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暴风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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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略微镇定，她正准备观察情况，却刚一动身便听到格雷闷哼了一声。
“唔……”
她立刻意识到什么。“你受伤了？！”虽然是问话，然而格雷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然让她确定。
格雷摇摇头：“不碍事。”
然而苏染并不这么认为。
当她看到他的腹部间有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来，还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物体时，便意识到他的伤恐怕不轻，而且极有可能伤到他的东西还在身体里。
格雷是皇子，身上应该随时穿着可以防御高能武器的防护服，更不要提普通的击打和冷兵器。
刚才一阵混乱中，苏染只感觉到建筑物的摇晃和损坏，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或机甲的攻击。
格雷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呢？
然而她没有时间多想。
忽略了手腕上请求通讯的提示，眼看着格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被按住的伤口也没有愈合的倾向，还在往外流血。
苏染立刻四处观察，紧接着不顾自己还在一个摇晃的飞行建筑里，快速冲向大厅的一个方向。
“苏染！你干什么？”
苏染机警地躲过几个掉落的建筑物碎片，险象环生地跑到了宴会厅侧后方的一面墙旁边。
她扶住一旁的装饰物，凭着记忆在半空中挥动手臂。
原本似乎很普通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起来，露出里面放置的应急物品。苏染立刻打开柜门，从中取出可以快速帮助伤口愈合的小型仪器、药物，还拿了一些包扎的东西。
拿完之后，她立刻抱着东西往回跑。
几番踉跄之后，她冲到格雷身边，半跪在地上：“快，脱衣服！”
格雷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默默低下头，解开自己身上华丽且精致的宴会服。
苏染用杂物围了一个圆圈，再将所有东西扔到里面，防止它们因为颠簸乱跑。
她拿起快速简单外伤处理仪器，正准备为格雷处理伤口时，忽然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没穿防护服？”
她看到对方的宴会服下面直接就是皮肤。而让他受伤的不是什么诡异的攻击，也不是高能武器，只是一块尖锐的建筑物碎片。
那奶白色的合金碎片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时候，刚好从他腰侧腹部前面一侧插进去，差点扎穿腰腹。
格雷：“没有。”
“你疯了？！”苏染不能理解地瞪着他。
格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只是一个庆典而已，我哪想到会出这种事。”
“就算没有袭击，也有意外发生。防护服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意外。”苏染不认同地皱着眉。
她轻手轻脚地帮着他揭开已经染血的外衣，看到格雷露出肌肉分明的精壮上身时，免不了呼吸一窒。
格雷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我平时都很小心，不会发生意外的。”
“那现在呢？”苏染瞪着他。
格雷：“我错了……”
“……”
外伤处理仪器简单易用。即便没有学过医的人也可以使用它对较小的伤口。更何况，苏染接受过不少急救培训，此刻熟练地操作着它，为格雷处理伤口。
在简单的局部麻醉之后，苏染再次扫描伤口及附近的身体，确定碎片可以安全取出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操作。
“唔………”格雷没想到她动作如此突然，一下子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苏染看了他一眼：“很疼吗？”
格雷摇头：“不算疼。”
苏染看着他额头隐约有汗滴，手上动作加快：“再忍忍。”
接下来是伤口止血、快速缝合、包扎。
全部处理完之后，苏染看着格雷腰间围绕了几圈的白色绷带，直觉自己曾不止一次看到这个景象。
“你好像很容易受伤……”
格雷：“嗯？”
“我印象里，你从小到大经常受伤。每次有几天不见你，肯定是因为你受伤了，被皇帝陛下关了禁闭。”
格雷：“好像还真是。”
苏染看着他，幽幽道：“这么容易受伤，还说没什么意外，还不穿防护服……”
格雷愣了半晌，随即一笑。他的手微微颤抖，低下头去。
苏染还以为他是因为受伤失血，太过虚弱。
她找来掉在地上的靠垫，放在他后背和墙壁之间，试图让他更舒服一些。
忽然，宴会厅又令人心悸地晃动起来。
“飘起来了……我们……我们在半空中！！”
“天！整栋楼都上天了！”
“不要靠近门和窗户，还有边缘，小心掉下去……”
“啊啊，越来越高了，好可怕。天啊，谁来救救我们！”
苏染早就感觉到了建筑物上升的势头，即便没有看到外面，她也料到了这个结果。听着周围嘈杂而惊惶的声音，她打开个人终端，忽然愣了一下。
屏幕上煽动者苏嵘和苏晟请求通讯的历史信息。刚刚因为她忙着对格雷施救，忽略了他们。
想了想，苏染并没有发起通讯，而是简单的用信息回复自己状态良好，并告知当前宴会厅内的现状。
这之后，她便将通讯模块关闭，打开了资讯浏览功能。
很快大量资讯便蜂拥而来，覆盖了整个全息屏幕。
《皇家宴会遭袭，宴会厅飞上半空》
《二皇子失踪！生死未卜！》
《神秘机甲突袭出巡日皇家宴会》
《红染花的哀泣！出巡日宴会厅变修罗场，37人受伤，129人下落不明》
……
快速扫过所有的图片、文章、视频画面，她选择了一个点击率较高的：“各位星网的观众朋友们，帝国的公民，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来自尾火星新城的实时图像。因为全城的地面监控系统数据暂时无法获得，军方又以安全为由禁止一切人进入该区域，我们只能使用尾火星上空的步卫星，进行拍摄和转播……”
格雷凑过来，几乎将头贴在她肩膀上一起观看。
天色渐暗，并不算太清晰的画面上，勉强可以辨认出几台浮在半空中的机甲和被它们合力托举的残破的宴会厅。距离地面的高度接近百米。
“一共五台机甲，都是最新款暴风巡界。”苏染一边仔细观察辨认，想到这款机甲的各项逆天数据。她一边看向格雷，“看来今年的出巡日庆典早就被盯上了啊。”
格雷活动了一下身子，扯了扯嘴角，表情看来似乎并不意外。
刚刚苏染给他上的麻药效果渐褪，疼痛越发清晰起来。可他却并不在意，仅仅皱了皱眉而已。甚至那眼神中也并没有太多痛苦，反而闪动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光芒。
苏染专注地看着屏幕，忧心不已，急切想弄清楚袭击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现在的处境如何，有没有办法自救，自然没有注意到格雷的那些表情。
帝国最大的电视广播公司之一EVE公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再加上底子深厚，不但第一时间认出了机甲型号，还邀请了暴风公司的相关人员、机甲专家、时事专家进行分析。很快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
“目前，暴风公司还没有给出正式的答复。但是他们的发言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声明，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恐怖袭击。他们的最新机甲被恐怖分子所利用。对此声明的内容，帝国皇室方面并没有确认，并强调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关于袭击者的身份是否为众人猜测的‘守卫者’，目前尚不清楚。请大家锁定直播节目不要走开，接下来我们会请到著名的机甲驾驶专家陆千钧，还有军事专家为大家分析……”
苏染缩小节目并静音框，尝试直接接入新城的地面监控系统。果然系统被全面封闭，无法接入。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夜渐渐深了，天空本应漆黑一片，却此时来自军方和警方紧急部队的光束将这一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从她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其中一台机甲身上挂着看似粗重的牵引线。
这根线在靠近建筑物的部分开始分裂，并与其他机甲的牵引线融合，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网，一直延伸到窗户下面的建筑物底部。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暴风巡界独有的配件组，能量牵引装置。
她之前在浏览相关资料时曾经看到过。这种装置主要应用在提携重物，也可以让机甲有更灵活的攀爬和机动功能。在演示中，如果机甲暂时失去动力不能起飞，使用这种装置就可以借助一些山峰或其他飞行器灵活地快速移动前进。
而不同机甲之间，还可以使用这种牵引线组合并形成密集的能量网络，就如现在劫持者所做的一般。
看来不论是谁控制了这几台机甲，他们可能都对它有着完备的研究，对它十分了解。
皇家宴会厅被五台暴风巡界连根拔起，并在新城上空移动着。他们原本企图向新城中心移动，但是在警方机甲队的阻拦和限制之下，劫持者没有得逞。只能暂时徘徊在路线上的一条桥区上空。
警方机甲队试图将这极具威胁性的庞然大物驱赶到城外，却多少忌惮着宴会厅中的人质，怕劫持者一怒之下松开能量网络让宴会厅掉落。
于是，两方僵持之下，宴会厅终于停止移动，悬停在半空中。建筑物下方近千平方米的公路、建筑物的人群被快速疏散。
苏染一边思考一边走回到格雷身边坐下。
“牵引线是特制的，与机甲相连。只要接通能量就可以瞬间成为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而没有能量时则柔软而坚韧。”
格雷知道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他刚刚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和在地面的助理联系上了：“军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不过顾成轩的机甲队离这里最近，正在赶过来。”
苏染道：“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什么？”格雷问道。
“如果这不是暴风公司做的——我也相信他们没有那么傻那么疯狂做出这种事——那究竟是谁？”
在苏染看来，帝国近几十年来一直很稳定平和。人类没有其他的敌人。因为物质的极大丰富，政权稳定，人们的生活较为平稳，能够安居乐业。整个社会没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就算偶尔有些事件却也是个例，不太可能形成如此气候。
就算是众人猜测的“守卫者”，其力量也绝对无法和帝国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的主要诉求如他们的名字一般，是守卫家乡星球，行动多以防御和抗议为主，从未做过如此激进的攻击行为。
“难道是星际海盗？”
格雷沉声道：“无论是谁，敢挑战皇家的权威，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此时他的耳中传来了助理声音急促的汇报。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神色愈发严峻，看上去颇有几分恐怖的气氛。
而没过多久大厅里的哭喊声大了起来。
原本还算镇定，并不慌乱叫喊的人群突然躁动不安起来。有些人开始互相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还有一些则干脆跑到敞开的门边，建筑的破洞边、窗边，冲着外面大喊大叫。
苏染再次打开个人终端。
“就在刚刚！向皇家宴会厅发动袭击的机甲传出了一道讯息！他们说除非帝国释放他们的同胞，否则就要杀掉宴会厅里的所有人！”主持人声音激动到几乎嘶哑，“我们不禁要问，他们是谁？他们的同胞是谁？帝国究竟关押了什么人？这件袭击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皇家是否参与其中！议会会如何解释……”
呲呲——呲呲——
苏染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低头看向那牵引线时，眼角突然捕捉到了几抹诡异而刺眼的亮光。
她惊愕抬起头，看向牵引线的远端，幽蓝的光芒令她很快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面容大骇。
“格雷！”苏染拉扯着他站起来，“快躲开！所有人都躲开这里——”
她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扯着格雷往大厅中央跑去，一边大喊着催促刚刚在他们附近靠着墙边的宾客们。
而就在几个人刚迈开步子的刹那，那亮蓝色的光芒骤然大盛，如同划开天幕的利刃一般从下而上，喷薄暴起，瞬间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光墙。
堪堪躲避的人们惊恐地看着那晃得人眼睛发疼的光芒。而当光芒散去，撕裂声从地面开始向周围扩散。
巨大的宴会厅一角，墙壁被从地面到天顶整个切掉，缓慢地与整体建筑剥离，坠落地面。
“一个警告。”
这次，袭击者开启了广播系统，将那牵动人心的四个字直接传递到宴会厅里每个人的耳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暴风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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