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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为什么追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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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夜十一点半。
因为丢了一张数据表格,我不得不重返工科实验楼。
断电后的大楼蛰伏在夜色里,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眼望不到头的楼道内,唯有一个接一个的‘安全通道’指示牌泛着荧荧绿光。
它们顺着墙根一路蔓延,好似凶兽蠢蠢欲动的牙齿。
这阴森恐怖的氛围,彻底杜绝了我准备重新做实验的想法。
碰碰运气吧?
说不定那页表格,此时正在实验室的某处等着我……
再者说了,明天就是死线了,为了小组作业,我如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幸好,实验室内部比走廊要稍微亮些。
不知名的白光透过玻璃窗,为满桌的瓶瓶罐罐缀上了星点光斑。
我举着手机自带的电筒,沿着实验桌,一排排地照了过去。
“应该就在这附近……”冷白的光色斩开昏暗,一往无前的冲向未知。
直到,撞上角落里的那一团纯白。
嘶?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
有点像个人?
犹豫了几秒后,我壮着胆子试探地喊了句:“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宿舍?”
如果无人应答,那就算我眼花,自己在吓自己。
如果有人应答……
“诶?你竟然能看到我?!”
一道娇憨的女声骤然响起,炸得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淦,不是吧!?
因为紧张的不敢动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那团白……半扭过头来。
惨白的脸半掩在层层墨发下,看起来颇有些骇人。
“喂,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她’抬了抬脸,一只折射着幽冷白光的眼眸,透过层层发丝,朝我望来。
在这正值燥热的五月里,我被眼前的画面激出了一身冷汗。
打扰了,艹。
我强忍住颤抖,故作镇定的低声叹道:“啧,怎么眼花了……”
说话间,我缓缓挪开手机灯,随意地照了照别处:“唉……这大半夜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些什么,总之我就是不敢停嘴:“怎么可能会有人跟我一样,来这鬼地方……”
“你能看到!”本应在角落里的‘她’猛地凑到了我眼前,“你看见我了!对吧?对吧!”
我不敢直视‘她’,可就算用余光也能感受到‘她’炽热的视线。
顶着海草般墨发的‘她’,不断朝我手中的光源逼近,呼出的冷气直直扑在我手指上。
眼看‘她’马上就要贴脸了,我急忙转过身:“文件呢?文件掉哪儿去了……”
趁着找文件的机会,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赶紧跑!
至于那什么狗屁表格,我……
大不了,我明天再……
可是,明天……
我脚下刚有些犹豫,身后就猝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哗啦啦’声。
仿佛是……风吹动纸张时,发出的声音。
啧,不会是那张表格吧?
难道在‘她’手里?
这……这……
这种时候,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我放弃纠结,下定决心不再搭理,可那声音贴地飞行,一路朝我追了过来。
该死,偏偏这次是和舍友们一起组队。
我和他们五个本来就不怎么熟,如果明天再耽误人家交作业……
飞速的纠结了三秒后,我决定——
拿了文件,拔腿就跑!!
然而,转过身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2.
我身后果然什么都没有。
因为——
‘她’此时正贴在地板上,认真的朝我蠕动着。
‘她’一边飞速爬行,一边卖力地吹着那张A4纸。
‘她’和它,一起朝我奔来。
而我……
不感动,也不敢动。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手里的灯光,‘她’半抬起脸,扯开唇角,露出两排森白的牙。
“别着急走呀~”
“啊——”
终于,那道一直卡在我喉咙里的喊叫声,破口而出。
我头皮发麻,四肢僵硬,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可由于重心不稳,再加上门槛的阻拦,我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别!别过来!”
明明是句警告,可‘她’却备受鼓舞。
眼看‘她’疯狂吹着纸,马上就要爬过来了!
我不得不握着手机,手脚并用地倒退着往后爬行。
手机打出的白色光束因为我慌乱地动作,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时而落在‘她’身上,时而晃进黑暗里。
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转身,我被迫与‘她’遥相呼应。
我亲眼看着‘她’沿墙根爬过,一会儿融入黑暗,一会儿又出现在新的指示牌旁。
绿色的微光映在‘她’身上,为‘她’蒙上了一层惊悚诡异的薄纱。
我被这画面冲击的脊柱发麻,而更令我胆战心惊的是——
她进我退。
我俩就这样在楼道里上演着生死时速。
看似存在安全距离,实则一直在极限拉扯!
‘她’爬的犹如蛟龙过海,我爬的好似人间闪电。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突然气喘吁吁地喊了声:“等……等会儿——”
胳膊肘差点起火的我被这一声吓得,停下了动作。
我举起手机,森冷的白光立时对准了‘她’。
‘她’抬起纤细的手,朝我做了个立掌‘暂停’的手势。
“我……我得……喘口气……先……”
“好的。”我也跟着喘。
但下一秒,我飞速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
迎着‘她’诧异的目光,我拾起那张纸,转身拔腿就跑。
呼呼的风声鼓励着我,让我跑出了体测时从不曾有过的英姿。
逃出实验楼后,我脚步不停,沿着步道一路往前。
直到四周完全亮了起来,我才敢回头去看。
幸好,不论地上还是地下,都没有‘她’的踪影。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仍处在狂乱之中,连绵不绝地撞击,打的我胸口闷疼。
“结束了……”我不断平复心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好。
还好我把表格带出来了。
我欣慰的抬起手,垂眸看向自己靠命搏来的战利品。
然而,眼前的a4纸上只有一片空白!
我难以置信地翻了下,发现另一面……也是空白!
吗的!
我回头朝工科楼的方向望去,没想到正撞上一颗顶着满脑门‘海带’的头颅。
“嘿嘿~”面前这位发出了一点都不可爱的笑声,上扬的语调中载满了炫耀,“被骗了吧~”
我缓缓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
撒丫子狂奔起来。
可这次,我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有道阴冷的气息始终紧贴在我背上。
不论我怎么跑、怎么喊叫,都甩不掉那如芒在背的感觉。
许久之后,我实在跑不动了。
尽力了,真的。
今晚的运动量绝对远超‘一千五百米’,我已经达到极限的极限了。
此时,我的心脏好似被人捏住一般,扭曲的抽疼着。
我不受控制地喘着,可灼烧的肺部尤不满足,无法呼吸的紧迫感逼着我停下了步伐。
算了吧,与其被这么累死,还不如让我直接被鬼搞死……
我虚弱的扶住路灯杆,难受的弯下了腰:“不……不行了……”
3.
“随便吧……”我单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艰难的吞咽着唾沫,“要杀……要剐……都……都随你。”
‘她’飘到我跟前,缥缈的白裙下空无一物。
我顺着裙摆朝上望去,正看到她双手并用,拨开了自己面前的浓密黑发。
小巧的脸庞带着些许婴儿肥,乌溜溜的眼眸染着潋滟水光,干净又澄澈。
许是暖橘色的路灯太过温柔,竟将‘她’衬得没那么可怖了。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只见那圆滚滚的水杏眼向下一弯,红艳艳的樱桃小嘴跟着一扬。
她软软的笑了起来:“我不是来害你的。”
此话一出,滤镜层层碎裂,我重新找回了此前的恐惧感:“那你……为什么追我??”
“因为你有急支……哦不,因为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她的声音一路拔高,整个……鬼看起来兴奋极了。
我猜她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原本是想夸我‘机智’的。
至于为什么没说完,我并不感兴趣。
我只顺着她的话,问道:“所以?”
“所以,我太开心了……”她低下头,扯了扯裙摆,看起来竟还有些扭捏。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自己无语的心情。
“好吧。”我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可她只是飘在半空中,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看到你了,你走吧。”
“我不!”她斩钉截铁地喊道,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都承认能看到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帮我!”她张开双手,一副要拦住我的架势,“我不想再当孤魂野鬼了!”
“这种事你找我没用。”我无奈的回道,“你得去找专业人士……”
“可我只认识你……”她眼巴巴的看着我,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着浓浓的委屈。
“帮帮我吧~”小鹿般湿润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我,好似要一眼望进我的心里。
“帮不了。”我再次挥手,试图将她驱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确定不帮我?!”她立在空中,伏着身子朝我靠近,惨白的脸庞带着咄咄逼人的气息。
然而此时,我已经缓过劲儿来了。
淡淡地回了声‘嗯’后,我便准备往宿舍楼走。
作为一名专画猎奇题材的漫画家,我对诡闻鬼事的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
只要不直面过分冲击的画面,我基本都能顶得住。
然而,某只阿飘顶不住了。
她窜到我身前来,死死挡住了我的去路:“你不帮我,我就——”
剩下的威胁,她选择用呲牙来代替。
呵,好凶哦。
我疲惫的叹了声,学着她的样子,张开了双臂——
“来吧,贱命一条,你要,就拿去。”
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我又加了句:“反正,我早就不想当人了。”
“哼~我是好鬼,才不会杀生呢。”
“切……”我不屑地摇摇头,想径直从她的虚影中穿过。
可下一秒,我竟被撞的后退了两步!
我感觉自己碰上了一块儿冰雕。
那坚硬的触感中,透着彻骨的寒意。
铩羽而归后,我只能半弯着腰,从她的臂膀下钻了过去。
“喂!”身后传来她的叫喊声,“我告诉你!你不帮我的话,我就一直跟着你!”
“随你。”我答得轻描淡写,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
这个问题很大。
非常大!
4.
在打开宿舍门之前,我习惯性地以为,舍友们已经安详入睡了。
可开门后,我却看到——
剩余的五人皆袒胸露乳,裤衩相迎。
5号床的那位此时正踩着杆子、撅着屁股,往二层的床铺攀爬。
1号床的那位坐在门边,一手戳着键盘打游戏,一手扣着脚趾缝。
2号床的那位此时正被摁在地上。
而摁他的那两位——
一个是骑在他身上的4号;
另一个则是蹲在他头顶前,捉着他双腕的6号。
我们目目相对,面面相觑。
几秒后,3号床的我重新关上了门。
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么??
门上那写着‘文明观猴’的牌子,此时正在左摇右晃。
我看着它,陷入了思考。
不对啊?我记得他们平常……都不是这样的。
沉思良久后,我转头看向身边的某飘,语重心长地道:“我觉得……”
“可以进去了么?”她搓着手,亮晶晶的眼里写满了期待。
“呃,你好歹……”我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的明示到,“是个女孩子!”
听到这话,她迅速收敛起笑意,满脸郑重的道:“鬼才没有性别呢!”
说完,她又再次眉开眼笑:“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果然,良言难劝该死鬼。
我扯着唇角笑了笑,再次推开了门。
这次,赤条条的舍友们明显沉稳了许多,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抱歉,我把一张实验数据表给弄丢了。”
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就聚焦到了我这里——
躺在上铺的5号半抬起身,诧异地道:“欸?!原来你是找文件去了?”
“嗯?”我怔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朝他看去,“我不去找文件,还能去干什么?”
“我们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1号突然接过了话头。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不回来的话,我要去哪儿休息?”
“当然是去小旅馆啦~”清亮又娇俏的女声顺势接到。
“好好地,我为什么要花这冤枉钱?”
“啊?什么冤枉钱?”2号不解的问道。
我听到这话,才骤然意识到,刚才某女鬼插话了!
她接地实在太迅速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回应。
现如今,五位舍友都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疑惑不解的光。
而某女鬼,此时还在喋喋不休的叭叭着:“哪里冤枉啦~那可是负距离交流的机会诶!孤男寡女……”
“咳咳!!”我听她越说越离谱,赶忙出声打断制止。
可她丝毫不在意我的反应,仍在欢快地叨叨着什么:“相濡以沫、夹道欢迎……”
我不愿乱想,但奔逸的思绪根本刹不住闸。
我脏了!
我不纯洁了!
热意一窝蜂地涌上我脸颊。
莫名的情绪让我眼神躲闪着,不好意思去看屋子里的大家。
然而,他们还在等着我的解释……
最终,面红耳赤的我挥了挥手,利用扇风的姿势敲打那只还在说‘春宵苦短’的女鬼。
“哈哈,不好意思啊……”顶着众人的目光,我强行掰扯到,“刚才可能是热糊涂了,我好像有点幻听……”
“哈哈,这样啊……”剩余五人,竟出乎意料的友善。
我虽然觉得有些违和,但还是敷衍地点点头,不打算跟他们解释太多。
毕竟,大家本来就不怎么熟。
5.
“江祈年。”
就在我拉开浴室门的那一瞬间,有人猝然叫住了我。
霎时间,我的心提了起来。
他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我僵硬地握着门把手,缓缓扭头朝声源处望去。
是6号。
他手中捧着一本……上下颠倒的书,笑脸僵硬地叮嘱我:“数据的事,不着急。”
“嗯……”我犹豫地看了看其他人。
结果却发现,大家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满脸都写着祥和。
“好的。”我声音飘忽的回道。
关上浴室门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今年大三的我,和他们已经同住三年了。
这些年,我们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关系一直维持在相敬如宾的阶段。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每次一对上我,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的,冷淡又客气。
我们彼此互不干扰,也从不主动攀谈。
可今天,他们却展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一面……
是因为那个误会么?
因为我不在,所以他们才会尽情释放自己?
我胡乱地思考着,随手撩起了衣摆。
“喔~”
一道俏皮的惊呼声,猛地拽回了我的思绪!
我骤然抬头,正瞧见某只阿飘双手捂脸,指缝大开。
“你好白啊~”她看着我,直言不讳地夸赞道。
我迅速收回手,指了指门口。
她也跟着放下手,倔强地强调道:“你不帮我,我就不走!”
“你确定?”说话间,我将手搭在了裤腰上。
我本想以此来威慑她,没想到对方竟毫不畏惧。
“脱吧,我爱看。”
淦。
我深吸一口气,用商量地口吻道:“你先出去,帮忙的事……”
“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不出去!我就在这里,一直……”
“帮帮帮!!”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帮你!帮你还不行么!”
万万没想到,某鬼突然面色一垮,撅着嘴嚅嗫道:“你干嘛非要这会儿答应。”
“你说呢??”我咬牙切齿地低呼。
“要不……你再坚持一会儿,等你洗完澡……”
等个屁!
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推着她往外走:“走开!赶紧的!!”
“啊!不好意思!”浴室门外,突然传来了5号的声音。
???
“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说这话的,是1号。
“主要是你声音那么大……”2号弱弱的解释着。
“我们还以为,你在和我们说话。”4号语气沉稳,丝毫不慌。
“嗯,对,是这样的。”6号生硬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稍显朦胧。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我以为门口无人,结果其实聚集了五人??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
我难受地掐了掐额角,随后用眼神示意某鬼,赶紧出去。
她撇撇嘴,意犹未尽地嘟囔着:“出去就出去呗……”
眼看她穿门而过,我特意追上前,开门朝外看了一圈儿。
很好,这次真的没人了。
寝室里的五人一鬼乖巧地待着,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松了口气,重新锁上了浴室的门。
身上这件短袖经过一夜的折腾,早已被汗水浸湿,变得黏腻不已。
我迫不及待地脱下衣衫。
结果刚一解脱,就看到某鬼的脸浮现在浴室门上。
擦!!我毫不犹豫地扔出衣服,正中她含笑的面颊。
“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他们~”
呵,这鬼真有意思!
我最不放心的,不就是你么!!
我舔了舔后槽牙,对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GUN’!
“得嘞~”她粲然一笑,朝我敬礼的同时,还不忘比了个wink。
6.
虽然答应了要帮那只阿飘,可我对此事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你说,你不想当孤魂野鬼了?”我坐在楼道里,随手点燃了香烟。
“是呀……”她从空中飘下来,乖巧地蹲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之前有多惨……”
阿飘告诉我,她是在某天突然有意识的。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实验室里。
而且很奇怪,似乎所有人都对她视而不见。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大家孤立了。
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她。
无论她怎么大吵大闹,或是贴在别人背上听荤段子,人们都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而她……也无法从实验室离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徘徊了多久,反正我就一直待在那个实验室里,看着别人来来去去……”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整只鬼看起来格外落寞。
我透过蓝白的烟雾看着她,发现她眼眶亮亮的,似乎有薄薄的泪水在其中晃动。
我心里突然一紧,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安慰她。
可我一向不擅长做这些,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句:“你哭了?”
“咳咳……”她抬手挥了挥,细嫩的柔荑自烟雾中穿过,带不起丝毫波澜,“我这是被呛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赶忙移开手,试图利用身旁的墙壁灭烟。
就在烟尾撞上瓷砖的那一刹,楼道的感应灯正巧灭了。
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我指尖星火四溅。
“哇!!好厉害!!这个!这个!!”身前,突然传来某鬼兴奋的喊叫声。
我被她这反应逗的不行,唇角也忍俊不禁地扬了起来。
“所以——”感应灯应声亮起,我也跟着绷紧了表情,“你要找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她没有吭声,只用猛猛点头作为回答,不过那上下摆动的力度实在太大。
我怕她待会儿把脑袋晃下来,当场给我表演一个身首异处,所以赶忙用双手扶住了她的头:“冷静,孩子,冷静——”
她被迫停下了动作,一双懵懂的小鹿眼直直望向了我。
“对了。”此时,我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你无法离开实验室?”
她本想接着点头,但碍于我的辖制,最后只能弱弱答了声:“嗯。”
“那你今天怎么跑出来了?”
“不知道……”她声音糯糯的回到,“我当时……光顾着追你了。”
“我……”阵阵无语涌上心头,我无奈地笑出了气音,“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她与我对视着,圆溜溜的眼中装满了认真。
真诚,果然是绝对的必杀技,尤其是在面对阴阳怪气时。
我被她的道谢整蒙了,隔了好几秒后,才不好意思的道:“谢什么,我还没开始帮你呢……”
“那也谢谢!”她笑了起来,神情可爱又诚挚,“你肯答应帮我,就已经很好了。”
我看着她,心脏猝不及防的漏跳了两拍。
像是触电般,我猛地收了手,偏开了视线:“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说完,我撑着台阶站起身,准备回寝室:“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打算暂时叫你——”
“什么?”她跟了上来,冰凉的触感落在了我的肩上,“要叫我什么?”
可爱鬼。
想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闷笑了起来。
“到底要叫我什么呀?你把话说完啊倒是!”
可爱鬼锲而不舍地追问着,而我越想越憋不住笑。
“喂!江祈年!!”
算了,要不还是叫炸毛鬼吧?
感觉这个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