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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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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栖凤宫的路上,洛倾君想起昨晚萧晟璟同他说的话,似乎早就料到有事发生。
既然他让自己不要插手,那他今日就旁观吧。
“璟儿,母后听到消息时也是不信的,可是陈太医的确在彩鸢的身体里查到了曼陀罗的毒,这,倒是让母后为难了。”
洛倾君才到门前就听见皇后的声音。
“皇上,事关皇家体面,彩鸢也不过是个宫女,况且臣妾相信以璟儿的性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来,不如,就算了吧。”
一口气哽在了喉咙,洛倾君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明知道元帝眼里容不得沙子,还故意在这里求情,也不知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
洛倾君正欲往里去,身后洛倾城就到了,他还未开口,洛倾城就让临溪把人带出了栖凤宫。
甬道里,临溪领着洛倾君往凌清宫走。
“临溪,娘娘这是何意?”
“少爷,娘娘说这事你暂时不能掺和进去,一会儿若是有什么需要,娘娘会派望月过来找您,您就在这里当个‘外合’吧。”
洛倾君明白了,可是想起萧晟璟的话,又犹豫了。
他今次要是管了这事,岂不是又惹那人不悦,最后还是他吃力不讨好,落的满身抱怨。
“哎,临溪,咱们,真的要帮这个忙?皇后此次意图明显,就是冲着二皇子来的,如果娘娘惹祸上身,岂不是……”
临溪拍拍洛倾君的胳膊,“您放心,还有皇上在呢,二皇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您且在这里等着,奴婢要去陪着娘娘了。”
这一番话说的毫无意义,倒让洛倾君觉得自家姐姐与萧晟璟有什么联系。
难道……
时间过得格外煎熬,洛倾君在凌清宫附近转了三圈,连哪里有狗洞哪里有大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还是没人来通风报信。
他发现,自从进了宫,往日引以为傲的耐性也逐渐消磨了。
洛倾君不想再坐以待毙,索性又去了栖凤宫,在宫门口发现了抱着花盆的小太监。
“没想到二皇子素日里清冷自傲,背地里却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彩鸢也是个可怜的人,若不是皇上公正严明,今儿可真是无处喊冤了。”
“只要把这盆花端过去一验,便知真假了。”
“以我在花房多年的经验,这花儿明显就是牵牛花,只是长的像曼陀罗罢了,二皇子心思忒深了,用假花冒充真花,拿真花制毒侮辱宫女,啧啧,皇上如此好面子,怕是免不了一番重罚了。”
洛倾君在石墩后面听的清清楚楚。
脑子里整理了一番前因后果,突然有了主意。
栖凤宫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盯着跪在下面的萧晟璟,眼神有怜悯有嘲讽。
元帝坐在高处,手里的杯子已经被捏的裂开,若不是顾及着面子,早就将东西扔在了下面人的脑袋上。
花匠把花盆放在地上,“回皇上,从二皇子宫里找到的花,师傅确认过了,只是普通的牵牛花,并没有曼陀罗。”
皇后咦了声,“这也奇怪,那日本宫确实命人将花给了璟儿,皇上您当时也在,是肯定错不了的,且这花极其珍贵,西域今年只上供了一株,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好好的曼陀罗,怎的成了野花了。”
洛倾城道:“皇后娘娘,凌清宫人多手杂,保不齐是哪个下人错了心思,偷了曼陀罗,用这盆假花来唬人呢。”
皇后笑,“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众人皆知璟儿爱这曼陀罗爱的紧,自然是日日悉心照料,怎么会出现掉包的事。再者,凌清宫向来不用生人,宫里都是璟儿熟悉的下人,真做出这种事,想必璟儿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睛闭了一下,轻笑出声。
“说起来,本宫倒是听说,新来的小太监子倾出入过凌清宫几次,依静妃所言,子倾或许有嫌疑,只是,皇上,这小太监是您身前的人,臣妾倒不能说什么。”
元帝一直面无喜色,如今听到这里更是横眉冷竖,看着萧晟璟的目光复杂。
洛倾城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娘娘说话可要三思,子倾在皇上身前伺候,又有多福总管提点,若是做出这种事,娘娘是在怀疑皇上管教不严吗?!”
“你!”
“够了!”
两个人同时噤声,小心地看向元帝。
“陈太医,你可确定彩鸢身体里有曼陀罗的余毒?”
“回皇上,曼陀罗的花汁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用药者估计是怕彩鸢姑娘醒来,所以下的药重了些,导致现在体内还有残余。”
元帝点点头,又问萧晟璟,“璟儿,你有何话要说?”
萧晟璟沉默,并不打算回应。
洛倾城在一旁捏着手里的帕子,回头对着望月眨眨眼。
“皇上,臣妾认为璟儿不会做出这种事,倒是静妃的话提醒了臣妾,子倾虽然在您身前当差,但是众人也知道他被璟儿丢出过凌清宫,保不齐怀恨在心,走错了路。”
元帝转着手里的串珠,“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欠身道:“事关皇室颜面,还请皇上彻查清楚,不如唤了子倾前来问话,如若与他无关,也好洗清他的嫌疑。”
萧晟璟突然抬起头,幽绿的眸子凝视着上座的元帝,父子俩就这么静默的对视着,仿佛周遭空旷无人。
元帝不知怎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既然如此,多福,你去领子倾前来。”
“是。”
多福疑惑元帝的那声笑,经过萧晟璟身边时,收到那人阴鸷的眼神,差点跌着。
还未出栖凤宫的甬道,多福就看到洛倾君和一个高高的背影,那影子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处,洛倾君压了压帽檐,看到多福在对他招手,马上跑过去。
“公公,您怎么出来了?”
多福扯着洛倾君的袖子往回走,叮嘱道:“一会儿皇后娘娘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可明白?”
“奴才明白。”洛倾君心里通透,面上不做表情。
“这趟浑水太深,您可千万不能逞一时之快,只要没有证据,皇后娘娘也不能奈你何。”
听着多福的嘱托,洛倾君在心里冷笑起来。
他不犯人,人却犯他。
自从相府倒了,皇后真以为他们洛家人可以随意欺负,如今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扯到他,真当洛家的人是傻子嘛!
洛倾君进到房内的时候,洛倾城已经是面色煞白,见到他身子明显颤了颤。
萧晟璟和彩鸢跪在下方,洛倾君自觉的跪在彩鸢身侧,还未给元帝磕头,见到彩鸢马上涨红了脸,咬咬嘴巴才给元帝行礼。
元帝察言观色,见洛倾君这种反应,马上问:“怎么,子倾你与彩鸢认识?”
洛倾君抖了抖,“回,回皇上,奴才,奴才不认识。”
“哦?那你刚才为何见她脸红?”
皇后乜着下面的人,对着侧边的洛倾城微微一笑。
“皇上,看来,子倾果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啊。”
皇后话音刚落,洛倾君就跪着爬到萧晟璟身边,拉着人的衣袖呜呜咽咽。
“二皇子,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吧。”
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不知道这小太监在搞什么鬼。
萧晟璟也是满腹疑问,不过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人拽到了身后。
“皇上,子倾这反应,怕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吧。”皇后幽幽来了这么一句,洛倾城狠狠地瞪了一眼。
“呜呜呜,二皇子,奴才会被灭口吗?您,您昨晚把那人教训的那么惨,他还是不放过奴才吗?”洛倾君在下面涕泗横流,手死死地揪着萧晟璟的衣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元帝始终不喜不怒,倒是一旁的皇后,冷冷地看着洛倾君的“撒泼”。
洛倾城忙问:“子倾,你到底在说什么?谁要杀你?你别怕,皇上在这里,不会有人威胁你的,你如实和皇上说明,皇上自会替你做主。”
洛倾君看向上首,见元帝没有说话,才抽抽嗒嗒的说起昨晚碰到的事。
“皇上,奴才昨夜突然腹痛难忍,就想去太医院找人看看,谁知半路迷了方向,走到凌清宫附近的假山那里,结果听到异响,就寻着那声过去瞧,没想到竟是,”
洛倾君说到这里,又朝彩鸢看了几眼,才别扭道:“那小太监和彩鸢姑娘抱成一团,两人皆,皆不着寸缕,奴才,奴才当时慌了神,本想赶紧离开,谁知那太监见被人撞破,拿着刀要杀奴才灭口,还一直说什么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萧晟璟侧目,看着那人哭的鼻尖微红,双目微肿,倒真像他口中说的那么回事。
元帝听到这里,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皇后。
“皇上,奴才得您宽恕才苟留一条命,没成想要落在那太监的手里,多亏了二皇子从那处经过,才救了奴才一命,否则,奴才怕是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呜呜呜。”
萧晟璟低下脑袋,嘴角轻轻一扬,拳头捏的紧紧的,在极力克制什么。
洛倾君边哭边偷瞄元帝,见那人满脸沉思,忙补充道:“皇上,奴才还看到那太监咬了彩鸢姑娘的右肩,您若不信,可以让人查看。”
元帝马上对多福使了个眼色。
彩鸢顿时慌了神,忙不迭道:“皇上,奴婢是冤枉的,这伤是二皇子留下的,奴婢当时求他停下,可是二皇子一直威胁奴婢,还说奴婢不听话就杀了奴婢在宫外的弟弟,求皇上明鉴。”
皇后换了个姿势,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彩鸢,你可不能信口胡言,如你所言,那么子倾为何对此事一清二楚?!”
彩鸢趴在地上呜咽,“娘娘,当时奴婢听到周遭有动静,就想呼救,远远的看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走过来,不知怎的又飞快跑走了,后来奴婢晕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大胆!你这是说二皇子与子倾串通一气来害你不成!”皇后勃然大怒,“来人,把彩鸢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是无辜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您救救奴婢吧。”
见皇后不为所动,彩鸢转而跪向元帝,“皇上,奴婢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求您开恩。”
眼见着彩鸢的脑袋磕出了血,洛倾君不忍的扭过头,此时小安子抱着一盆花从外面跑了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前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