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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新婚 ...

  •   窦建树并没来,也许,他是不想在这个大好日子自讨没趣。
      玉鸾从内心里,感激他没来搅合。

      红鸾帐艳,兰烬正燃,观礼的人,很是安静,大家的目光全都在林浥尘颤抖到捏不住的秤杆手腕上,还有死死搅住手指的玉鸾。
      曾经都是潇洒肆意的人儿,此刻居然这般拘谨,这份反差,不让忍俊不止。
      玉鸾不懂为何大家都喜欢看这揭开盖头的一幕,除了印证新娘子美貌之外,剩下的只有尴尬。
      除了屋内自己认识的人之外。

      盛明秀一袭绯色衣裙,笑意盈盈中,温柔明媚。
      玉鸾第一眼除了一声红的晃眼的林浥尘,第二眼看向的便是她。
      林浥尘眉眼皆笑,弯腰附耳道,“为夫先去前院招待那些狐朋狗友,随后再来。”
      玉鸾头颈低垂,娇嗔应好。

      屋内的女眷中,玉鸾是一个都不认识,可为了维持场面,她只得端庄大方地一一招呼,等到寒暄过后,众人退出,屋内只剩下她认识的盛明秀一人。
      眸光熠熠,浅笑妍妍,盛明秀是真心的,“恭喜你,玉鸾。”
      “谢谢,但愿下一个成亲的是你。”两人手拉手,坐在鸾帐前,春柳给端来茶盏,两人边饮茶,边聊天,曾经的隔阂,正在一点点土崩瓦解。
      “我哥外出替林府跑货,公子给牵了门亲事,女家是陈管家的外甥女,五月就成亲。”
      “那你和那严之靖的副手······?”
      “我暂时不急,总要先安排了我哥哥才行。”
      玉鸾怔然,林浥尘居然不声不响地安排了这么多亲事?
      他的副业是媒婆?
      她对林浥尘,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盛明秀走了,林浥尘身飘酒香,面带红绯,摇摇晃晃地回来。
      一进门便大大咧咧地趴在玉鸾身上,语词含糊,不知在说什么。
      玉鸾不适应这种太过亲近的触碰,可想到,夫妻和母亲在成亲的那一夜,还大打出手。
      以致于父亲在门外廊下,喂了一晚上的蚊子,第三天回门去程家,还带着一脸没消的蚊子包,而被舅家嘲笑至今。
      她只好按捺住,将他扶到床榻上,望着他安静的睡颜,却不知该怎么办。
      她只是不愿第一晚,便闹出这般啼笑皆非,被人侃笑一辈子的笑话。

      屋内灯烛摇曳,熏香缥缈,便连那红销暖被,都透着一股暧昧缠绕的气息,玉鸾茫然又慌乱。
      惴惴中,她拿上中衣,躲去后面净室洗漱换衣。
      眼光掠过这间奢豪体贴的净室,玉鸾坐在换衣榻上,望着秋霜和春柳不断地给浴桶加上花瓣而忐忑,“你们俩,今晚谁当值?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大小姐,您好生的,该干嘛就干嘛,沈妈妈不是昨日在家都跟您说了吗?”春柳细心地把桂花花瓣洒下,还细心地用手腕试了试水温,“正好,大小姐,过来吧,洗的香香的,姑爷保准喜欢。”
      “你···滚。”转向另一个人,“秋霜,你陪我好不好?”
      “不好,改日回去,我怕夫人骂我。”
      两人知道她还在磨蹭,不肯下水,只得轮流,苦口婆心地又把程茹和沈妈妈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今晚就好了,夫人说了,她还等着早点给亲戚们送红鸡蛋呢。”
      春柳乜她,“大姑娘说这个,也不害臊。”
      秋霜把玉鸾往浴桶那慢慢引,趁她不留神,朝春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玉鸾抱进浴桶。
      这一下,身上全湿,不洗看来是不行了。

      有条不紊地沐浴完,春柳给玉兰裹上大棉巾,直接将她推到床榻前,悄声说,“奴婢们退下了,有事便叫人,今晚咱们俩都在,安心吧。”
      两人促狭笑,轻声退出。

      平常嚣张跋扈的像狼,此刻却乖巧如兔,林浥尘微翕眉眼,勾唇低笑。
      他压根就没醉,只不过为了捉弄她,故意在衣裳上洒了一些酒,故意在进屋来时,又含了一大口。
      他倒要看看,玉鸾今晚会怎么办。
      在净室的那番话,他是全然听了进去。
      玉鸾最终敌不过困意,在床脚边找了个位置,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
      做好了就这么安睡一晚的准备。

      这一下,林浥尘急了,也顾不上自己是装醉假睡,连带着被子一起,直接转头扑身上前,在那一刹那,玉鸾的那点困意,立刻烟消云散。
      惊叫还没发出,便被林浥尘趋身,用双唇掩下。
      玉鸾拳打脚踢,可怎奈力气相差太大,最后的惊呼,化为嘤昵,消散在红销锦帐中。
      窗外,天幕拢野,树梢轻扬,园中空荡的河池中,夜风吹起波纹,在一起一伏中,逐渐增强,渐次荡起的水花中,最后,河池归于平静,等待下一波的风儿吹起。
      一共三次。

      日起风静,蟹壳青的天际下,鸟雀开始鸣叫,府里下人开始走动忙碌。
      玉鸾累得眼睛都懒得睁开,忆起沈妈妈说过的话,她气的把林浥尘的枕头和脱下来的衣袍,直接扔在地上。
      谁说只疼那一下?就像针扎一般?
      真要如此,那针,岂不是太大太粗?
      林浥尘得了好,只管蒙在被子里笑的耸肩不止。

      气呼呼的人,最终还是要起来,婆母还在,敬茶是一定要的。
      好在人口简单,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七大姑八大姨需要伺候,等到夫妻两人拾掇好,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正红。

      林柳氏一声枣红团花牡丹锦缎棉袄,碧玉簪子簪起的头发纹丝不乱,端坐上首,玉鸾也拿出浑身解数,争取礼数到位,一盏茶恭敬送上,便得了林柳氏一个小小的锦盒。
      “这是我婆母给我的,现在我转送给你,不要嫌弃才好。”
      玉鸾接过,并没打算当场翻看。
      婆母性子内讷,玉鸾有心和家里唯一的老人,也是唯一的亲人搞好关系,在敬完茶之后,她耐起性子,和颜悦色地和林柳氏聊起了天。
      婆母喜欢静,喜欢吃甜食,更爱喝茶,她把这些都记下。
      贴身伺候的丫鬟叫文琴,是林浥尘直接从林家远亲中挑来的,玉鸾想起以前的抱琴和捻棋,对这位看似憨厚的丫鬟,多了几分注意。
      “好生伺候老夫人,短不了你的好处。”
      文琴乖巧应是。

      林浥尘有心让玉鸾快速掌家,在午后,便让陈管家带着满满三箱的账册到书房,让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
      本想任性不理的她,最后在春柳况味十足的眼光中,坐在桌边,慢慢翻看。
      “林家和玉家,以后都是你的责任,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为。”
      这是所有人,叮嘱最多的一句话。
      她能咂摸出其中的滋味。
      外面的生意,有爹爹和林浥尘,可内宅,她不能不担起来。
      等到看完账册,已经天色渐暗,烛火点点。
      第一天就这么累,玉鸾想回家。

      林浥尘知道这样对她,多少有点拔苗助长的强迫,所以,当玉鸾躲在房内哭鼻子的时候,他只得进来温声相劝,\"我们得要防着窦建树,我得让你赶紧熟悉府上,不然一旦有个什么事,你应接不暇,更累,懂吗?\"
      拿起帕子,一点点给她擦去。
      依偎在怀,玉鸾还是觉得很委屈。
      她不是不懂,一向懒散的人,怎地忽然就要承担起这么多,她只是接受不来。
      “慢慢来吧,别急。”林浥尘牵起手,将她放在窗台下,“生药铺你都能管的好,这小小的林府,一定不在话下,我信你。”
      玉鸾叹气,望着一盆开得娇艳的水仙,“管生药铺和管家,还是有区别的,我是担心家里如若再出现一位像捻棋那样的人,就糟了。”
      林浥尘拿出一本册子,“所以要你拿出雷霆手段出来,该留的留,不该留的咱们就打发走,免了祸害。”
      玉鸾一瞧,全府人员名单,上面连家里人口、亲戚关系、家族里最大的官职是什么,全都记得详详细细。
      “你早就有这打算,还要我来当恶人?”
      “这是给你在短时间内树立威信。”林浥尘亲昵拍她脑袋,“赶走一批,咱们不要这么多人,闹得慌。”
      玉鸾思忖,人员少,风险便小,确实没必要充大户之家。

      说干就干,晚上,玉鸾挑灯夜战,看完册子,和陈管家商议后,最后只留下精干有用的十五人,其他决定全都悉数处理。
      林浥尘很是欣慰。
      在床榻上,又好好‘奖赏’她一番,直到玉鸾扛不住,将他揣下地来,独自安睡。

      第三日是回娘家。
      回门礼林浥尘足足准备满满一马车。
      玉鸾对于礼物,已经有了免疫力,她压根就懒得去瞧有什么,横竖到时都是自己的,在哪家放着,又有什么关系?
      她更想念的是娘亲的怀抱,父亲的酒盅,还有自己的小院。

      初春的户外,渐渐多了新绿,玉鸾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景儿,恍如隔世。
      “等会陪你出去转转,想买什么都可以。”
      “不要,我就想在我那园子里躺着晒太阳。”
      “好,我陪你一起。”
      林浥尘边说边捏住她的手,把一根根的手指头次第放进嘴里,就像孩童吃棒棒糖一般,让玉鸾身上一阵阵起栗子,酥麻和酸胀,暴风般袭来。

      忽然,马车悚然停下,车夫的厉喝中带着说不清的后怕。
      “怎么?” 林浥尘快速挑开车帘,冷凛朝车下瞧,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
      玉鸾心道,又是一个不怕死来碰瓷的。
      她有经验,她才不怕。

      哪知,这一次并没如她所料。
      身穿单衣薄衫,身形消瘦到只剩皮包骨的小姑娘,在车辙下瑟瑟发抖。
      她凄惘无助的眼神,还有那双已经被车辙碾过的手掌上刺目的血,深深刺痛玉鸾的心。
      白月芽,好像叫这名儿,香水河边摆摊卖香花的小姑娘,猝然和她再次相遇。

      蜷缩的身躯,就像一只流浪的猫儿,让夫妻俩的责骂,哽在喉腔,出不来。
      如果真是碰瓷的,给他一些银两便能打发。
      可现在面对的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纵使害怕是陷阱,也只能恻隐之心对待。

      “给她找大夫瞧瞧,这么小,不能让手掌折了。”玉鸾跳下马车,示意后面跟着的汤圆,赶紧去找医馆。
      秋霜把她抱起,跟在汤圆的后面,迅速朝医馆奔去。

      玉鸾扶额,脑海里依旧闪现着,那姑娘血淋淋的手掌,她颤声问,“是不是碰瓷?”
      “不知道,我怕又是一个圈套。”林浥尘捻起手指,指尖处被蹭上的血迹,殷红点点,却让她愁眉更拧,难以舒展。
      林浥尘面无表情继续道,“如果真是车辙碾的,只会是擦碰伤、青淤、红肿、折断,提不起来。可她是流血不止,方才见了,她手腕和手掌分明能够提起来,并没红肿,所以······”
      “又是一个局?!”
      “嗯,且先治,再看,毕竟是有备而来,咱们接招就是。”
      玉鸾的心情,瞬间从云端到了深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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