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35、离开

　　想通的这个晚上，万希潮没有走，他问闻白：“你到底是谁？”
　　闻白回答：“早就回答你很多次了，我是闻白呀。也是曾经那个丞相府假千金。”
　　以前每次聊到这里，万希潮就认定闻白在骗她，不会再听后面的话。

　　这是头一次他没有起身离开。他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设定，接着问出自己深藏很久的疑问：“那你怎么会是处子？”
　　闻白嘴巴张了几次，最后万希潮听清的回答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为你而来的。你看到的有些是幻象不是真的。”
　　万希潮其实没听懂，但他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设定。

　　说开之后，两人关系亲近不少。闻白开始整天跟万希潮待在一块儿，万希潮去哪她去哪，她总是在离他三步之内的地方，像一个真正的侍卫一样守护着她。

　　一开始有人觉得公子恋爱不是好事，想调开她，万希潮发现后直接把那个人派到别的地方。后来有侍卫觉得闻白作为公子恋人，兼任侍卫是为了谈恋爱，真功夫不见得厉害，私下里各处阴阳挑衅，闻白一次次接招。

　　几次之后，闻白竟然以功夫之王的名义出名了，听说她名声不服的人纷纷过来挑战，一打一个不说话。

　　然后在一次叛徒刺客刺杀万希潮时，她及时挺身而出把反贼斩杀当场，更说明了她的本领并非浪得虚名。她宛然成为崇武的侍卫们的头头。

　　私底下把疏于锻炼的万希潮凑趴下后，万希潮跟她道恭喜：“以前只知道你的武功厉害，没想到比我这些兄弟都厉害。你可真厉害啊。”

　　闻白坦然接受了这苍白无力的夸奖，顺便调戏一把：“那是，以后就不要天天跟我打了，过来就乖乖到我怀里来吧，哈哈哈……”

　　万希潮心动，然而摇头：“不行，我不想当一只弱鸡。”

　　快乐平静的日子也就过了几天，朝廷开始动荡。朝中把持朝政的几方突然闹翻，丞相一派血洗皇宫，控制了与他作对的几方，推着萧世子登上皇位。

　　万希潮连夜点兵，忙完后他看向身后的闻白：“是时候了，我们早上就走。”

　　起义的队伍兵分几路，万希潮这边伪装成二十多人的游商小队。出城门后，经过一座小山，万希潮下令修整，说要带闻白去山顶坐坐。

　　商队挑选的路在这片山区前分叉，一条官道，一条小路。他们选择了那条野山路，这本是一条通向山林深处荒村野岭的小路。
　　然而，当万希潮带着闻白走到山顶，看到的是另一侧山谷里一个繁华的村落。房屋依地势而建，炊烟袅袅，鸡鸣犬吠。更令人吃惊的是建房的材料是砖石为主，木材为辅。路面干净整洁，不是常见的泥沙，而是石片。

　　“许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发现了皇权的漏洞，他们一边编纂史书，一边研究破解之法。最后发现只要皇权存在，就有阶级高低贵贱之分，破解之法是彻底摒弃皇权制。这种结论让他们一边兴奋一边害怕。有的人选择带者追随着来类似这样的地方避世隐居，有的人选择隐藏在闹市中作为监察者伺机而动。谁也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双方从没相互妥协过，不过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

　　“天下大同？”闻白接住他没说完的话。

　　“怎么？觉得这理想很可笑吗？”万希潮紧张地问道。

　　闻白笑了笑，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你们是一群很可敬的人。因为在我的眼里，你所说的天下大同的世界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里。我们每个人出生后，不应该一辈子为吃饱穿暖这种低级的事情忙活，而应该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知识，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生活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工作不喜欢换一个，婚姻不如意就离婚，烦心的时候去踏青、钓鱼、逛街、旅游，每个人都不用担心被高等级的人随意打骂杀头，到了年纪自然老去……”

　　闻白说了很久警觉自己把现代社会描述出来了，赶紧侧头看万希潮。万希潮正看着她，满眼的欣赏。见她看过来，他慌忙收回目光。

　　闻白问他：“怎么了？我是不是说的太不现实？”

　　“是的，哦，不是……哦，我是说没想到，你理想的世界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更好！我只是有些惊讶。毕竟……你知道的，你真身是前朝皇室，不久前还是丞相千金，你一直以来就是我们最憎恨的那种阶级……我只是没想到……”

　　闻白笑着看她：“现在能相信我之前的话了吗？不相信也没关系，我既不想做什么前朝皇室背负可笑的复国梦，也不想做那种目中无人的恶毒千金，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有人权的人。只想做我自己。在这之前，我想和你们一起，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战争，人人安居乐业的盛世。”

　　万希潮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万希潮彻底接纳了闻白作为他们队伍的一份子，而不是需要戒备的恋人。他带她回江南，看到了他生长的地方，看到了传说中那些不屈不服的人们。与这一路上见过的人全部不同，这些人即使一样的衣不蔽体，脸色又黑又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脚步是轻快的，话语是满带希望的活泼。
　　这种希望向一阵暖风，在寒冬一样的大地上一点点吹开，队伍越来越庞大，他们占领的土地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京城有了些新变化。萧鼎当上皇帝后，丞相等人并没有放权，皇位形同虚设。石归玉成为了皇后，只是怎么看都没那么尊贵。

　　丞相把持着的朝政也算不上太平，本来他的成功得益于大将军的帮助。萧鼎即位后，大将军还是大将军，丞相成了皇帝的岳父，这让大将军十分不满意，即使后面把自己女儿也送进宫，朝堂上他开始跟丞相兵刀相向。这样的结果，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民情并没有好起来，大家的日子还是那么难，饿死病死是普通人绝望的归宿。

　　当丞相和大将军最终发现，他们的争斗犹如鹬蚌之争，给起义军渔翁之利时，已经是两年之后。起义军气势如虹，在半年时间里一路北上，所过之处人们纷纷打开城门迎接。等大将军匆忙率兵前去迎敌，开战前起义军叫阵的将军一番话语就引得这边将士军心大动。
　　后面的事情很顺利，大将军的军队一半临阵倒戈，部分空有阵势没有本事被当场斩于马下，剩下的残兵败将护着大将军狼狈逃走。

　　万希潮指一队精兵强将过去追捕大将军，剩余大部队一起攻入京城。京城的人见识到底多一些，没有沿路城市那种夹道欢迎的热闹阵仗，但有人偷偷传信，有人帮忙开城门，有人沿路送吃的和衣服鞋子。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一样的。

　　可恨的是站在萧鼎这个废物皇帝和道貌安然的石丞相身前的，还有很大一群走狗。

　　得知大将军败走，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这些人全部发疯，骑着精装的战马，一身全幅武装的盔甲，拿着精铁铸成的刀剑，刀口剑尖却对准平民。等万希潮接到消息，被害的平民已有一千多户。这些发疯的屠夫迅速被起义军和平民就地正法。

　　然而，这些不足以平民愤。万希潮和闻白也一样。

　　他们带头进入皇宫，在几处偏僻的宫殿和逃走的宫人中找出了丞相、丞相夫人、石归玉、萧鼎。没人愿意听这些人的辩解。愤怒的人们连夜烧起铁炉，打了几个大铁笼，把罪魁祸首的萧鼎、石丞相和其他几个内阁大臣关进去。

　　游街持续了三天三夜，这些人被民众的石块木头瓦片砸的半死，最后在菜市口行刑，又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曝尸十天以泄民愤。
　　万希潮顺理成章的被拥立成皇帝。即使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位置，但他没办法一下子告诉大家不需要皇帝。
　　他执意在进宫的时候牵着闻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