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文自扰

14、第十四章

　　再说戴胜警官，听到枪声的时候她正在剧院五楼的走廊上等待支援的时机，没成想出了这动静，于是毫不迟疑地冲进现场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可谓是真正的触目惊心，她戴胜从警这些年头一遭碰见这种情况：
　　只见屋里灯光昏暗，角落处影影绰绰的有着两个人影，再走近一些可以大致认得出来是吕忆之和墨谦冲两个人：忆之被人用乌纱捆着，似乎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她面朝着戴胜，闭着带有泪痕的双眼不断的捯气，整个人弱弱的靠在墙边，而且满身都是冷汗；墨谦冲则是在另一头的墙角，身中三枪背面向上倒在地板上。再看那地面上，却是一摊由他们两个的血液汇聚而成的、并且还在以一种不规则的形状流淌着的、殷红颜色的色块。回过头来再看那门后，竟然是一个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双手的辅警，还有一件小型的枪械被他一把就扔在了门外的地上。
　　“长官……我……”辅警见了戴胜，即刻就语无伦次起来。
　　戴胜目睹着这样的惨状，也没了心思和那个辅警理论，回过身进屋迅速把就快要不省人事的吕忆之用双手抱在怀里，解开她身上的乌纱，带她飞身下楼上警车，委托另一位警员在驾驶座驱车，自己在后座陪着忆之，就这样将她送医。
　　“还是我害了你，像上次一样……”这种想法一直在戴胜警官的脑袋深处盘旋，因为她想起上次查案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急，让忆之先去为她打探虚实，结果害得人家忆之遭贼人用鱼叉给刺进了肩膀里去，这次居然又一时失策重蹈覆辙，弄得她心里好似针刺刀割一般难受，越是难受她却越忍不住再想：“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算了，你要是疼了可以喊出来，喊不出来也要应一声，别就这么走了去，让我怎么跟你说。”
　　由于觉得过于肉麻，她没敢把这种想法真的在忆之的耳边说出来，但是戴胜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抱着一种尝试的心态略微俯下身去，在忆之的耳畔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想以此来确认她还活着。
　　幸好，过了几秒，戴胜就得到了一声虚弱的回应。
　　在这么一小段时间内，忆之对于痛苦的感知越来越强烈，这痛觉从一开始的隐隐约约干脆演化成很连续的剧痛，而她则一忍再忍，忍到泪珠和冷汗一起一遍又一遍的滑了下来，忍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她还是一声不吭，只是过程中时不时捯一会儿气。说实话，吕忆之这么忍着，坐在她身边的戴胜见了都心里直愣愣的，并且还在反反复复的发慌。因为很少有如此能忍的人，换作别人，会让她觉得惊奇；可是吕忆之是个她并不陌生的人，她让她只感到深沉的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救下了忆之以后，戴胜一回到警局就去找在剧院开了枪的那个辅警，心急火燎的问他一通：“你开火不睁眼睛的？”
　　辅警在她面前低着头嘟囔：“报告长官，我姓沈……”
　　“你是要整个专案组掉过头回来抓你还是怎么样？”戴胜警官很努力的试图把怒气压下去，可是最后还是有点压不太住，急匆匆地反问起来。
　　姓沈的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他说：“可是长官你经常骂那个人是窝囊废……”
　　“你知道是他。”戴胜听他把这么一句话说完更是恼火了：“我是说过，但是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哪天要毙了他，从来都没有过。他墨谦冲窝囊也好，不窝囊也罢；他今天帮我们调查，好说歹说有些用了；你倒好，直接弄死他，真是放肆！”
　　辅警一听也急了：“长官，那我辞职谢罪。”
　　“想得美！”戴胜冷哼道：“你这肯定得追究刑事责任，而且我不会帮你求半点情的。”

作者有话说

　　注：
最近连续爆肝了几个晚上的时间，读者们，我们继续看些虐的。
这一章的内容提要标题有化用清朝曹雪芹《红楼梦》里面林黛玉所作的《葬花吟》，以表明一种无奈冷清的氛围。
另外，这一篇还是戴胜警官的个人高光章节，只不过这情节和我以往所写的一些文章相比真的太悲了，其实换一种角度想这么悲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还可以突出戴胜的专业能力以及勇敢而强势的人物特质，顺便加上人物的一部分反思来完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