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36、终章

　　一个月后，到了登基大典举行的日子。注定是简陋的，却也是万万民众关注的。

　　闻白帮万希潮穿好登基所穿最后一件外衣，万希潮低头看她，问：“闻白，做我的皇后，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好吗？”
　　闻白只是笑，没有说话。
　　典礼的钟声开始敲响，大太监在门口催着万希潮露面。万希潮等了很久，她还是没有说话。
　　但他笑了：“好吧，我不逼你，给你三天时间给我答复。”

　　闻白直到他走出去才敢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万希潮高大的身影。

　　刚才万希潮问第一遍的时候，她是想答应的。在一起两年，他们心灵相通，相处和谐，也一起把开创盛世作为共同的任务。

　　可是系统在那一瞬间给她施加了电压，她舌头巨疼，条件反射地低头，半天才缓过神。抬头看到万希潮失望的眼神，她心疼万分，又想说着我答应，又是舌头一痛。
　　她于是彻底明白了，这破系统就是不要她开口啊。

　　看着自己的男人怀着遗憾出门。他知道，他现在心中大半志得意满，也肯定有一小半因为她刚刚的表现不愉快。这不是她想给对方的，她很抱歉。

　　她不是看向系统面板上已经彻底跟自己闹翻的999：“喂，你又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整我？”

　　系统的少年音在它跟闻白闹翻后，显得阴阳怪气：“我是为你好。闻白，刚才我不过是提醒你，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已经可以走了。不要为无关的事耽误时间。”

　　闻白想要争辩：“明明是你要我当他的白月光，现在我做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给他一个完美结局不好吗？”

　　系统还是不同意：“任务已完成，代表故事已落幕，后面怎样无人关心。赶紧走吧。”

　　闻白灵机一动：“故事？那现在的故事不都有几个番外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都安排好再走可以吗？”

　　系统一顿，的确如此。它不情愿地催促道：“那给你最多三个月的时间把事情解决好。三个月后还不回去，那边的时间就不是我能控制住的了，你就不能回到穿过来时的时间，而是以后。中间你不在，什么都可能发生。”

　　闻白听懂了，保证自己一定会在三个月内回去。

　　得到系统的允许，闻白迫不及待地告诉万希潮，她愿意跟他成亲，并且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愿望。这让万希潮欣喜不已，隔天就像朝臣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并打算把婚礼安排在一个月后的良辰吉日。

　　婚礼的筹备万希潮比闻白积极得多，每天都要过问礼部和内务府，然后回到后宫开心地讲给闻白听。闻白基本上只给婚服和冠冕选了样式，就全部交给别人去管。

　　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陪伴万希潮。
　　早上早起，跟万希潮一起练半个时辰武功，陪他简单吃个早饭。送他上朝后，她则来到御膳房，检查食材新鲜度，厨房卫生程度，把下面两顿得菜点一下。然后跟侍女一起收拾一下寝宫的衣服床铺，给花浇浇水。这些弄完，万希潮也该下朝了。

　　万希潮坚持每天的要事都在早朝时说完，其他时候不跟大臣们待在前朝，而是回到自己的内书房，自己看看奏折看看史书典籍，或者写字画画看风景。

　　闻白很欣赏他这种工作态度，说什么皇帝，也只是要工作的凡人而已。工作，那就必须劳逸结合。为了工作没了生活和健康是万万不行的。

　　万希潮在书房办公的时候，闻白喜欢在书房角落里的一个书桌处做点自己的事。大部分时候是拟定朝廷运行的框架。现代人常说上层设计决定基层运作，如果员工做了太多无用功一定是管理有问题。说到底，怎么管理才是他们这样的权贵阶级需要想好的事情。

　　但是各朝有各朝的民风，不可能随意套用别朝代的制度。闻白就拿出前朝的制度，联系自己读历史的盛世经验，结合自己现代的管理经验，修改本朝的制度。

　　修改的过程中，她总是忍不住想到她假死之前的生活。那时候，富人富得流油，穷人穷得只剩一口气，贫富天壤之别，导致仇恨轻易爆发成内乱……任何时代，追求财富是人的天性，但放之任之结果就是变成天平两端，变成拔河双方，不断加码，直到联系它们的支架或者绳索彻底断裂。

　　想要长久，就得让上限变低，下限变高，中间均匀分布，让每个阶级的价值总量更平均，给人们一种“啊，大家都差不多平凡”的心理暗示。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闻白列着框架，习惯一边写些小作文，描述一下运行机制。有一次，她想到一个新的观点，写的太投入，竟没听到万希潮叫她。万希潮就这样发现了她的秘密。

　　“不是说写话本？这是什么？妙，太妙了！”万希潮见她入神，就坐在一边看她写了什么，却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正是自己一直忧虑的东西，惊喜万分。

　　“闻白，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万希潮一直觉得闻白是有些奇特的，仙人？妖精？都说不好。时常觉得她是误入人间的，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最近总做这样的梦，所以想要一场婚礼困住她。

　　看到手上这些文字，他又觉得自己浅薄了些。如果她来自异世，那一定是一个比自己这里完美万分的世界。她在那里会更幸福。不过，在她说要走之前，他是绝对不放手的。

　　只出神了一会儿，万希潮就拿着手上的纸像闻白请教。闻白大大方方地让她看，无所谓提前曝光。她正好有一些较成熟，有些陷入了瓶颈，正好跟万希潮讨论一下。

　　万希潮对这些框架大部分认同，也结合他本人的经历提出一些看法。闻白修改了一下，跟他一起细细分析了实施的步骤。

　　万希潮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参与表示很不满意，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一定要写二人的署名，里面你一笔我一笔把管理框架的改革写成待完成的一二三。

　　等这个本本写完，婚礼的筹备进入了倒计时。万希潮在书房待不住，兴奋地拉着闻白从内务府的一个库房走到另一个库房，又在忙碌的绣衣局、御膳房、寝宫各处查看。很多地方闻白第一次去，看到如同在看秀，一个地方能看一天。万希潮都依着她，也没觉得腻。

　　终于，封后大典这一天来到了。

　　早在万希潮登基时，闻白会成为皇后的消息就散播了出去。传闻中的闻白容貌沉鱼落雁，身手胜过绿林大侠，才华横溢，跟随开国皇帝一起打的江山。两人是同生共死的感情。

　　这样的皇后，男子倾慕，女子敬佩，没人会反对她当皇后。也没人能把她当成曾经的嚣张恶毒声名狼藉的丞相千金。原因很简单，没人会想到有人经过那样的事情还能活下来。
　　就连万希潮身边跟得最久的陈前，也以为闻白是个长得相似的人，识相的没多问。

　　典礼开始了，闻白终于不是坐在宫殿里透过窗子看万希潮，而是身着冕服一步一步走向他。
　　高台上，万希潮戴着全套冠冕，侧着身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他看着自己的皇后那渐渐接近的芙蓉面，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她深夜撬门而入，逐渐临近的令人窒息的的美貌。
　　万希潮伸出手，和对方的手，紧紧交握。他终于把她困在身边了。

　　一夜缱绻，万希潮却在早晨又做了那个会失去闻白的噩梦。之后他翻个身，看着闻白的脸，伸手摸到闻白的身体才觉得安心。

　　整个早朝，万希潮心事重重。大臣们忍不住犯嘀咕，为何皇帝新婚却这个样子，欲求不满吗？
　　结束早朝，万希潮又大步流星回到后宫。他在寝宫找闻白，竟然找不到，不禁环顾四周，心慌眩晕。
　　“陛下，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一转身，闻白手里拿着早餐提盒，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勉强镇定地坐下，看向她：“怎么亲自去拿早餐？”
　　闻白低头看下，笑笑：“往日这个时候臣妾也是这样的，去厨房看看，点个菜。今天不过是顺便把早上没吃的早餐拿了一下。都怪你……昨晚太胡闹……怎么样，要不要再补个觉？”
　　万希潮支着下巴笑着看她：“上午事多，中午再补觉吧，你坐过来。”

　　后面的日子没怎么坐噩梦，万希潮还是把一个一直以来的想法提出来了：“闻白，你跟我一起去上朝好不好？”
　　闻白很惊讶：“什么？你自己搭进去累死累活还不够，还要我去管那些事？”
　　万希潮道：“对啊，很好玩的。而且你虽然不上朝，也给我那么多新政策建议，还批过奏章，上朝怕什么？”
　　闻白玩笑道：“我不怕啊，只怕抢了你的风头。”
　　万希潮笑了：“尽管来抢，我看谁抢的走。我就是要让那帮大臣都看看，朕的皇后是多么厉害！”

　　闻白最后还是拒绝了他。
　　而万希潮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上午，是他从大殿回到书房时。他习惯性看向皇后做的角落，却似乎是团虚影。他心里一惊，走过去看看，她没写任何东西，在看一个话本，边看边吃零嘴，笑道：“陛下，你回来了？”
　　除了他，就是她贴身的侍女也没看出异样。
　　他花了两天时间求证，最后彻底崩溃。她真的走了。

　　闻白拿出最后一颗幻境丹，在系统的帮助下做了一个虚影人物，一个跟她本人一模一样的NPC精神体，放入她的身体，有效时间十年。
　　她不相信爱会永生不变，所以没想过要更长的时间。
　　虚影人物有着她全套的行事逻辑，动作习惯，能吃能睡能说话，连现代的仿真人AI都做不到这个程度。多亏了小九才做到的。

　　闻白做完后不停查看有没有漏洞，小九害怕她又改主意，强行带走她。“回去越早，对你原本的身体伤害越少。回去越晚，不可控因素越多。宿主，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赶紧走吧！”
　　闻白含泪转身。再一回神，此身已在现代城市的街头。那个人，再也无法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