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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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痊愈，已差不多要过“五一”了。想起病中经历，恍若南柯一梦。
只有在梦中，乔书平才会像以前那样，给我喂水，给我擦脸，对我微笑，不眠不休……彼时的他，照顾孙漫和他们的宝贝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想得起我来？
我想，那天看到的那张脸，一定是我烧糊涂了，把在床边一直不眠不休照顾我的左理当成乔书平了。因为，我真正清醒过来的那一天，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伏在我床边的左理。
我用手肘轻轻一碰，他立刻就醒过来，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安然，你醒了？”
我点点头，他就跳起来忙不迭地端水过来。
“喝点水不？”
我点头。他便笨手笨脚扶我起来，塞了个硬乎乎的东东抵在我背上。我靠在他臂弯中喝水，他喂得太急，我呛咳不已。他脸红得如同一只烂苹果。
“对不起，安然，我老是做不好……”
我冲他微微笑。
“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这一段全靠你照顾，你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
说这句话，我是心虚的。不知道因为错认了人，我病中呓语是否被左理听清？要是那样，欠他的，就更多了。
只是我语音一落，左理的脸越发红得厉害，他放了水杯，搓着自己的手问我：“你病了那么久，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一定饿了。我去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又急急地说：“也不用想了，我一样买点，你再选……”说着他就跑了出去。
那天之后，我真正好了起来。只是左理偶尔还是会出点状况：不是喂水节奏掌握得不好，就是常常碰坏了杯子摔碎了勺。好在我渐渐恢复，慢慢可以自己处理那些事了。不过，这段经历成了我时常嘲笑他的借口。
“看来，真得我病得起不了床，才激得出你大少爷潜在的洪荒之力啊……”
每每这时，他总是有些尴尬，找些由头一笑而过。
随着我身体痊愈，一切渐渐恢复正轨，那些病中的事慢慢淡去，我的全副精力重新投注到设计大赛上去了。
这一病，我前后耽误了差不多三周，而现在，距离大赛院系初选的最后交稿日已不足两周了。我没时间再考虑新的设计构思，只能重新回到最初的思路上。
因为是早就萦绕在心的东东，这一次下笔很快，与前几次唯一的区别是，我将可变空间固定了一间，设计成妙趣横生的儿童房：《玩具总动员》中火车机车造型的空间，蘑菇墙，云朵天花板，还有一块活动墙……
我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可是画上去实在太顺手，一周以后，经过两次修改大体完工的设计图终于成型。当晚，左理就打着张教授的“旗号”，以检查为名到我这儿来了。
我把图一收，紧紧搂在怀里。
“瞧你，跟抱孩子似的。怎么，还保密？这再过几年，你就亲自操刀了，哪一点还对我保得了密？”
他上前一步，脸上满是促狭的笑。
我抱着我的图后退一步，时刻警惕着。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你得讲规则。张教授可是最看重这个的。”
这次初选规则是院里定的。规定每一个参赛学生绘好图后交院里统一密封，并按交卷时间编上序号，截止日期到了后，由评审委员会统一开封，打分，根据成绩高低再公布入围的作品序号。作品由参赛人独立创作，在密封前不得接受他人指导。
“我不指导，我就看看……”
“不行！你名头那么响，别人不定怎么想呢！”
他无奈摇头。“真是个倔姑娘，不给我看，你以后保准后悔！”
彼时，我们相视一笑，只把这句话当玩笑看，谁会知道左理一语成畿。事后想来，我不仅后悔了，而且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让左理看我的图！
初选揭晓的日子定在第二周周一上午10点，所有交了初赛作品的选手都站在院里的小礼堂里，等待本次评审会主席——张硕勋教授宣布最终入围结果。
我差不多是最后到的，说不紧张有点假，但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更何况还有基本板上钉钉的张教授推荐。
我到的时候，白娟已经到了。
这次所有参赛人员中，只有我和她是大一学生，在一堆师兄师姐当中，也算有些引人注目。她的专业成绩一直在班里也名列前茅，又是校后勤处长的女儿，因此也算破例参赛。自从上次寝室“垃圾桶”事件后，我和她已经基本没有交流，现在在小礼堂碰上，她居然主动冲我点了点头，只是那眼神——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有些挑衅的目光，看得人不舒服。
张教授迟到了二十多分钟，这有些不寻常。在Q大，谁都知道，张教授的时间通常精确到秒……
可是直到差不多十点半，张教授才堪堪走进小礼堂。他满是皱纹的脸耷拉着，眉毛眼睛差不多蹙到了一块儿，一张脸黑得挤得出水来。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左理的身影。昨天他明明说过，会在张教授宣布结果的当口到我身边来，和我一起见证和庆贺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可是，现在遍寻全场，我没有看到左理的身影，更重要的是，我收回目光的同时，才发观张教授的目光居然落在我身上——那样失望而冷厉的目光，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了几下。
张教授走到前台正中，缓缓扫视了下全场，这才慢慢拆开手中紧捏的一个信封，取出其中薄薄的一张信笺。
“下面，我宣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目光掠过那张信笺，又暼了我一眼，那样厌恶的眼光——和同吃饭到最后忽然发现碗底有只苍蝇一般……
“本次院系初选，入围作品是7号作品，建筑系2006级刘思宇《未来之家》、22号作品，建筑系2005级张也《家韵》和10号作品，建筑系2008级白娟《我的家》三幅作品。他们将代表Q大参加本次世界大学生设计大赛。祝贺他们！”
现场响起如潮的掌声。白娟转过头来冲我笑，那样得意而挑衅的笑！
我机械地鼓着掌，我根本不相信我所听到的一切是真的。个把月前，张教授对我的盛赞还知在耳畔。
“你是我所见过的学生中，天赋最高的一个，加油，你一定会成长为最出色的那一个！”
此时，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与现实中的混杂在一起，渐而凝重。
“这次大赛，我们欣喜地发现了不少有天赋有潜力的同学，作品想象丰富，创意十足，充分显示了我院的风系，特别是建筑系2008级学生白娟，创作大胆，充分利用力学原理，设计出可变空间，是本次初选中的一大亮点，作为一个大一女生，从作品中表现出的设计天姿和潜力令人叹为观止。假以时日，必定大有可为……”
台下再度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但是……”张教授话风一转，凌厉眼神再度扫过全场，“作学问做设计，顶要紧的，是修德。如果品行不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有天赋有潜力，最终也为人所不齿。这一次初选，我们就发现，我们有的同学为了急于表现自己，采用不当手段抄袭甚至剽窃别人的作品，我们不仅对其作品计零分，还将上报校学生处，按照学校有关规定给予相应处理。希望该生以此事为鉴，从此走正路行正道，以自己的真才实学去赢得人生的一次次比赛……”
张教授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不断地冲我的方向的瞥视已说明了一切。
直到大会结束，我从小礼堂离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教授为何会这样评价我和我的作品。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为，我在院里的展示栏里看到了这次入围的三幅作品。其中的第一幅——《我的家》。那上面，用简洁的线条画着宽大的落地窗户，画着大大的秋千架，画着小巧的阁楼，画着大平层，有虚线不断标志着可以随意隔断的空间……更关键的是，可变空间正中的一块墙上，还用黑色的炭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壁炉……
整个构图，诚如张教授所说，简洁明快，想象丰富，设计新颖！
图的下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白娟，建筑系2008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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