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天无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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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阳光明媚，春莺一早就将屋里的被子抱出来晒一晒，差不多时候就往王妤闺房走去，准备伺候她洗漱。

　　她过去的时候小鲤已经在了，春莺见她不进屋，不免问一句：“怎么杵在这儿？”

　　“姑娘还没醒呢！”小鲤回答，“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看话本太晚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春莺也就没在意，推门进去走到王妤床边叫她，刚唤了两声王妤应了一下，眼睛却没睁开，只是迷蒙道：“让我再睡一会。”

　　春莺心想昨晚王妤将她支开，估摸是连夜看话本子，有些无奈准备出去，随即发觉王妤身上穿的里衣不太对劲。

　　她走近捏住王妤的衣袖，衣料看上去似乎差不多，摸着也差不多，但衣袖口比王妤平时穿的大太多，袖口上的针脚细密，领口滚边处似乎还有几道暗纹。

　　春莺想再看得仔细些，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春莺姐姐可在？”

　　听到自己名字，春莺暂且按下心中的怪异，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王妤，转身出去看是谁找她。

　　小鲤正在问话：“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春莺出去见是大少爷的随从锦书，神情和缓，没让自己脸上露出一点异样，“是有何事找我？”

　　锦书见春莺出现，便笑着道：“还请姐姐借一步说话，是有关表姑娘的事。”

　　春莺站在原地没说话，很快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包袱，压下乱如麻的心思，请他去了一边的偏屋，让小鲤守着王妤房门，别让他人靠近。

　　进去后春莺也没有关门，只是问锦书有何事过来一趟。

　　锦书这才将昨晚的事情告知，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这是表姑娘昨日遗落的衣服，从大人院子里拿出去容易招人口舌，就来麻烦春莺姐姐了。”

　　春莺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她没想到昨晚居然出了这么一出，她握紧双手强迫自己冷静，半晌才问：“文清少爷有何打算？”

　　“春莺姐姐也知道大人孝期未过，就算想办婚事，这一时半会也不能成。”锦书回答。

　　听到锦书这么说，春莺有些意外，她想陆文清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若是他主动开口，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剩下的就得看夫人的意思。

　　“文清少爷说的是纳还是娶？”为了王妤，春莺不免多问一句。

　　她是一直跟在王妤身边的，年岁比王妤还要大一些，夫人临走之前让她好好照顾王妤，她不能不多费点心思。

　　锦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一下昨夜陆文清的态度，斟酌着语句：“大人没说，不过若是纳妾，也不必提婚事了。”他见春莺面上担忧，又主动道：“姐姐要是信得过锦书，这几日小的就帮姐姐探一探口风？”

　　春莺也不能直接去找陆文清质问，毕竟从锦书言辞中可以听出陆文清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但若是细想昨日王妤的不对劲，春莺也不敢继续计较下去。

　　她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接过锦书手里的包袱，“麻烦你了，若实在探不出什么也不打紧。”

　　“那小的先回去了，大人还交代小的几件事，不便耽搁太久。”锦书看自己事情都说完了，也没有久留，他在王妤院子久待被有心人瞧见也不好。

　　春莺将包袱放在一边桌上，亲自送锦书出远门，等人走远了才回身去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丫鬟，将包袱里的衣物和其他衣物混杂在一起，交给她让她亲自去洗。

　　“务必洗得干干净净。”春莺不放心补充一句。

　　小丫鬟见春莺这么郑重，连忙点头应下。

　　春莺将衣服交在她手上之前检查过了，衣服上并无明显的污渍，只是显得有些皱，旁的看不出来，但为了保险，她还是谨慎一些。

　　小丫鬟本就是从专门洗衣下人那边挑过来的，春莺见她老实，就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做事，让她去洗一趟衣服也不难。

　　等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春莺才回到王妤屋前，小鲤见春莺见了锦书后就转来转去，过来后又在廊檐下走过来走过去，转得她眼晕。

　　终于忍不住道：“春莺姐姐，是不是锦书欺负你了！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

　　她突然出声，将春莺吓了一跳，随即又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她反复思索终究还是没和小鲤说这件事。

　　王妤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她其实还有些困倦，但春莺怕她过了午饭，便将人强行叫醒。

　　早饭不吃还能说得过去是贪睡，午饭再不吃就说不过去了。

　　一上午春莺都有些提心吊胆，看见王妤困倦从床上起来准备洗漱，身上的衣服太过宽大，看着估摸是陆文清的衣物，她连忙让小鲤将其他人请出去，两人将王妤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春莺将衣服折好，陆文清那边送东西过来是常事，所以锦书提着一个包袱也没人怀疑，但她不能效仿锦书，只好先将衣服压箱底。

　　王妤梳洗过后坐在镜前让小鲤梳头，她眼睛半阖着打瞌睡，精神有些萎靡，昨夜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闹到半夜才停，导致她睡得过晚这个时候还在困倦。

　　昏昏沉沉吃了一点中饭，王妤才清醒一些，挨到午睡之时，她又躺回床上假寐。

　　等春莺进来看她，发现王妤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她见王妤疲乏也不好说什么，给她盖好被子退出房门，心中还在为陆文清和她的事烦扰。

　　下午陆文清散值回来，过来的时候被春莺告知王妤还在睡，明白是自己昨晚闹得太过，本来清醒后他确实有结束的打算，但给王妤清洗身体的时候没忍住。

　　他进屋走到王妤床边，将人推醒，“表妹，表妹，再睡晚上不打算睡了？”

　　睡了一下午王妤精神好一些，她睁开眼见是陆文清，半坐起来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春莺站在一旁见状只好退出去，这么一看昨晚十有八、九是她家姑娘故意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想的这种招数，这不是和自己的清白过不去？

　　好在陆文清为人正派，不会不承认自己做的事，这要是换个不认账的，她和谁说理去？

　　春莺以为王妤是为了拒绝夫人给她相看，才会冒险去找陆文清，也没发觉王妤有其他心思。

　　“表哥？”王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抱着他腰的胳膊稍稍松开，“你怎么过来了？”

　　陆文清如实回答：“本来是打算和你谈谈昨晚的事，听春莺说你一直不醒便过来叫你，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妤顿时想起昨晚自己的孟浪，脸颊瞬间红了，她不想让陆文清看见，便紧紧抱着他腰脸埋在他衣服里不说话。

　　“想起来了？”陆文清拿不准王妤是什么想法，见她脸皮薄终究没问出口。

　　“嗯。”王妤不好意思应了声。

　　陆文清将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坐到床边看她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王妤被问得有些茫然，半晌摇了摇头。

　　陆文清到底不好训斥她，只是温和着语气道：“下回见人醉酒，躲远一些，不然……”

　　不然个什么他说不出来，一想到若是别人这么轻薄王妤，陆文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王妤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在生气，于是软了声音撒娇：“我知道错了，表哥。”

　　“小鱼儿，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陆文清抬眼见王妤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将她因为睡觉而散下的鬓发梳理到耳后，轻声叹了口气。

　　“可是表哥不一样啊。”王妤眼睛注视着他，眼前的青年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陆文清不明她话里的意思，他过来是想和她提婚事，但母亲那边还需探探口风，他不好擅自做出承诺。

　　见到王妤后，陆文清才决定他先将一切都安排好，再和她说这些让她安心一点。

　　王妤见陆文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凑过去看他俊朗的面容，昨夜的事情她记得大半，也记得那时是什么感受，她第一回明白为何话本上提起这事总带了一个欢一个爱字。

　　她望着陆文清，面上带着绯红，有些害羞道：“表哥，你那里怎么会变得那么大？下回能让我看看吗？”

　　陆文清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随后他听明白王妤话里的意思，脸色憋得有些发红，耳朵也被传染些许绯色，他眼中带着薄怒，瞳孔过于明亮，几乎是咬着牙后跟说话：“你还没出阁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些！”

　　王妤不懂这些和自己是个姑娘家有什么关联，她只是呆呆望着陆文清羞窘的面容，看着人就想在他唇边咬一口，想再逗逗他。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王妤以为自己会被推开，但没有，陆文清身体只是僵硬一瞬，随即舌头窜进王妤口中，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床被上，许久他才松开王妤，因为动情面上有些不自在，偏过头不看她。

　　陆文清干巴巴说了一句：“好歹是个姑娘家，矜持点。”

　　王妤觉得害羞的表哥也过于好看，虽然明白陆文清不一定会娶她，但昨夜做出那一步时她已经不在意结果了，索性陆文清并不讨厌她。

　　“表哥不喜欢吗？我还想表哥再摸摸我。”王妤说话的时候又亲上去，她只想多和陆文清温存一会。

　　陆文清看着她没说话，良久微垂着眼睫吻着她的唇，一只手钻进她散乱的衣衫，往下方摸去。

　　王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咬着唇瓣看着陆文清，见对方在自己唇边轻轻啄吻，两人衣衫相贴十分近。

　　“……表哥！”王妤受不了哼出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停一停！”

　　陆文清没停下动作，看她浑身发抖，眼角仿佛要掉下泪来，才抬眼望着她，“还要摸吗？”

　　王妤急忙摇头，见状陆文清才收回手坐直身体，从衣袖里取出一张方帕擦干净手指，他转头看向还躺在床上没回过神的王妤，将帕子放回袖子。

　　“这几日好好休息，有事让人直接找我。”陆文清知道自己在她屋里留太久了，该走了。

　　王妤直到他走都没说话，等看见春莺进屋，忍不住蹬了一下腿，翻过身背对着她侧躺着，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