵硬的看向他:“什么?”电光火石间,她忽的明白了石璋的目的,“试探……”
石璋轻轻摇头:“我只是不想亲手杀你。你给我一条命,我如今还你,算是两清。”
他说着看向石珫,目光平静:“你做什么,我不会拦。”
石珫:“我若是杀了她呢?”
石璋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请便。”
石珫走到卢葳面前,低头看她:“当年,你们是怎么杀我母妃的?”
“我在她每日的饭菜中下了药,又在她的香料里添了东西,二者相冲,日子长了毒入骨血,自然就死了。”
这与他们查的吻合,石珫长出一口气,又问:“那父皇呢?”
“起初我用你来威胁杜晓,她怕你真在我手里,只能闭口不言。后来她身体虚弱下去,便察觉到我已经做了手脚,料到自己时日无多,竟向先皇透露了此事。”卢葳讥讽一笑,“可惜她不知道,先皇身边的总管受过我的恩惠,所以她败了,先皇也败了。”
“她死的太匆忙,甚至来不及传信给她兄长。”卢葳盯着石珫,“当年就是这样。现在你想亲手杀了我吗?”
尽管这些事他早已知悉,但此时从卢葳口中听到,石珫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报仇。原想着将你与袁鼎的事公之于众,但如此一来恐怕会连累旁人。何况我母妃那样骄傲,不会愿意成为天下人口中的谈资,更不会愿意在史书上成一个可怜人。”
石珫拔出剑扔到她面前,“八年,我只求一个交代。”
外头的禁军看不见殿内的状况,此时突的喧哗起来,惊呼声大起,随后便是宋何的声音:“你们统领已经伏诛,还要执迷不悟吗?!”
他的话音落下,接着便有零星武器落地的声音。
殿内众人向门口看去,就见不一会儿出现一群身影,为首那人白发苍苍精神矍铄,正是姜老太傅。
“祖父?!”姜流赶紧上前扶住,姜老太傅看了眼地上袁鼎的尸体,叹了口气,行至石璋面前,将手中紧握的诏书奉上。
“当日陛下将此物交于老臣,臣便料到有此一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石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往外看着,突兀的说了句:“夜终于过了。”
“快到早朝的时辰了。”石璋回过神来,缓缓转身向外走,“等诸位大臣来齐,劳烦太傅将诏书宣一遍。”
“陛下……”姜流忧心的看着他的手背影,手上还扶着太傅,一时间进退为难。
老太傅叹了口气:“若是担心便去看看。”
姜流闻言立刻应下来,快步追上石璋,一同消失在殿门。
姜老太傅转头看向石珫,忽然跪下拜倒:“自王爷那年回京,陛下便拟好诏书,只待有朝一日诛除奸佞,便将江山托付给王爷。还望王爷从此心有黎民,不负江山。”
阮临震惊的看向石珫,却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亲手将太傅扶起,郑重应下。
卢葳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而后拿着剑站起来往殿外走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在地上拖曳出一道血迹,她的身影刚离开殿门,紧接着外头便又是一阵慌乱。
宋何踏进殿中,沉声宣布:“太后自刎。”
石珫的手猛然握拳,而后慢慢放松下来,轻声道:“让人这两具尸体收了。”
——
整个早朝,石璋都没有出现。姜老太傅多年不在朝堂上出现,此时却立于殿上,将石璋的那份诏书一字一句念完。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朝堂之上众人脸色各异。依附袁鼎的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平日里受打压的却是扬眉吐气,至于暗自猜疑者、犹豫茫然者、心怀鬼胎者,比比皆是。
石珫通通不管,只是与阮临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平静安定的微笑。
退朝后,阮临拖着满身疲乏行至宫门。府上的马车已等在那里,阮临舒了口气进马车。
今日是杨衷亲自来接,满脸焦急,见他出现才终于松下一口气,尤存几分后怕。
阮临靠在软垫上,捂着嘴咳了几声,正要喝口茶润润,马车却突然停下。
一人掀帘进来挤到他身边,动作娴熟。
阮临笑了:“你不用留在宫里吗,陛下?”
石珫不答,只伸出一只胳膊:“累不累?”
阮临靠在石珫的肩上,石珫便帮他揉着额角。他的手很有分寸,力度正好,舒服的阮临闭上眼:“有点。”
“你皇兄的这份诏书,我看你似乎不太惊讶。”阮临叹息,“没想到他竟是连这个江山都不要了。”
“他早就对这里厌烦,事情了结后自然不会继续留下。”石珫道,“无论这皇位是给我还是石玄,我都不会惊讶。”
“只是那位置既是荣耀也是枷锁,以后也不知会怎样。”
石珫抬起他的下巴,轻啄他的唇角,而后道:“无论怎样,我在一日,定护你一日周全。”
阮临一本正经:“陛下这话还是等日后您的皇后听吧。”
“这么想让我给你个名分?”石珫皱着眉思索,“等这段时间过了安稳下来,我便册你为皇后,以后前朝后宫任你来去,做什么都带着你,你看可好?”
阮临无奈的看着他,却见石珫表情认真不似玩笑,心里渐渐没了底,伸手拍他胳膊:“别闹!”
“景玟!”阮临坐起身推他的肩,“你别胡闹啊,方才说的都是玩笑话,你可千万别不清醒……”
石珫一把抓住阮临的手,将人拉进怀里,闷闷的笑起来,凑到他耳边:“来日方长,回川不要着急。”
“你……!景玟,唔……”
阮临的声音含混不清,其中还交杂着石珫的低笑。
杨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秋风温柔,阳光正暖。
来日方长。
正文完结。
番外大概有两到三篇。再次感谢每一个陪伴我到这里的小可爱,是我们一起完成了这本书。有你们真好。
也希望每个小可爱都能像我们景玟和回川一样,纵使前路曲折,终究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爱你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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