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67、不知谁人话凄凉

　　云低风急花飞，倚栏眺望，雾霭迷茫。

　　白雪飘零，地冻水凝凄凉。

　　叶落去，苍山见老，心已冷，几度寒霜。

　　意惆怅，漂泊天涯，路在何方？

　　自思量，后会无期，形单影只，泪浸他乡。

　　熙熙攘攘，不知谁人话凄凉。

　　雪纷纷，千里苍茫，念去去，不识归航。

　　抬眼望，空留相思，几多哀伤。

　　熟悉的的河流、熟悉的古桥、熟悉的空气……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此情此景，让欣怡不由自主的吟出了之前自己写过的这首词。

　　……

　　真是一处风景两种情，你我看来各不同。

　　就在郭永昶触景生情，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时候，欣怡却是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之中。

　　当郭永昶突然想起欣怡时，看见她面对流淌而过的河面，静静地站在桥南的栏杆处。他急忙走过去，准备叫她过桥。

　　可是，他突然发现欣怡泪流满面。这使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了。前面两个人一起海阔天空的聊天，怎么突然就泪流满面了呢？

　　郭永昶轻轻地叫了声“欣总”？

　　欣怡却如僵尸一般没有回音。

　　郭永昶凑近了一下，又叫了一声“欣总”？

　　欣怡依然没有反应，这下郭永昶有些不明所以了，他伸出左手抓住欣怡的右胳膊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喊道，“欣总”？

　　欣怡突然如梦大醒，感觉脸上冰凉冰凉的，赶紧用左手擦了擦眼睛。冲郭永昶苦笑了一笑说，“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伤感。”

　　郭永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顺口说了一句，“你可能是有些触景生情了吧。”

　　欣怡一听，好像这句话触到了她的泪腺，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并抽噎起来。

　　而郭永昶就更懵逼了，心里暗道，这到底咋啦？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拉着欣怡的胳膊，慢慢地向桥北走去。

　　结果到了桥北，抽噎的欣怡突然说出了一句话，让郭永昶有些犯难了。

　　……

　　长河从西来，蜿蜒出东方。彩虹接南北，一桥卧波上。

　　三九飞六花，铁冷生寒凉。北风入刺骨，白雪尽苍茫。

　　依栏添愁思，伊人泪汪汪。天涯一孤雁，形影独彷徨。

　　陌路巧相逢，一语触情伤。错时遇对人，只想诉衷肠。

　　郭永昶一句“你可能是触景生情了吧”，触动了欣怡内心深处多年来积压的悲哀和伤痛，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住地抽噎起来。

　　此时，郭永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劝，感觉于心不忍，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此的纠结中，他内心矛盾地搀扶着抽噎的欣怡，在飞舞的雪花中慢慢地从桥上走过。

　　到了桥北，郭永昶安慰欣怡说，“不要再伤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天冷，就赶紧回家吧！”

　　欣怡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然轻轻地、带着哀伤的语气问郭永昶，“你能送我回去吗？”

　　这一问，把郭永昶难住了。

　　郭永昶向来是一个感性的人，但在男女关系中，他却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而且还有些保守，除了妻子以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走的很近过。但是，从和欣怡巧合相遇的那天起，心里时不时地泛起些莫名奇妙的担忧，害怕两人走到不可控的地步，在和欣怡聊天的时候，也就有意无意地躲避一些情感方面的话题，他也尽量控制自己不和欣怡单独见面，也就有了欣怡几次请他吃饭时，就说忙。忙是真的，但也是躲避与欣怡单独面对面的藉口。

　　然而，人，似乎总是这样，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事情的发展总是沿着郭永昶的担心一步步地往前走。他想，也许从目前的欣怡来说，她只是因为内心长久积压的压抑，使她希望找到一个自己认为值得可信的人倾诉一下、释放一下内心的压抑，没有想过很多。因为女人都是比较的感性的，大多都是从主观出发，很少会去从客观方面去想事情。加上他感觉到欣怡的性格，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有着很强大的内心，要不然，两百来号人是不好管理的。此时，他突然想起欣怡说过他一句话——你想多了。他就又有些自我安慰的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然后，他看了看欣怡痛苦无助的样子，触动了郭永昶内心的怜爱之心，就低声地回了两个字——“可以”。接着问欣怡，“你家在什么位置？”

　　欣怡回答说，“金西路85号城建小区”。

　　郭永昶就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因为下雪车跑的慢，要是没有雪，应该十来分钟就到。

　　这是一个有些窄小阴暗的小区，看起来有些老旧，小区的院子很小。天刚擦黑，进入里面时有些暗，但是因为院子里有雪，稍微显得明亮了一些。楼梯建在院子里的内墙壁上，欣怡的家在八楼，是这栋楼的顶层。

　　从北滨河路到家门口，欣怡一路没有说话。进门之后，欣怡只说了一句“你先坐”。就泡了两杯青茶直接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郭永昶打量了一下房间，进门左边是墙壁，右边是一面整体的墙，从前往后依次开了三个门，他想应该分别是卫生间、厨房和卧室。过道深约两三米，宽一米过些，刚好通过一个人，进到里面便是客厅。左边是沙发，前面放着一个宽大的茶几，茶几中间放着茶壶茶杯和一盆小小的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右边靠卧室门的的柜子上放着一台电视，电视过去是一个整体的大柜子，柜子紧靠着通往阳台的门。他估计整个房屋的大小也就三十多平的样子。屋子里的暖气很热，显得紧凑而温馨。他拿过茶几旁的一个小圆凳，坐在了欣怡的对面。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欣怡坐在沙发上两个胳膊肘顶住膝盖，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有些呆滞地盯着茶几上的那盆小花。秀发有些凌乱地散到脸颊两边，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郭永昶的心里，此时又开始紧张、矛盾，因为跟对方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就这样独处一室，这难免使他的心里不能淡定。为了纾解这种惶恐，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问道，“我可以抽支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