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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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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刘公子您可算来了,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了。”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满脸的白粉嵌在皱纹里,卡得一道一道的,十分有特色。
“嗯。”陶玉然满意地点点头。
来这种烟花之地,自然是不能用本名的,被父亲知道了还不打断腿,好在京城中大户人家不少,随便胡诌了一个名头倒是也没人怀疑。
“那公子今日是要桃儿,还是琴瑶?”老鸨笑容满面,目光在四周的莺莺燕燕流转,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个这个,是最近我们院里新来的,蝶双姑娘。”
被老鸨抓着的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风,畏畏缩缩的慌张模样。
陶玉然弯了唇角,用手指轻轻抬起姑娘苍白的脸颊,“模样是不错,不过看着年龄很小啊?”
“是,今年还不满十三,”老鸨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还是个雏儿呢。”
陶玉然面带笑容,放下了手指。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嘶鸣,陶玉然回过头,看见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上,一个眉眼温和的青年正翻身下马,一席青衣被风扬起,竟能隐约看出脱俗高人之姿,与这霓虹软罗的烟柳之地格格不入,眼前这小姑娘竟也看得出神,慌张褪去了大半。
陶玉然心念一转,将姑娘拢入怀中,不顾姑娘慌乱的神色,伸手往轻衫里头探去。
“想不到,传言真不假。”
身后飘来悠悠的男声,带着一丝嘲讽与揶揄。
陶玉然瞥了青年一眼,未出言,边挑逗着怀里的姑娘边往里头走去,却不想腰间一松,回神之际,腰带已经长长地拖了一地,而另一头正在那个青年手中。
周围一时静谧,而后悉悉索索的议论了开去,场面一时失控。
饶是再好的兴致,也被这捣乱的青年毁了大半。
陶玉然气急,放下姑娘冲上前。
“你来这地方,不找个姑娘作陪,拿我寻乐子?”
青年对着陶玉然的满身怒气,笑弯了眉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瞪红了眼的小白兔。
“笑什么笑?”陶玉然瞪他。
青年摇摇头,替他将滑落了大半的衣衫拢起,掩住那光滑细瘦的肩。
陶玉然一时窘迫,要从青年手中拿出腰带,可青年看着不算壮实,手劲却不是一般的大,怎么也抽不出来。
“算了,这样吧,”陶玉然泄气道,“你随便点姑娘,费用我出,别再找我麻烦了。”
“行啊。”青年挑眉,拉着陶玉然往前走。
老鸨很有眼力劲,一看这人非富即贵,立马指了个房间,也不去扰了二人,回头就吆喝起那些议论纷纷的姑娘们,很快,青楼就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你干嘛!?我让你点姑娘!我不是姑……诶哟!”
陶玉然高声抗议还未完,就被青年一把扔到了中央的床榻上,头磕上了床沿,敲得生疼。
“陶三公子,您可真是不负虚名啊。”
青年欺身上去,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衣衫,露出大片白皙,未历经风霜而显得柔滑细腻,似乎更胜姑娘。
“你你你!”
陶玉然瞪大了眼睛,往后缩去,可青年哪里能让他逃得掉。
青年略带薄茧的手指在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过,若有若无,或轻或重,陶玉然隐隐觉得浑身发热,特别是青年触碰过的地方,传来阵阵灼热。
青年的手指缓缓下滑,拨开裤带,往下去。
“别别别!你要做什么!”陶玉然猛地捂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青年抬头,看着他发红的面颊,有些来了兴致。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你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司马昭之心,人人可知啊!”陶玉然气急败坏地拢上衣衫。
青年不管他的气愤,只是牢牢地按住他。
陶玉然挣扎不能,只能躺着翻白眼,却感觉一股细流从被青年握着的手中传来,可细流并未流转多久,一股凶猛的力量逆行而上,便将那股细流冲走。
“奇怪,明明经脉都是完好的,为什么内力却输不进去?”青年喃喃自语道,“内力输不进去便无法运功。”
陶玉然一怔,这人原来不是轻薄他,只是在查探他的经脉。
“不过你可以练些架势,不至于这么瘦弱。”青年看着他盈盈一握的手腕,摇了摇头,“身子又不好,还非得来这烟柳之地寻欢作乐。”
“你管我?”陶玉然莫名,“我爱怎么过你用得着管?”
“啧,我是医者,看见你们这种不愿配合的患者,真想打晕了摁在药罐子里。”
“行医还跑来这种地方。”陶玉然不屑地白了一眼。
“那可不,陶公子你身上这无法运功的毛病,在我们医者之间可是解不开的疑难杂症。”青年笑得温和,“要是我能解开,以后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那我就是你踏上高位的踏板?”陶玉然愤愤道,“我……”
“嘘。”青年捂住了他的嘴。
陶玉然瞥了他一眼,正一脸莫名,却听得门外传来粗汉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他熟悉不能的温和男声。
“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啊。”青年挑眉。
“我要走了。”
陶玉然拽起一旁的腰带,急急忙忙地系上,打开窗子一看,发现是二楼。可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近,顾不得许多,陶玉然一个纵身,就往窗外跳。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可猛然下降的同时,陶玉然却觉得自己被什么一拽,又回到了空中。
“哎,你可是我重点看护对象,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折了。”
青年低沉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沙沙的听得人很舒服。
眼前景色流转,青年带着陶玉然跑啊跑,最终毫无征兆地停在了一处屋顶上。
“停,停下了?”陶玉然往青年身旁靠了靠,看着底下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人影,吞了吞口水。
“刚刚那人是什么人?”
“我干嘛要告诉你?”陶玉然撇嘴。
“陶玉苇?”青年试探道,看着他的脸色便知自己猜中了。
“你不能外传。”陶玉然紧张道,“要多少银子,我给你。”
“我不要你银子,”青年眯了眯眼,“若是你从未习过武,方才我看你从窗沿纵身跃下的样子颇有点意思。”
“怎么?”
“我要你与我比试一场,日子就定在寿宴之后。”青年勾起唇角,“若是你赢了,我今日什么也没看见,若是你输了……”
“你你你!欺负人!”陶玉然一跃而起,“你一看就是练武好久的!我可是……”
“你无法运功,我便不用内功与你打,”青年悠悠道,“再看你习武时间短,我再让你一手,不用武器,如何?”
“我……”陶玉然顿了顿,“可没人教我习武啊。”
“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青年掸掸衣袖,起身道,“还有,我的名字叫做薛芒。”
而后,陶府三公子开始了被薛神医训(调)练(教)的生涯,就算是被薛芒追着打,就算是罚蹲马步两三个时辰,陶玉然依旧拒绝习武,一点点起手式也不愿意学习,最后的约定也被各种琐事拖延,被无限搁浅。
最终,在薛芒不回家整整大半年之后,阳谷子坐不住了,拖着多年的好友兼邻居跑下了山,与那拖着自己好徒儿的陶玉然长谈一番,把了脉,摇着头回来了。
“师父,你觉得然儿的病,当是如何?”
“没见过这样的症状。”阳谷子叹道,“不过这孩子年纪轻轻,心中却埋有郁结。”
“郁结?可能是死活都不愿习武一事。”薛芒想了想道,“改日我再问问蓁儿。”
“小芒子,”阳谷子招了招手,“你真的喜欢他?”
“怎么?”
“你喜欢谁为师管不着,只是……小心些,莫要为情所伤了。”
“师父,”薛芒哭笑不得,“就他那样,您还是多担心担心蓁儿与那纪容安的事情吧。”
阳谷子望着离去的薛芒,幽幽地叹了口气。
净侯将酒壶扔了过来,自己坐在了他边上。
“哎……”
“小辈的事情你也别这么操心了。”净侯安慰道。
“只怕郁结太深,解不开啊……”
阳谷子仰天喝了口酒,“就算看清楚了命盘,还是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