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低等公民》暗蟒

3、第 3 章

　　拂晓，朦胧的光穿过玻璃照在厨房，我穿着睡衣拉开厨房的抽拉门，将今早要吃的东西准备出来。

　　昨天累得早早就休息了，所以今天起得很早。

　　我起床的时候，军雌还没有醒——我猜测的，他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打算熬点粥喝，这里有一种类似大米的主食，多熬一会也能熬得很软糯，适合当早餐，也很适合现在的军雌。

　　失去门牙就没办法品尝大部分美食了，我替军雌感到惋惜。

　　将容器里的米清洗干净，倒进锅里加热闷煮。电源插入插座，发出滴的一声脆响。

　　正当我洗净手打算回卧室的时候，军雌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转过头去，军雌正远远地望着我，脸上还是绷得紧紧的，但能察觉到对方有些惊慌。我看到他身影矮了几分，但又僵在那里一副要跪不跪的样子。

　　果然是听话的乖狗狗。我笑了出来，心情更加愉悦了。

　　“在那站着干嘛，快过来。”

　　我适时地解救了纠结中的家伙，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抬手拍拍旁边的空位子，示意对方坐过来。

　　军雌很快坐了过来，但坐姿实在拘谨。他以为自己还在军营吗。我哭笑不得。

　　“能抱一下吗？”

　　我歪头看着他。老实讲，当见到他到家的第一面我就想抱他了，想了一晚上，心痒痒。

　　军雌点头，僵着身子靠过来，犹犹豫豫地坐下来。

　　太笨了，看着怪可爱的。

　　我的胳膊十分自然地贴着他肋下圈过去，搂了个满怀。他太大只了，我的两只胳膊抱的有些勉强。

　　“放松，你太紧张了。”

　　你是没抱过别人吗，军雌先生。能感受到怀里的军雌在努力放松自己，但还是有部分肌肉在紧绷。

　　以后得多抱抱，抱多了就习惯了。

　　“主人？”

　　“嗯？”

　　“以后早餐可以交给贱奴吗？”

　　“当然。”

　　“换个自称，我不爱听这个。你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别太拘谨了。”

　　军雌的肌肉很有存在感，当它们完全放松下来后，硬实的触感就变成了弹性十足，我的手搭在对方腰侧，漫不经心的摸了两把。天色还早，身子靠着他又特别舒适，因此不自觉打起盹儿来，迷迷糊糊不知道靠了多久。

　　厨房突兀的叮铃声响起，惊走了我的瞌睡虫。

　　“饭好了，吃饭喽。”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将身边的军雌吓了一跳。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我起身到厨房里盛饭，对方也跟着我进了厨房。我抬头看了一眼他，把盛满粥的碗递给他。

　　“这是你的，去餐厅等我。”

　　军雌拿了碗看着我，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坐在餐桌旁等我。”

　　于是军雌拿着碗过去了，板板正正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肯定在军营里待过很久。我注意到了对方的坐姿，将这个信息记在脑海里。

　　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盒肉泥罐头打开，将属于他的那份推到他前面。

　　“早上做的比较简单，凑合吃。喏，两个一起。”

　　对面的人没动，他低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我疑惑的注视下，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主人，给军雌喝营养剂就可以。”

　　原来是这样。

　　“家里没有营养剂，以后你跟我一起吃饭就行。我们两个一起也不麻烦。”

　　军雌点头，这才敢拿起了勺子。

　　他吃得很慢，机械似的将粥全喝光以后也不打算去碰那个罐头，我作势要夺过勺子喂他，他这才有些无措地将罐子挪到自己前边。

　　吃完以后我让他把碗收起来放到洗碗机里。作为家庭中的一份子，他也该做点事情。

　　今天上午有课。我目前是圣帕萨学院雄子分院的高年级在读学生，课程不是每天都有，每周只需要在选修课上课的时候过去，还算轻松，有不少课余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那意味着我成年了，已经能在这个社会独当一面。

　　我告诉军雌我要出去上课，叫他安心在家不要担心我，实在无聊可以打开家庭终端看点娱乐频道。他很听话，我一点也不担心把他独自放在家里。

　　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我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调试好个人终端里的记录辅助。这节课要讲一些理论性的东西，记录一下要更保险一些。

　　“阿尔列，你今天来得真早。”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黑影投在我边上。有人坐下了。

　　我转过头看过去，是丹杰斯，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是高年级为数不多的F级雄虫，某些课的成绩同样位列大后方，于是我们两个总会自觉地窝到教室后排，这样的小默契造就了我们的革命友谊。

　　F级雄虫天生精神力薄弱，在需要大量使用精神力的项目上，F级雄子几乎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从某种程度来讲，F级雄虫可类比到体弱多病的亚雌，但亚雌的身体素质可是仅次于军雌，出不来这么菜鸡的亚雌。

　　即便如此，F级还是能为雌虫提供一些帮助的，这类雄虫的主攻方向在于精神力的精细操纵。

　　精神力贵精不贵多，不奢求多么高的社会地位，过普通日子这点精神力够用了。我如此乐观地想。

　　“有雄子看见你去雌奴市场了。怎么样，挑到满意的了吗？”他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在我脑袋边小声询问。

　　“挑到了很满意的，我很喜欢他。”我回想着家里的漂亮大狗，心情颇为愉悦。

　　“是亚雌吗？”

　　“不，是一只军雌。”

　　“这也正常，雌奴一般都是军雌，想要亚雌的话得碰运气。”对方自顾自地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不喜欢军雌吗？”我问他。他用一种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

　　“还好啦，不过主流审美不就是亚雌吗。军雌……军雌长得太有攻击性了，激不起雄虫半点的疼爱欲望。”丹杰斯摇头。

　　“星网上有雌虫在战场上的视频，他们太有攻击性了，驯服的姿态只不过是他们的伪装。”

　　我听着丹杰斯的描述，脑子里将这些特征与家里的军雌一一对比。

　　小乖的长相也许符合那所谓的攻击性，可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一只磨了爪子和牙的大狗。

　　至于疼爱欲，谁家主人不疼爱自家的狗子。

　　想到这里，我眨巴了下眼睛，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课程主要还是精神力的应用，一天下来我和丹杰斯依旧表现平平。导师把我们单独留下，语重心长地跟我们说：成绩不合格是要留级的，你们也不想毕不了业吧？

　　说得好，发人深省。

　　明天再想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叹息着逃避这个痛苦的事实。

　　很快就到了晚上，我们走出学校的时候，天空的云已经被金色染透。我心里惦记着家里的军雌，就和丹杰斯分开了。

　　回到家里后我用钥匙打开门，一个黑色身影闯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站着。”

　　我进门换了拖鞋，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拉着对方的手往屋子里走。

　　桌子上有饭菜，四菜一汤，很丰盛。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他。

　　“沙沙太厉害了，这些看起来都非常美味。”

　　于是我拉着对方的手走到餐桌坐下，将每一个菜都细细品尝了。味道很好。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

　　“别愣着，你也尝尝。”

　　我用筷子夹了一块好嚼的菜送到他嘴边，弯着眸子满脸期待地等着对方品尝。

　　我看到他抿了抿唇瓣，然后张口将菜咬进嘴里嚼了两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吧，我没骗你吧？”

　　我看到他露出来的耳尖微微泛红了，于是不再逗他，老老实实地吃自己的饭。

　　饭后我又给他上了一次药膏，后面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即使带着抑制环，军雌的恢复速度仍然让人咂舌。

　　夜晚很快降临，金色晚霞在窗外滑过，繁星伴着皎月再度登上中空。

　　我再一次拉着军雌送到隔壁卧室，按照昨天的流程给他留了一杯温水和一句晚安。

　　站在客房关好的门后，我忽然下定决心，明天就要拉着对方到自己床上睡。

　　不像被救助回家的流浪犬，军雌不会亮出利爪和尖牙来展示自己的威胁，他只是颔首低眉，处处透着服从。

　　两天过去了，你已经适应了吧——军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