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习零[强强]》A黑桑A

14、“偶遇”

　　期末考试过去将是学生们期盼已久的寒假，班里的成绩着实让带了好几年班的老陈兴奋了一把。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班委在放假前组织同学们出去玩的提议。

　　虽然他并不理解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玩。他班委里早有人觊觎宋佳，出去玩不过是个噱头罢了，表白才是正事。

　　因为“安全因素”老陈自然要随行，以为“老陈因素”习零自然也得去。如果他无故缺席，老陈必定一个电话call过来询问怎么回事。虽然他知道那哥们儿很不乐意看到他出现。------宋佳对习零的那点好感，相熟的人都看得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赴游乐场，并且在到达目的地的十分钟后成功地甩掉了老陈。

　　习零一直晃悠在队尾，眼瞅着老陈没了踪影，习零也悄没声地撤了。第一，他不想杵在那儿碍眼，第二，游乐场对于三十岁的习少校来说，实在是太过无聊。刺激点的项目搁在猎豹训练场上跟小孩过家家也差不多了。

　　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街边停着的一台路虎。说实话，现在街上这样的车可不多见，而真正吸引某位少校的，是路虎身上的迷彩喷漆，以及车顶在明显不过的天线。------还是台指挥车呢。习零弹了弹手指。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开到闹市区来了？------开着车的人不是牛到定点就是二到极致。他在心里下了个结论。

　　习零正发呆，一小片烟灰从头顶掉落下来，在脚边散开，在冬天的温度里似乎还有点热气。

　　在心里对自己的警惕性降低骂了一句，习零慢慢转过头。自己左侧的台阶上是一双三接头皮鞋，再往上是军绿色长裤。习零侧过脸的视线刚好到膝盖的部位上。

　　一双长而直的腿。

　　习零挑了下眉。干部，而且很年轻。

　　他不想仰头去看。

　　少年利索地一撑地面站起身来，他又登了一级台阶使视线平视那个人的脸。虽然他已经知道那是谁。

　　刑知远又弹了一次烟灰，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笑了笑。

　　习零觉得那个笑很欠扁。------就好像很久以前，那个家伙带着几个猎豹的人灭了闪电连之后冲习零习连长露齿一笑的时候一样欠扁。

　　好吧，习零承认，无论是十六岁还是三十岁，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看刑知远不顺眼，无论他是否惹了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

　　刑知远扬眉。

　　习零扯了下嘴角。“不该问的不要问。当我没说。”

　　他有点嘲讽地笑笑，看着刑知远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不知是在笑谁。

　　然后有点惊讶地听到对方开口，“等人呢。”一个算不上答案的回答。

　　习零冲那路虎扬了扬下巴。“你的？”

　　刑知远一乐，他示意习零看自己的肩章。------一杠，没星。军校学员哪有开着越野满街晃的资格。

　　习零没再说话。

　　刑知远今年已经大三，再过不久就该实习了。然后------就是进猎豹了吧？

　　曾经猎豹内部人尽皆知的传奇，据说军校还没毕业就被猎豹挖走了。习少校克制了自己苦笑的冲动。说羡慕嫉妒恨未免太过，但他是有点郁闷。重活一次，才越发觉出那人深不可测的强大。以前的那个习零，竟然也勉力成了这样一个人的对手，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习零看着刑知远漫不经心地弹烟灰，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那个人点烟的目的似乎就是等着它烧完，基本上没怎么见他吸。

　　察觉到习零的目光，刑知远看了看指间剩下的小半支烟，冲习零一笑。

　　少年看着对方举到自己面前的烟，同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就着刑知远的手吸了一口，娴熟地吐了个烟圈。

　　刑知远看上去多少有点惊讶，“哟，你会啊？”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一句话直接让习零的第二口烟呛在了嗓子里。少年咳嗽着瞪他。

　　刑知远迅速收回了手，眉眼弯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之前的平静。

　　好吧他就是故意的。

　　习零好容易平复了呼吸。他看着一个军绿色的身影从街对面的一家水果店出来。------水果店？！

　　习少校决定不再操心这神奇的世界。他看了眼刑知远：“首长来了哈。”

　　刑知远也看着他，“嗯，”话尾上扬，意思是然后呢？

　　习零抽抽嘴角，然后在这欠扁的音调里决定闭嘴。------亏他还想提醒他把烟掐了。

　　少年没说再见转身就走。

　　刑知远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大校，夹烟的右手动了动。

　　刚才少年咳嗽时喷出的气息似乎还黏在手心，在冬天的气温里灼热又潮湿，还有一点痒。

　　他抬起手，吸了最后一口。

　　大校站在刑知远旁边，看着扛学员肩章的年轻军人毫不在意地弹掉烟蒂。

　　“可以了？”

　　刑知远伸脚去踩地上的一截烟灰，动作轻巧。他看着那仍透出红光的灰烬在鞋尖下散成颗粒，然后被风吹走。

　　“嗯。”

　　“哟，刚才那解放军叔叔是你什么人哪？”郑航的声音从几株灌木后面飘过来。

　　习零停住脚步，抬眼看着从树木后面转出来的郑航。黄头发的少年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颇有些“大爷”的样子。身后十几个高二的男生，看起来是喽啰。

　　习零扬起一边眉毛：“有事？”

　　郑航最看不得他这幅表情，冷淡里透着张狂，让人憋气又挑不出刺来。

　　“问你话你没听见啊？！”后面一个男生吼，嗓门挺大。几个人已经有围上来的趋势。一边路过的一对小情侣有些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从一旁绕开了。

　　习零笑了一下。

　　郑航有些气急败坏地喝住了自己的人，“干什么？！”几个人停下，有点不解地看着郑航。

　　郑航冲他们摆摆手。“咱是‘文化人’，啊，不在这儿动手。”

　　他在对方的笑容里嗅到了那么一点点危险的味道。

　　郑航只是个小混混，没好好读过书，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人对危险同样有着如同动物一样的敏感本能，只不过他们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而非直觉。

　　郑航相信直觉。

　　习零正憋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邪火没处撒，看到郑航的举动不由得有点失望。

　　郑航有点咬牙切齿地道：“小子，咱们看你不顺眼可挺长时间了。”

　　习零“哦”了一声。

　　郑航冷笑一下：“你说怎么办吧。”

　　习零看上去意兴阑珊。“随便。”

　　这么俩字彻底把郑航惹恼了。“那就现在，单挑，敢吗？！”

　　习零笑笑，站在那儿没动。“成。”

　　郑航气节。“我靠！”他远远看见一班的几个人，心道怪不得这小子有恃无恐。如果在这儿动手，就算路过的人不管，一班的人也不能看着自己同学被围攻。他眼珠一转，指了旁边道：“懒得跟你动手掉了老子的身份，比那个。”

　　习零看着不远处的打靶机，有些奇怪地看了郑航一眼，倒是挺痛快地答应下来。

　　也不怪郑航要跟他比那个。黄头发的少年显然是这种游戏的老手，熟练得很。而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优等生是部队子弟。

　　习少校扯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即使他不是猎豹的狙击手，在枪法上也绝对有自夸的资本。他五岁就被习斌带去靶场，真枪实弹少说也玩了七八年。即使是前世那个纨绔二世祖，大院里一没人敢跟他习零说比枪。

　　自己撞枪口上了，可怪不得他。

　　郑航跟看摊的小贩显然很熟，------看那一样染黄像营养不良的头发就知道。

　　郑航冲叼着烟的青年打了个招呼，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托起抢十发子弹打出去，九十环。

　　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习零看着黄头发的少年慢慢放下枪，冲着自己扬起下巴，一副“小样儿吓到你了吧”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

　　看得出是个爱枪的人，也是个练枪的苗子。他看了眼郑航后脖子上露出的不只是什么动物尾巴的刺青，有点可惜。

　　“该你了！”很凶恶的语气，带着些藏不住的得意。

　　习零溜达过去，直接把枪拿了起来。立姿。

　　“你------”一边的男生刚要说话，被郑航皱着眉头一巴掌拍了回去。人高马大的男生挺惊讶地看看自家老大，他还没见过郑航这样的表情，带点紧张，带点兴奋。

　　瞄了几秒，习零懒洋洋地开出第一枪。

　　“砰------”

　　电子音机械地报靶------“五环”。

　　一群人哄笑起来。

　　习零充耳不闻，他把准星往下移了移。

　　“砰砰砰------”

　　速射的速度，九发子弹。

　　机器好像卡壳了一样停顿了好几秒，在习零神色平淡地放下枪之后，重音一样滴响起来------“十环十环十环十”

　　一共九声。

　　忽然间就没人说话了。一群人看着那个少年随随便便地在一个五环之后连续扣动扳机。

　　一个随随便便的九十五环。

　　郑航眼里有种灼热一闪而过，然后剩下羞恼和厌恶。

　　------没想到，还真是个行家。

　　叼烟的青年喉头动了动，没说话，他手里捏着习零塞给他的十块钱，看着对方从长桌的末尾拿了个粉红色的兔子挂坠。

　　“送你了。”

　　有点愣神地看着被塞进自己怀里一身粉红色绒毛的玩意儿，郑航抬起头来只瞅见那人晃晃悠悠走远的背影。终于把破口大骂的冲动强忍回去，一挥手，带着几个人走掉。

　　游乐场外，一辆路虎无上启动，伪装迷彩在爬满常春藤枯枝的栅栏间一闪而过。

　　“三个月时间，你知道意味什么。”

　　“明白。”

　　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活着。

　　大校拍了拍年轻军人的肩膀，把另一只手里的棕色档案袋扔进车里。

　　路虎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红灯终于变绿，车子缓缓转弯，拐入军区大院。大校表情平淡地抬手给门岗还礼。副驾位黑色的皮垫上躺着只很薄的档案袋，上面贴着白色封条。

　　绝密。

　　军用机场，一架运—8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