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最“他们”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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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邀约：从数据库到约会日程
舆论危机平息后的第五天，林初夏的生活逐渐恢复表面平静。
“初夏见星”的账号交给了公司的宣传团队代管，她只负责内容把关。每天仍有几十个采访邀请和合作私信，她一律礼貌回绝。手机重新开机，世界喧嚣依旧，但她学会了在消息海洋里划定自己的静默区。
上午十点，她正在公寓里修改《无声告白》的第二版制片预算表，微信提示音响起。
不是工作群。是陆延辰。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他发来的那句「谢谢你」，和她回复的「应该的」。此后便是空白，像一场风暴过后过于干净的蓝天。
新消息很简短：
「资料馆这周六下午两点，有《海上钢琴师》4K修复版的非公开学术放映。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有兴趣吗？」
林初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
这不是工作邀约。没有“讨论后期”，没有“沟通宣传”，甚至没有“答谢”这样的社交幌子。它直白得像一颗剔透的水晶，映照出邀请之下那层薄薄的、心照不宣的试探。
她应该犹豫。应该像分析剧本那样分析这个邀约的所有潜在风险：被拍到的可能性、关系的定位、接下来可能的发展方向……
但这一次，她的理性大脑在启动分析程序前，心脏先跳快了一拍。
指尖落下：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发送。
几乎秒回：
「准备眼睛和心就好。资料馆见。」
对话结束。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暧昧表情包，没有追问“你哪天有空”。他给了她空间，也划定了边界。
林初夏放下手机，看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预算数字。那些数字突然失去了严肃性，像一群跳动的、闪着微光的小精灵。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苏晴，发来一连串爆炸性语音：
“林初夏同志！我刚听说你英勇护夫的光辉事迹了！怎么样怎么样，捅破窗户纸了没？他是不是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林初夏无奈，打字回复：「只是正常工作。」
“少来！全行业都知道‘初夏见星’是你了！他现在看你的眼神是不是都能拉丝了？你们约会了没？第一次约会定在哪？米其林三星还是私人影院？”
「……资料馆。看《海上钢琴师》修复版。」
对面沉默了五秒，然后发来一条长达三十秒的、充满难以置信的语音：
“林、初、夏！你们俩真是绝配！第一次约会！去资料馆！看修复版电影！学术放映！这是约会还是去开论文研讨会啊？！你就不能选个正常点的地方吗？比如能让人心跳加速的游乐场，或者浪漫到腿软的烛光晚餐？”
林初夏想了想，认真回复：「资料馆让我心跳平稳。而且，修复版的胶片质感确实比烛光更浪漫。」
苏晴发来一个吐血的表情包，然后是一段语重心长：“姐妹，听我一句劝。恋爱不是搞学术，你不能用分析蒙太奇的方法分析约会。放下你的大脑，用你的心，行吗？还有，准备好被拍吧，你现在可不是素人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滴冷水，让林初夏刚刚泛起的温热稍稍降温。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冬日灰白的天空。
是的，她不再是纯粹幕后的林助理了。她是“初夏见星”，是曾站在舆论风口守护陆延辰的人。从今往后，她和他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都可能被赋予超出事件本身的意义。
这是选择站在光身边的代价。
但她不后悔。
二、资料馆：在胶片与现实的交界处
周六下午一点五十，林初夏提前十分钟到达中国电影资料馆。
她穿了件燕麦色的羊绒高领毛衣，深灰色羊毛长裤，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化了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妆。站在资料馆古朴的建筑前，她看起来更像来参加学术研讨的青年学者，而非进行第一次约会的女孩。
陆延辰比她到得更早。
他站在资料馆入口旁的宣传栏前，背对着她，正在看本周的放映预告。他穿一件质感柔软的深蓝色毛衣，黑色休闲裤，同样是一件黑色大衣。没戴帽子口罩，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侧脸在午后的微光里显得轮廓清隽。
有零星几个路人经过，似乎认出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人上前打扰。他周身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疏离感，像一层无形的屏障。
林初夏走上前，在他身边站定：“陆老师。”
陆延辰转过头。看到她时，他眼底有细微的光亮了一下，像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
“很准时。”他说，语气自然得像他们只是来开一场普通的工作会议，“我们进去吧。放映厅在二楼。”
两人并肩走进资料馆。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沉稳的声响，空气里有旧纸张、灰尘和岁月混合的独特气味。来看学术放映的人不多，大多是电影专业的学生或研究者，气氛安静而专注。
他们的座位在放映厅中后排。坐下时，陆延辰很自然地接过了林初夏脱下的外套，和自己的叠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动作流畅，没有刻意，却让林初夏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
《海上钢琴师》的4K修复版，画面干净得像被雨水洗过的玻璃。每一个毛孔，每一道纹理，都清晰得近乎神圣。
林初夏很快沉浸进去。这是她最喜欢的电影之一，看过不下十遍。但每一次看修复版，都能发现新的细节——钢琴琴键上细微的划痕，1900眼中映出的船舱灯火，甚至胶片本身的颗粒在流动时产生的、如呼吸般的质感。
看到三分之一处，1900第一次见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透过舷窗，手指在空气中无声弹奏时，林初夏感到身边的陆延辰，呼吸的节奏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她下意识地用余光瞥向他。
银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画面，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像是被电影里的某个音符，精准地击中了心底某根隐秘的弦。
那一刻，林初夏突然理解了这次邀约的意义。
他不是在找一个浪漫的约会地点。他是在邀请她，进入他审美体系的核心地带，看他所看，感他所感。用一部他们都深爱的、关于孤独、天赋与选择的电影，作为他们第一次非工作对话的语言。
这比任何烛光晚餐都更私密，也更郑重。
电影来到最后的高潮。1900站在炸毁的轮船废墟前，对挚友说出那段关于“有限键盘与无限世界”的独白。
陆延辰放在扶手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食指的指腹，轻轻擦过拇指侧面那个旧日的咬痕——那是他情绪波动时，最隐秘的下意识动作。
林初夏看见了。
她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将这个细节收纳进心里，像收藏一颗小小的、发光的碎片。
电影结束，字幕滚动。灯光缓缓亮起。
放映厅里一片寂静。没有人立刻起身，所有人都还被困在那艘名叫“弗吉尼亚号”的轮船，和那个从未踏足陆地的钢琴师所带来的巨大怅惘里。
“走吧。”陆延辰轻声说，拿起两人的外套。
走出资料馆时，已是傍晚。冬日的夕阳是淡淡的橘粉色，给古老的街道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泽。
“想走走吗？”陆延辰问，“前面有个小公园，这个时间应该没什么人。”
“好。”
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步调不疾不徐，中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社交距离。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语言会破坏电影余韵构建起的那个静谧的、共享的情感空间。
直到走进公园，在一张面对结冰湖面的长椅上坐下。
“第一次看《海上钢琴师》是什么时候？”陆延辰开口，打破了沉默。
“十七岁。”林初夏说，“在老家那个破旧的电影院，盗版碟，画质很差。但看到1900不肯下船那里，我哭得稀里哗啦。”
“为什么哭？”
“那时候不懂。只是觉得……很悲伤。一个那么有天赋的人，把自己困在一条船上。”林初夏顿了顿，“后来学了电影，看了很多遍，才慢慢明白。他不是被困，是选择了自己的‘有限’。在有限的八十八个琴键上，他能创造无限的音乐。而岸上的世界，键盘太大，他弹不过来。”
陆延辰转过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落在她侧脸上，给她的睫毛染上淡淡金色。
“那你呢？”他问，“如果让你选，你会留在船上，还是踏上陆地？”
这个问题很深，不像闲聊。
林初夏思考了几秒，认真回答：“我曾经以为我会留在船上。就像我研究表演、研究电影语言，那是我熟悉的、可控的键盘。但后来我发现……”她看向他，“真正吸引我的，不是已知的八十八个键，而是那个站在舷窗前，让我第一次想要去看大海的人。”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意思很重。
陆延辰的呼吸停了一瞬。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克制的眼睛里，此刻映着夕阳，和一个小小的、清晰的他的倒影。
“那个人，”他问，声音比平时低，“值得你踏上陆地吗？”
“我不知道。”林初夏诚实地说，“陆地很大，很复杂，可能走错路，可能迷路。但我知道，如果永远留在船上，我会后悔。”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不是尴尬，而是一种饱满的、充满张力的沉默，像拉满的弓弦。
“林初夏。”陆延辰忽然叫她的全名。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的语气很郑重，“一个和工作无关，和电影也无关的问题。”
“……你问。”
“你左耳后面，”他指了指自己的耳后位置，“有一道很浅的白色疤痕。是怎么来的？”
林初夏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耳后——那里确实有一道幼时摔伤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疤。连她父母都很少提起。
“七岁的时候，爬树摔下来，被树枝划的。”她说，“你怎么会注意到？”
“第一次剧本围读会，你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照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陆延辰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后来每次见面，我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它像一个小小的……坐标。”
林初夏的心脏，在那一刻，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
她研究了他七年，通过屏幕，通过文字，通过他每一个公开的表演细节。而他，在现实里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记住了她身上一道连她自己都忽略的、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疤痕。
这不是对等的研究。这是更动人的、属于现实世界的注视。
“该我了。”林初夏说，转向他，“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轮到我问你。”
陆延辰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点头：“公平。你问。”
“你左眉尾的那道疤，”林初夏看着他，“是怎么来的？不是化妆，是真的疤。”
陆延辰的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擦过拇指的旧痕。这次，他没有掩饰。
“十六岁，在学校话剧社排《雷雨》。演周萍，有一场情绪爆发的戏，我太投入，撞到了景片尖锐的角。”他平静地说，“流了很多血，缝了七针。但那天晚上，我特别高兴。”
“为什么？”
“因为导演说，‘你刚才那一下，是真的周萍。’”陆延辰的嘴角浮起一个很淡的、近乎自嘲的笑，“那时候觉得，为戏流血，是荣耀。”
林初夏看着他。夕阳完全沉下去了，天色变成深蓝，路灯一盏盏亮起。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轮廓分明，那道眉尾的疤像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勋章。
“现在呢？”她问，“还觉得是荣耀吗？”
陆延辰沉默了许久。
“现在觉得，”他最终说，声音很轻，“那是笨拙。但也是……起点。”
起点的意思，是即便后来学会了用更聪明、更安全的方式去表演，即便伤痕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但最初那份不惜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抵达真实的笨拙，依然是他所有表演的底色。
林初夏听懂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眉尾那道疤的瞬间，停住了。
然后，她收回了手。
“谢谢你告诉我。”她说。
陆延辰看着她收回的手，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追问，没有靠近，只是点了点头。
“不客气。”
天色完全黑了。公园里的路灯在结冰的湖面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该回去了。”陆延辰站起身，很自然地拿起她放在长椅上的外套，递给她。
林初夏接过，穿上。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走到资料馆门口，陆延辰的车已经在等。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送你回去。”他说，不是询问，是陈述。
林初夏没有拒绝。
车上，两人依旧沉默。但气氛和来时不同了——少了些试探，多了些沉静的、相互理解后的松弛。
车停在林初夏的公寓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转身：“谢谢今天的电影。”
“该我谢你。”陆延辰看着她，“谢谢你愿意来。”
林初夏推门下车。关门前，她停顿了一下，回头：
“下次，可以一起看未修复的粗糙版本。就像我们认识时那样。”
她把他在剪辑室后发给她的那句话，还给了他。
陆延辰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一层清晰的笑意。
“好。”他说，“我等你约时间。”
车门关上。车缓缓驶离。
林初夏站在原地，看着尾灯消失在街道转角，然后转身上楼。
回到公寓，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站了很久。
脑海里回放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他看电影时颤动的睫毛，他指腹擦过旧痕的小动作，他问她疤痕时的认真，他说“那是起点”时的淡淡自嘲……
以及，他记住她耳后疤痕的，那个阳光很好的午后。
她走到镜子前，侧过头，看向耳后。那道白色的、细小的痕迹，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
但她知道它在那里。
就像她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手机震动。是陆延辰发来的消息：
「安全到家了吗？」
她回复：「到了。你呢？」
「在路上了。今天很好。晚安，林初夏。」
「晚安，陆延辰。」
对话结束。
林初夏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像倒悬的星河。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耳后那道小小的疤痕。
嘴角，无声地扬起。
三、深夜电话：来自现实的冷水
凌晨一点，林初夏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苏晴。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焦急：“初夏！你睡了吗？看微博！快！”
林初夏瞬间清醒，打开微博。
热搜第三十多位，一个不算太高但足够刺眼的话题：
#陆延辰资料馆约会#
点进去，是几张明显用长焦镜头偷拍的照片。画面里，她和陆延辰并肩走进资料馆、坐在放映厅、在公园长椅上交谈、他递给她外套、以及最后车停在公寓楼下的瞬间。
拍照者技术很好，构图甚至带着某种电影感。尤其是长椅那一张，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两人的侧影，距离不远不近，她微微侧头听他说话，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任谁看，都不是普通同事关系。
配文写得暧昧又留有余地：“偶遇陆延辰和‘初夏见星’林初夏一同观看学术放映。两人全程低调，但互动自然，离场后公园散步，疑似恋情曝光。据悉，此前林初夏曾公开发文力挺陆延辰，关系匪浅。”
评论已经炸了。
「卧槽？！所以是业内爱情？从粉丝到制片人到恋人？」
「这姑娘有点东西啊，文武双全。」
「陆延辰居然谈恋爱了？？我房子塌了！」
「楼上醒醒，他都快三十了，谈个恋爱怎么了？而且这姑娘看着挺配的啊。」
「只有我觉得是炒作吗？新剧要上了吧？」
林初夏一条条往下刷，心脏一点点沉下去。不是恐慌，而是一种冰冷的、早预料到的现实感。
苏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看到了吧？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俩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不过别慌，这波舆论不算坏，至少一半是祝福和好奇。你们团队准备怎么回应？需要我这边帮忙带带风向吗？”
林初夏揉了揉眉心：“我先问问公司。”
“问什么公司！先问陆延辰啊！”苏晴急道，“你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得统一口径。是默认？是否认？还是冷处理？你得跟他商量！”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初夏盯着手机屏幕。那几张偷拍照片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幽的光。
她应该给陆延辰发消息吗？现在凌晨一点，他可能睡了。而且这种事，应该先由团队处理，个人贸然联系，会不会显得不专业？
大脑又开始自动分析各种可能性、风险评估、应对策略……
就在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时，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来自陆延辰。
「看到了？」
简单三个字，听不出情绪。
林初夏立刻回复：「嗯。刚看到。」
「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也没睡熟。」
对话停顿了几秒。对方正在输入… 显示了很久。
然后，发来一段话：
「我的团队建议冷处理，不承认不否认。你的意见呢？」
他把决定权，交了一半给她。
林初夏思考片刻，回复：
「同意冷处理。但需要各自团队沟通，确保对外信息一致。另外，建议让《破晓之前》的宣传提前释放一些高质量物料，转移焦点。」
专业，冷静，完全是工作思维。
陆延辰很快回复：
「好。我会让刘哥和你公司对接。另外，」
他顿了顿，发来下一条：
「对不起。让你卷进这些。」
这句话，让林初夏所有理性的分析，瞬间崩塌了一角。
她看着那三个字，眼前突然浮现出傍晚在公园里，他指着自己耳后伤疤时，那双专注而温柔的眼睛。
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她最终打字：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发送。
这一次，陆延辰没有秒回。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的消息才来：
「那下次，我们还去看未修复的粗糙版本吗？」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他没有问“你害怕吗”，没有说“我们会处理好”，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关于未来约定的问题。
林初夏看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眼底有些发热，但笑容真实。
她回复：
「看。为什么不看？」
这一次，陆延辰回得很快：
「好。晚安，这次真的晚安了。」
「晚安。」
放下手机，林初夏重新躺回床上。
窗外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夜色深沉如海。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正式踏上了陆地。这里有偷拍的镜头，有喧嚣的舆论，有无法预测的风雨。
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闭上眼时，她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资料馆昏暗的放映厅里，银幕上1900那双透过舷窗望向大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孤独，有恐惧。
但也有好奇，有向往。
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却不容错认的——
光。
【第六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最“他们”的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