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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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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茜妤坐上前往宫中的马车,内心还有些忐忑。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进宫,宫中的情况同几年后还是有差距。
这去贵妃宫中也不知会不会遇上皇上,湛茜妤仍记得不久后的殿试,便会发生一件让众人津津乐道的事。
原本最有才学的秦翰因一首诗,从状元变成了探花。
而后又因同谢峥一道解开了皇家密辛而遭到贬斥,至于那密辛是什么?湛茜妤也只知同太后有关,其他却再难知晓。
当时知晓这事的,全部都被肃清。只知皇帝雷厉风行的将太后送往清文寺,美曰其名为皇家祝祷,这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怕是也很难说清。
进了宫门,翠柳掀起车帘,湛茜妤张望出去,高高的宫墙,庄重肃穆。
马车停了下来,湛茜妤便听到一声唤,“湛姑娘,奴婢来接您去玉茗宫。”
玉茗宫,便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名,贵妃娘娘所住之地。
只因贵妃名中有茗字,又寓意贵妃如同玉石一般,稀罕珍贵,才有此名。
不会这些也都是世人猜测,帝王之心是否如此还未可知。不过亲赐宫名这样的恩宠,旁人是没有的。
“有劳姑姑了。”湛茜妤下了马车。
“姑娘,生的可真俊,这眉眼间倒还有几分似娘娘。”
湛茜妤微笑着道,“姑姑缪赞了。”
湛茜妤瞧这周围的景象,竟觉得熟悉的紧。
上辈子几次进宫都是随谢峥一道,鲜少进出后宫。只是她却也并不陌生,甚至能够想到接下来会路过哪个宫。
湛茜妤微蹙起眉,最近她好似越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有些人明明未曾见过,却觉得很是熟悉,有些路明明未曾走过,却觉得走过数遍。
“姑娘可是走累了,马上便要到玉茗宫了。”
湛茜妤赶紧摇了摇头,“姑姑误会了。”
翠柳站在身侧,搀的更为小心。
“小姐若是累了,便靠着奴婢些。”翠柳小声在湛茜妤的身侧道。
湛茜妤摇了摇头。
“姑娘,贵妃娘娘正在里头等你呢。”
湛茜妤礼貌的点了点头,而后丫头掀开帘子,湛茜妤走进去。
贵妃的寝殿似是点着安神香,闻着很是舒畅,方才的不安,如今竟也能静下心来,入目之处皆是淡淡的绿色,透着些生机。
“坐吧。”贵妃指着她椅子旁的小凳子道。
她很是慵懒的躺在上边,眉宇间似是有些倦意。
湛茜妤坐在她身侧,便见她轻笑出声,“怎么?许久未见怎这般生疏?”
湛茜妤眨了眨眼,似是有几分不解。
“上次见娘娘,还是三年前,民女再见娘娘,万不可敢同儿时那般放肆了。”湛茜妤这话让贵妃彻底皱起了眉头。
她望向湛茜妤,良久未有回话,而后才道,“想不到不论是谁,都逃不开这痴傻的命运。”
湛茜妤:“……”
痴傻?说她?她明明那么的聪明,哪里跟痴傻挂的上勾!
“娘娘何出此言?”湛茜妤小心的求证。
“忘却自己所为所做,认为自己瞧见的便是真的,这难道不是痴傻么?”
湛茜妤沉默下来,说的……可是她?
“罢了,今日便不提这事了,忘了便忘了,重头来过便是,你只知我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可不会薄待了你。”
湛茜妤忆起贵妃其实是她娘亲的妹妹,这名义上成了姑姑,内里确是姨,自然偏向她多了点。“今日寻你来,是想问你,对于尚书府的婚事,你是如何看的?”贵妃也是替她着急,平白将好亲事给了那个庶女,之前她便想讨说法,给湛峰的信,到最后都没有明确的答复,只道是湛茜妤自己的意思。只是如今湛茜淑即将及笄,而她这个嫡姐反倒还未订亲,生生让庶妹越了一头去,众人定会捏着这个把柄,让她不痛快。
“妹妹同萧恒定是段好姻缘,我自然是不会有所怨言,更何况婚姻之事还得求缘,既然无缘便也不强求。”湛茜妤一副洒脱的做派。
“但因此事你将被你庶妹压上一头,那是断然不可的。”贵妃冷下脸,面露不悦。
“现如今,你兄长中了一甲,便是为你增添了助力,宫中成年皇子中贤王还未娶王妃,你的家事虽差了些,但若是求个侧妃,想来也没有问题。”
湛茜妤:“……”
进宫为了她的婚事?还是侧妃?
“民女,高攀不上……”
湛茜妤立刻婉拒,暗自思索着,我这岂止是高攀不上,根本是不敢高攀,要知这贤王,可是日后的君主,入了他的府,岂不是夜夜难以入眠?
“这旨意若是下了,谁还会管你高攀?”贵妃看来是废了心思。
只要她应下,她便有法子让她成为侧妃。
“贵妃娘娘,民女……真没有当侧妃的想法,民女想找个普通人家,过得自在些。”
贵妃愣了愣,而后道:“想当年,你娘也是这般说的……”
她轻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勉强你,只是这庶妹先及笄,对你多少会有影响,你若是日后有中意的,不管对方身家如何,我都会求皇上赐婚,若是赐婚你的身份自然也会不一样。”
‘“多谢贵妃娘娘。”湛茜妤是由心的感激。
很少有人会这般为她考虑了。
“你也帮了我许多,若不是你,享儿小小年纪,便要受那污秽之事。”
湛茜妤:“……”
“污秽之事?”
何人会让瑞王殿下受了委屈,更何况这污秽二字可并不简单。
贵妃微笑着,“罢了,既然你不记得,我也不多言了。”
“贵妃娘娘若是有时间,民女洗耳恭听。”湛茜妤很是好奇。如今接二连三的有人讲着她听不懂的话。
先前是谢铮同秦翰,如今是贵妃。
“这事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你若是忘了,那便忘了吧,不记得也未必是坏事。”
湛茜妤:“……”
“不过……你母亲留下的穿碧石,你便不要留在身上了,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那个已经碎了。”湛茜妤突然意识到,好似身旁所有人都在提及这个。
只是从未有人有如贵妃这般大的反应。
听到碎了时,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湛茜妤,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湛茜妤某一瞬间竟觉得自己重生的秘密已经被知晓了。
“碎了?何时碎的?”
“之前我落水,待我救上来之时它便碎了。”
贵妃的面色好了一些,而后叹息道“你该庆幸它让你活了过来,只是我们温氏一族也就此泯灭了。”
湛茜妤:“……”
“这穿碧石,本是我们温氏的传家宝,它在则温氏在,它若没了,那么温氏便也没了。它不会轻易碎,只会护主。”
“护主?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是它救了民女一命?”
“正是。我们温家到你这代人丁稀落,早已不复当年,若是沉了,而你活着,我竟也不觉可惜。”
湛茜妤本以为她的母亲应当只是个普通人,但……如今瞧来好像并非她想的那般。
“今日,你便留下用午膳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快到黄昏,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好。”湛茜妤点头应下。
“母妃!”孩童稚嫩的声音,便随着小跑声,进了屋子。
“慢点跑。”贵妃的面上立刻露出了慈爱的表情。
瑞王一见湛茜妤便两眼放光,“妤姐姐。”瑞王抱住了湛茜妤的小腿。
贵妃瞧了好笑,“我看你不是来同我这个母妃请安的,是来看你的妤姐姐的吧。”
瑞王也不反驳。
“妤姐姐都好久没有来找享儿了。”瑞王很是亲昵。
湛茜妤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的小脸,“日后有空,便来瞧你如何?”湛茜妤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可就一言为定了,不过……妤姐姐不是每晚都能来找享儿么?”刘享弯着脑袋问道。
“那怎么行呢?这儿是皇宫,可不是一般人随便能进的地方。”
“以前……妤姐姐不是随便进的么?”刘享说话间,湛茜妤便抬起头望向贵妃。
随便进?当她有隐身术?能瞒过这宫中的侍卫,随意出入?
“好了,别闹你妤姐姐了,赶紧去净手,马上便要用午膳了。”
“好吧。”刘享有些不舍的离开。
而后湛茜妤便觉得刘享实在是可爱的紧,他无忧无虑的就宛若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宫中皇子的沉稳,却过得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