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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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陈蟾宫在戴胜出警调查的那天的深夜里接到了一通电话，接通这电话的前一秒他还在纳闷是不是吕求贤这个人嫌弃他调查案件的时候显得太懒，所以特意叫戴胜警官打电话来催他呢；随后他转念一想，猛然发现自从忆之下午出门以后直到天黑下来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她回来过，于是神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问道，焦灼得连声音都是抖抖的。
戴胜在网线对面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并且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向他予以了十分肯定的回答。
陈蟾宫听了这答复之后即刻跨出门去，前往戴胜在通话中所告诉他的医院的详细地址，他怕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就见不着他的爱人了。
冷冷的夜晚，漆黑的街道，他都无心去在意了；他心里此时此刻只能装得下那么一个人，还有关于那个人的那么一件急事。
“你也知道来啊！”然而当他到了那里，首先听见的却是他岳父吕求临的那种像炸药一样激烈而浮躁的声音；他是找不着忆之了，糊里糊涂的跑去问他闺女的领导薛桂，结果稍微想一想都能够知道；那薛桂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个：“兴许在医院里吧。”吕求临就不带一点犹豫的到这里来了，他经常都是这样“事后诸葛亮”似的，平时理都不爱理他闺女和陈蟾宫他们两口子，还特别喜欢讲他女婿娘炮；要是到出了事情的时候呢，通常是像现在这么假惺惺且脾气火爆得一言难尽，并且极其习惯推脱。
“我……”陈蟾宫只好先这么低着头嘟囔。
吕求临听见却离开医院冰凉的等候处的座位，站了起来，大声嚷嚷：“兔子，给我抓到把柄了吧，一定是你拈花惹草的，祸害我闺女！我看你干脆去阉了算了！”
即使陈蟾宫现在是以他原有的俊俏男子的样貌出现在吕求临的面前的，吕求临依然控制不住的以“兔子”这种词来称呼他，骂得似乎在程度上要比一架明晃晃的铡刀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更狠更利更冷。
不知道出于一种荒谬感还是怎么样，陈蟾宫听吕求临骂他，越听越想笑。不过想到这回事态严重，所以最后也就没有笑出声音来。
确实，吕求临没有经过求证的一面之词荒诞得就像动作电影里面互相对立的两个“帮派”出场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习惯性的狗血淋头一般互相辱骂对方“你们是哪些畜牲、哪个老怪物”一样，尽管双方其实都并没有明显的错处，电影里还是会插一段这么傻的台词；同样的，即使戴胜已经分别在打给陈蟾宫和他岳父电话里都说明了一遍：忆之的遭遇是因为调查案件时的突发情况；即使他陈蟾宫是一个无论怎么说都极为专情的人，而且他也并没有在岳父面前犯什么错；可惜吕求临也还是会怪罪他，照样会用惯性去指责他。
“我至少比你更懂得怎么关心你的女儿。”后来陈蟾宫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去见吕忆之去了。
可是当他带着极度不安的情绪走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讲不出口，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面，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语凝噎”。
他怯生生的靠在门框边上看着她，却不太敢进去见她。
“干嘛呢，是不是我爹在门口又讲你了？”可是吕忆之看见了他，于是勉强自己将嘴角往上提了一提，颤颤地苦笑着对他说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别在那里哭了，过来说说话呗。”当然，在说这话的时候，吕忆之笑容中的苦涩已经被她自己尽可能的压抑和削减了一遍，但是还是瞒不过陈蟾宫。
陈蟾宫一进门就是柔柔地用双臂把忆之轻轻地搂着，然后继续带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沉默着。他不想说话，半句话都不想说；倒不是故意和忆之作对，而是他觉得这种在情况下说出话来会加深他和吕忆之两个人各自蒙在内心里面的煎熬的感受。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个特别消极的念头：他觉得是他弄出这么一个孽障东西在忆之的体内，让她受苦受得几乎死去活来的，所以真要说起来，就像吕求临所言，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陈蟾宫自残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想法太悲情了，他立刻就将它给收了回去。
“怎么了？”于是听见吕忆之疑惑道，她的声音轻轻的。或许是因为见到陈蟾宫这样，她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影响到了说话的音调，让她这句话还带上了一点哭腔。
“忆之，你在骗我、在瞒我，对不对？”陈蟾宫开口叹道：“从刚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表情都在瞒着我；你这是在硬撑，是不是？”他说这话的语气并没有很歇斯底里，而是只是像一种无奈的出于爱意的反问，说这话的同时，他也并没有去在意脸颊上面还在滴落的眼泪，他还是搂着她，而他的泪水顺着忆之长长的头发流淌，流到她的发梢上，再过一会儿就在她的衣服上面悄悄的沁湿了一小块。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他自己轻轻揽在双臂里的、虚弱的姑娘抛去了逞强的表象，在跟他一起流泪。
“你也别担心查案子的事。”陈蟾宫感受到吕忆之在他的怀里啜泣，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声的调整呼吸造成的身体上的轻微抽动，于是安慰她道：“我会替你继续查，直到结案，案子结了我们两个好好过，不分开了，你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