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0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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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尝百草后牧芮也识得一些能吃的植物，靠着它们和那越发宽阔到与山连接看不到尽头的河水为生。
衣服早已破损不堪，牧芮曾试图用草茎和枝叶编织衣裤，可惜用毛衣签子她也从未曾织出一条像样的围巾，更别说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将那些一根根一条条的绿色编成能蔽体的衣裤了。
牧芮想了个办法，寻到些大叶片，将它们间隔地穿过衣裤的破洞口，总归是该遮住的都遮挡了，聊胜于无吧。
鞋底浸入水面，边缘浮起一层黑泥，清澈的水霎时变得浑浊。
捏着两鞋的侧边在水里晃了晃，待表面沾染的污泥脱落散开后，调整鞋与水成九十度，牧芮用另一只手撩水冲洗鞋面，看着污水滴落回河面，无力的叹息一声。
脚上两只鞋子有不同程度的开胶，右脚是脚尖部分，约五公分的圆弧长度，左脚更糟糕，脚尖和脚跟两处都开胶了，牧芮知道用不了多久她便可能要靠双脚直接踩上地面了。
早已习惯了穿鞋的人类双脚根本不可能适应得了凹凸不平的地面，这里甚至没有一条被压得很平整的道路，每走一步都会踩上那些尖锐的石块，灰黑的泥团和各种未知的植株、青苔。
牧芮很难接受让双脚直接踩上去，但凡脚底生出一个破口，没有隔离没有保护，不能让伤口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痊愈，她很可能就会被细菌感染、毒素入侵，倒在某个角落，直至融成一培黄土。
机械地将鞋子表面的污泥清洗掉，牧芮光着脚坐在河边，看着远处的碧水青山，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冲劲。
相比于刚来的那会，没有获得足够的蛋白质摄入，牧芮的体重掉了许多，整个人缩水一圈，若是此刻遇上熟人，打招呼后必是要被追问减肥心得的。
牧芮可没有什么心得，她只时常感到腹中饥饿，身体疲惫，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鞋子晾干后穿上，牧芮深吸口气站起来，看向前方的茫茫苍原。
森林已退到很远处，眼下还能见到一侧由树木组成的墨绿长带，更往前就难说了。而河对岸，湖水的尽头，则似是与天际相接。
一直沿着河流向东，牧芮已无法准确估计她究竟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天，走了多少路。而一直一个人，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白日赶路还好，要警惕四周，寻找食物，面对各种突发状况，但到了夜晚休息的时候，她仿佛就像被一股黑气所笼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阴暗的状态下。
牧芮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但她无力改变。是否要寻找人类聚居地已不再是她纠结点，因为根本找不到。除了各类奇形怪状的生物，她已很久未见到似人生物了。
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有一小圈的空白，露出底下的土地，周围的草有不同程度的发黄，走到近前牧芮才看清，这一小片曾生过火，光秃秃的土地表面还有细碎的灰烬。
捏起一小撮搓了搓，指腹被染成黑色，指尖感受不到温度，但这肯定是一堆曾燃烧过的火堆。
手指尖的触感让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牧芮感到呼吸困难，她急促地大口喘着气，双眸却是久未再现的明亮。
这曾是一堆火！
从古至今，掌握着生火技能的除了神话里的神明，便是人类。这里是否有神降牧芮不确定，她更相信这堆火是人类留下的痕迹，这里离人类聚居地或许已不远了。
擦干眼角的泪花，牧芮低头寻找更多的线索，若是这附近有人类，她想要和他们一起，至少不要与他们相隔太远。
然而在平原寻找人类的踪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焦土为中心，牧芮在四周寻了好一阵也没能找到一个明显的脚印。
失望地抬起头，牧芮自暴自弃地躺在草地上，想要就这么放弃，不要挣扎了，这一切的折腾不过是让自己在死之前吃更多的苦头罢了。
太阳缓缓地，坚定地向西偏移，牧芮盯着天空飘过的一朵又一朵白云许久，终究还是爬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只能尽力去调节。
迈着沉重的步子寻找临时栖息地，牧芮在三天后有了新的发现。
那是一处河流分支的中段，河面又回到了一丈左右的宽度，河岸两侧稀稀疏疏地分布着一些树木，有高大的乔木与低矮的灌木。
而在距离河流分支约两三千米处，牧芮看到了用干草和兽皮搭建的低矮三角草篷。
发现这一切的牧芮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很冷静地躲藏在暗处，隐秘地观察着这个地方。
她是追逐着一只兔子外形的动物发现这处的，当时她绿着眼追着兔子跑，兔子呲溜钻进了灌木丛不见踪迹，牧芮一抬眼便见到了那座三角草篷。
这似乎真是某个原始部落的聚居地，牧芮能依稀见到更深处还有类似的草篷，不过大小、角度与繁简不一罢了。
有人在草篷间穿梭，有的则坐在草篷开口处，手中拿着什么正低头仔细看，或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聊着。一眼看过去，皆是妇女儿童，牧芮没有看到一个成年男性。
“难道这里是女儿国？”见许多小小孩童发育的很早，牧芮忍不住心底嘀咕。
这里的女性无论年老年少，包裹在兽皮下的胸口都异常的壮观。再低头看看自己和体重一同缩水的某处，牧芮觉得这群原始人的伙食应该很好。
不一会，有一群女人结伴回来，每人手中都提了一些东西，那些留守在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们见她们回来则一拥而上，围在她们身边唧唧呱呱热烈地说着话。
牧芮仔细听，除了一两声意义不明的词语，怎么听都像是闹哄哄的一群鸭子在叫唤。
回来的女人们将手中的东西展开，堆到了刚铺好大叶片的地面。高壮女人们依次上前，很快她们身前堆起了小堆果实根茎。
“这大约就是采集了。”牧芮心想。
孩童们发出欢呼，有那贪吃的已伸手拿起果子啃了起来。女人们也不在意，互相交谈几句后给了每个眼巴巴看着果实的孩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便将她们驱散开，让她们自己活动。
等到日头偏西，日光从明亮的白色渐渐转为厚重的橘色，晚霞极妍尽态，牧芮的防备心也随之渐渐消退。
虽不知为何这个原始部落只有女性和孩童，但对于牧芮来说如此更好，能减少她对这里的恐惧心。
做好心里建设，牧芮鼓足勇气迈出一只脚，半个身体露出树后，正要再向前几步发出声音吸引那些女人的注意，右前方一个身材高大、披散着长发的女人快步跑回来，不断发出几种重复的音调，语气焦急。
牧芮将身子又收回来，再次躲到了树后。
因高壮女人的出现，部落里的气氛霎时紧张，女人们开始驱赶被果子吸引又聚拢过来的孩童们，她们领着各自的孩子或是躲进草篷，或是往部落更深处跑。
牧芮蹙眉，疑惑地看着她们的行为，心中不由得产生莫名的危机感。
高壮女人却没有和其他女人那般带着孩子躲开，反倒又跑到部落入口，不久迎入了数十个与她一般高壮的女人。她们各个手持长矛，身负标枪，在确认部落中其他人已躲藏好后，都严正以待地看向入口处。
顺着这二三十个高壮女人的目光，隐藏在树后的牧芮抻长脖子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再看向这些高壮的女人，她们仍是紧张地盯着前方。
虽然不知道这些女人在恐惧、防备什么危险，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牧芮爬上了树，身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树叶间，她却更方便观察外界的情况。
迟迟不见入口处发生变化，当牧芮再瞥向这些高壮女人时，发现了先前忽略之处。最初她看到聚居地的成年女人上半身是裹着兽皮的，然这二三十个高壮女人只在腰腹间围着兽皮，上半身则是裸露的。
“便是为了方便也不该什么都不穿啊？”蹙眉看着这些胸口高高隆起的高壮女人们，牧芮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个守着入口严阵以待的高壮女人中有人开始懈怠，当第一个人开口打破沉默紧张的气氛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高壮女人们交谈的声音并不高，离她们二三十米，又是在树上的牧芮尖着耳朵也很难听清她们的声音，但多少还是能捕捉到一两句略提高的音节。
抱住粗壮的树枝，牧芮目瞪口呆，她几乎半个身体都伸出了树外。当其中一个高壮女人朝她的方向转过身，完全面向她时，牧芮紧咬双唇，总算将要溢出的惊呼声吞了回去。
那...根本不是什么高壮的女人，而是一群成年男人，所以他们身材比族群里的真正女人高大，声音低沉暗哑，只在腰腹部围着兽皮。
而那让牧芮误认为他们是女人的特征，她也彻底看清了，那是胸骨凸出造成的视觉错识。
“天哪，这里能见到正常人吗？”等那个面朝她的男人转回身，牧芮垂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
几个出现问题她能理解，毕竟个体有差异，但当一个族群都是如此模样，牧芮只能认为这是这个族群的外貌特点。
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些远古人类，牧芮很是纠结。混入其中并不难，但是否有这个必要她无法肯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02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