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0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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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找到的人类聚居地，却发现这里的人身体同样畸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反正牧芮是很难下定决定加入他们的。
躲藏在树上的牧芮不断纠结，那群集结在部落入口的原始人类却发出了急促的吼叫，其中蕴含的恐惧瞬间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有原始人正回头看向身后的帐篷，似是想要守在自己的帐篷外，在腿后撤一步后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抓着长矛的手曝出青筋，双目炯炯地盯着天空。
“怎么都在看天上？那里有什么？”原始人类一致的动作让牧芮困惑，看他们的神态像是在警惕着、防御着什么。
原始人的吼叫声越发急促，他们让女人孩子躲起来，青壮年全都守在入口防御很寻常，但他们为何一致看向天空呢？
难道入侵者还能飞？
原始人抬头的方向恰被一大片树叶遮挡，牧芮只能从墨绿叶片缝隙间看到一束束金色的阳光。
这一刻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树叶的沙沙声时断时续。原始人的谨慎态度感染了牧芮，她抱着树干的力度变大，手指刮到了附着在树干上的苔藓，指甲染成了灰绿色。
天空陡然响起一声接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啸，叫声中传递着力量与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原始人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集体发出示威的吼叫，声音雄浑，回应来自天空的入侵者。
恍惚间，像是突然出现，自上而下俯冲下一群背生双翼，除了面部全身都被羽毛覆盖的鸟人。或者称之为羽人更贴切，他们的脸与人类一般无二，并无鸟类的长喙。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十分混乱，当第一个原始人将手中的武器掷向空中，几乎于此同时已有羽人俯冲到原始人头顶。
羽人轻而易举地将一个原始人抓离地面，扇动翅膀飞向高空，在原始人惊恐地嚎叫声中松开钳制。
原始人的惨叫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在嘭的巨响中彻底消音。
拥有制空权的羽人占据了有利的条件，他们似乎各个都行动灵活、力大无穷，除非原始人能在适当的距离将武器投掷伤害到羽人，否则只要被羽人抓住拖向空中，原始人很难在高空坠落中存活。
在聚集地入口防御的原始人很快被羽人击败，眼下还能站着的原始人不足十个，有羽人绕过他们，朝部落内部的方向飞去。
飞进部落的羽人轻而易举地将一个个覆盖着茅草的草篷掀开，有些下面是抱着孩子惊恐的女人。
羽人伸出锋利的指爪一把抓住孩子，在母亲和孩子的惊叫声中将孩子扯离母亲，甩到一旁。孩子被重重地甩到地上，翻滚过三两圈才停下，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孩子的母亲则被羽人抓住，在她的挣扎与惊叫中飞向天空。
有些反应更快的女人见到同伴的遭遇，有孩子的抱着孩子往更深处逃，独自一人的也不再留在原地等着被捕捉。
紧捂着嘴，牧芮压低身体趴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她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类小部落的灭亡。在入口处守卫族人的最后一个原始人也倒下了，羽人们肆无忌惮地在原始人聚集地掠夺。
抓住成年女性原始人的羽人带着他们的战利品飞离战场，盘旋在空中。被俘获的女人恐惧所处的高度，渐渐不再挣扎与尖叫，只绝望的看向地面，她们的家园，她们的族人和孩子。
牧芮听到天空中发出三声短促而洪亮的叫声，那些仍在营地搜寻羽人听到声音后无论是否有收获，纷纷扇动翅膀朝着族群聚集那处飞去。
“结束了吗？”牧芮紧盯着那些似乎打算撤退的羽人，心想。作为旁观者，她仍为这些素不相识的原始人感到悲哀，生命在两个族群之间的战斗中不值一文。
牧芮打算等这些羽人离开后她在出去查看情况，或许原始人里还有幸存者。
聚集到一处的羽人们在天空排出阵型，带着女性原始人的羽人都位于族群的后侧，他们却没有立即飞离，而是目光皆看向东南方的天空。
位于最前方比其他羽人要更为强壮的羽人眉头紧促，突然间发出另一种急促而尖利的叫声。
“危险将近。”牧芮脑中立即升起这个念头。她并不懂这些羽人的语言，但叫声中的警告意味她奇迹般地感应到了。
果不其然，叫声犹在耳边，天空的一小块便被被黑云笼罩，那黑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个方向飞来。
是飞。不过十几秒的功夫，那团黑云的真面目便显露出来。那是一群同样背生双翼，生着一副鸟嘴，有着人类躯体的有翼人。
有翼人除了口鼻处长着长长的鸟喙，他们的双翼也与羽人的有所不同，羽人身体大多遍布的是白羽，有极个别则是浅灰色羽毛，均有一副与人类及其相似、甚至更为精致的面容。
而有翼人的双翼却如同蝙蝠，是黑色膜状的，而身上的皮肤也未生羽毛，他们的躯体更像人类。
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当羽人和有翼人相遇后，两方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有翼人的数量与羽人相当，两方都能飞，体型也相差无几，但有的羽人带着女性原始人的缘故，战斗力大减，他们在前方同伴战斗时多数采取躲避、绕过来袭击他们的有翼人。
而有翼人在突破最前方的羽人防线后绕到后方，专挑那些带着女性原始人的羽人攻击。不过片刻功夫，已有不少女性原始人被有翼人抢走。
带着女性原始人的羽人与有翼人争夺不休，不断有羽人、有翼人，甚至是沦为他们战利品的女性原始人受伤，有些甚至在双方争抢中不幸从空中掉下去。
少量的有翼人没有加入两族的争斗，径直飞向原始人的部落，寻找漏网之鱼。
不久，在部落的更深处，响起了惊恐的叫声。
一个发现猎物的有翼人兴奋地将草棚里的原始人拖出来，嘴角的弧度在看清手中抓住的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时恼怒地扇动双翼，飞向高空，在孩子的惊叫声中，将人自空中重重摔下。
掉落到地面的孩子无助地抽搐，殷红的血液一股股地从他身下向四周蔓延，懵懂惊恐的双眸渐渐失去光芒。
见其他同伴已有收获，这个有翼人对自己只抓到一个孩子心生恼怒，他收起双翼，一脚踢散了孩子最后一口气。
躲在暗处看到一切的牧芮始终紧紧捂住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生怕被羽人和有翼人发现她。两方都在争夺女性原始人，可见这时的人族已将女性作为掠夺的资财。
而牧芮并不知道，无论是羽人还是有翼人，这些翼族群中是没有也不会生出女性成员的，他们要繁衍只能从其他人族部落俘获女性。
同一姿势保持久了牧芮渐觉关节酸痛，她缓慢的舒展身体，双眸始终盯着前方的战场。其实她大可不必紧张，她所栖身的位置虽离原始人的部落不远，但有茂密的树叶遮挡，加上先后到来的羽人和有翼人都将目标放在了部落内部，只要不发出大的动静，她是很难被发现的。
第一次见这种纯粹的侵袭，牧芮就无法下定决心是趁着他们争夺厮杀时逃离还是等一切结束后再离开。在树上有树叶隐蔽她的踪迹，然一旦在地面行走，她不能保证自己不被察觉。
“早该想到原始部落也不一定安全。”牧芮心想。
牧芮先前只想到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生存太艰难，然亲眼见证一个部族的灭亡却让她彻底明白，无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既然如此，是否要费劲去加入、融入这些原始部落，这就成了牧芮需要再仔细考虑的问题。这个人族部落是完了，但以后还会遇到新的。
争夺渐渐平息，带着战利品的有翼人拍打着翅膀消失在空中，羽人们也清点族人数量，拔下回归自然怀抱的族人胸前最粗壮的一片羽毛，带着守住的极少数的女性原始人，也离开了这个经过两轮蹂躏与践踏，已残破不堪的部落。
四周静悄悄，只有树枝摇摆着腰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又等了十几分钟，牧芮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她没有再去察看原始部落的情况，落地后第一时间朝着部落反方向跑。
“去了又有什么用，我帮不了任何人。更何况那些有翼人搜寻了所有地方，他们离开那么久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可见是没有活口的。”牧芮压抑着想去救人的冲动，蒙头向前跑。
急促的呼吸压迫着牧芮的心脏，让她感觉胸口闷闷的，眼前的一切也出现了重影，不过眨眼的功夫，她摔倒了。
疼痛唤醒了牧芮的心神，她撑起身体要站起身，却因手下柔软而坚硬的触感而停下。垂目看去，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羽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倒退着爬离羽人，见对方始终没有反应，牧芮这才稍稍镇定，缓缓站起，双眸始终盯着地上安静的羽人。
第一次近距离看羽人这样的生物，他的身躯果然和人类的相差无几，四肢修长、全身被洁白的羽毛覆盖，只露出面部。
那是一张即使以现代的标准来看也十分精致的面容，此刻他双眼紧闭，白皙的面庞带着虚弱，更添一分柔软。
牧芮的目光在羽人的脸上停留片刻后才移开，他身下是一双未收折的双翼，而胸口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确认这个羽人不会突然暴起，牧芮这才松口气。她小心地观察四周，抬脚从羽人身侧绕过，继续向前。
或许是牧芮的动静让陷入昏迷的羽人短暂的清醒，他陡然侧过头，迷离的双目望向牧芮离开的方向，发出悲鸣。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02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