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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十三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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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八贝勒府,书房展开一张画纸,胤祀正挥毫泼墨。
“八哥,你真的应了四哥,去向官员讨债?”胤禟把扇子打的“呼哧呼哧”直响,“这得得罪多少人啊?”
“九弟,稍安勿躁!”胤祀放下笔,吹了吹墨渍,拿起来细看。
“哎呀!八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作画!”胤俄一把夺过画笔,“万一四哥参你一本,万岁问起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胤祀微微一笑,重新拾笔,在画纸上勾勾抹抹,“我可曾答应过什么?”
“八哥的意思是……”
“一直都是四哥在那里说个不停,我可从未应承过什么!”胤祀放下笔,接过帕子擦手,“四哥这招高啊!威逼利诱,一开始就把欠款官员给唬住了,居然还把我扯了进去,着实厉害!”
“那我们呢?总不能任由他一直这样闹下去吧?”
“放心!”胤祀转身落座,端了茶来饮,“众官员只是一时被唬住了,你看着吧,还有的乱的!不过话说回来,四哥是如何得知,李权是我门人?”
“不止李权,四哥似乎对欠款官员底细了如指掌,莫非他事先做过调查?”
“对了!”胤俄一拍脑门,“那日老十三鬼鬼祟祟的,藏着什么东西……”
“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本小册子!”
“小册子……会不会是……”
“不会吧……”
“如果真是这样,四哥的心机就太可怕了!”胤祀有些脊背发凉。
“不管是什么,想办法搞到手再说……”
“要小心……”
……
四贝勒府,胤禛用膳毕,漱了口,盘膝静坐,默诵佛经,胤祥则在一旁插科打诨。
“噗!”
胤禛终于按捺不住,看向胤祥,颇有些无奈,“老十三,你也是个不见事的,我正做什么,由得你这般胡闹?”
“冤枉!四哥!”胤祥笑道,“我观四哥禅心不定,故意讲些荤段子,替四哥排忧解闷罢了!”
“倒是四哥误解你了不成?”胤禛见打坐不成,索性放开了,“那白日里直犯傻气的人是谁?”
“那个人,我不认得!”胤祥双目“滴溜”乱转!
“这样啊,只可惜了我那宝贝,平白送错了人,得讨回来才是!”说着,胤禛起身,作势唤人,被胤祥一把抓住。
“哎呀!我的好四哥!不就是本小册子么?值什么?赶明我给你淘个七本八本的,让你过足了瘾!”
“你呀!”胤禛无奈,这个弟弟,别的本事没见着,撒娇耍赖倒是一流!不过……想到眼前,胤禛不禁眉头紧皱。
“四哥,怎么了?”胤祥收起了玩笑。
“没什么!”胤禛回神,“不早了,四哥就不留你了!”说着,自顾自离去。
“哎?”胤祥呼之不及,只得作罢,心知胤禛难为,也就不再叨扰,径直离开。
行至大街,软轿突然一顿,冷不防寒光一闪,胤祥下意识侧身,暗器擦面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什么人!”
掀帘一看,十几个黑衣人一字排开,手中钢刀寒气逼人!
黑衣人也不答话,举刀便砍,周边小厮应声倒地。胤祥回身抽剑,砍倒数人,混乱之中,自己也不幸挂彩。
突然,空中飞来数条铁链,链带银钩,将黑衣人击溃。
正当胤祥放松之际,铁链竟朝他袭来!胤祥旋身躲避,跃上轿顶,铁链嵌入软轿,用力一扯,软轿顿时化作粉碎,扬尘掩物,胤祥趁机遁逃,却是身形一滞——不知何时,腰被铁链缠住!胤祥灵机一动,逆向旋身挣脱,锋利的银钩还是将衣襟扯碎,渐渐渗出血来……
……
“什么?老十三被人行刺?”
养心殿,康熙摔了手中茶盏,“可知是何人所为?”
“回主子!”暗卫俯身道,“尚未查证,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刺客不止一路!”
“不止一路?”此时此刻,康熙已经冷静下来:老十三素来与人无怨,刺客准是冲着老四去的!
“正是!属下探得,一拨人马从十三阿哥身上,得到了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清理欠款之事,他素有耳闻,原本以为只是道听途说,如今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老四么……”康熙负了手,来回踱着步子。
“查清楚!”
“诺!”
……
四贝勒府,灯火通明。
“我没事!”胤祥挣扎着,准备起身,众人拦阻不住,纷纷哭丧着脸,要是四哥/四爷知道……
“回去!”一声呵斥,众人紧跟着呼吸一滞,默默后退,专心念经: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再看胤祥,“滋溜”一声钻进被窝,一动不敢动!
“噗嗤!”胤禛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跟得了特赦令似的,皆松了口气!胤禛挥退从人,只留了几个兄弟在房里。
胤祥见没了动静,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被胤禛抓了个正着:“既然醒了,就说说吧!”
“什么?”胤祥继续装傻。
“嗯?”胤禛微微勾起嘴角,众兄弟顿时打了个激灵,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呃……”胤祥裹紧了被子,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死了,“我哪知道,那帮人跟疯了似的,见我就砍,要不是那把剑,我早就见阎王了……”
胤禛看着胤祥手中的宝剑,有些愣神——这是自己在送书册之时顺手塞给他的,真没想到,会救他一命!
“……他们把我的宝贝抢走了!想想就来气……”
“你说什么?!”胤禛灵光一现,一把抓住胤祥。
“……”胤祥一脸懵,又重复了一遍。胤禛咀嚼着,突然笑了!
胤祥等人互望片刻,皆看到对方脑门上挂着个大大的问号。
“四哥?”
“哦!没事!”胤禛回神,安慰道,“好生歇息吧!”
胤禛转身,嘴角浮现一抹嗜血的笑容,胤祥等人对视一眼,默默替那帮人点蜡——四哥这回,真的怒了……
……
“八哥!得手了!”
八贝勒府,胤禟、胤俄耍宝般冲了进来,见胤祀一脸肃容,身形一顿,“怎么了?”
“九哥十哥!”一旁胤禵一把揪住胤禟,怒气冲冲,“你们居然对十三哥下毒手!太过分了!”
“老十四,你发什么疯啊!”胤俄连忙上前阻止。
“我疯?”胤禵一把甩开,“我再疯,也知道,胤祥是我兄弟!”
“兄弟?哼!”胤禟揉了揉脖颈,“说的好听,他拉八哥下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是兄弟!”
“你!”
“九弟!”胤祀连忙喝止。
“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胤禵平息了怒气,向胤祀拱手道,“八哥,小弟先告辞了!”
“老十四,你去哪?”
“去看十三哥!”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哼!”胤禟冷哼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们还这么待他!”
“好了!”胤祀神情严肃,“你们真的未下杀手?”
“八哥,我们得了账册,随即离开,不过……”
“不过什么?”胤祀转身,似乎听到了苗头。
“我们赶到之时,胤祥已经被团团围困,算起来,我们还救了他呢!”
“有这事?”胤祀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好!我们上当了!”突然一声惊呼,“八哥,你看!”
胤祀拿起胤禟手中的册子,越翻越心惊:“怎么会这样!”
这,赫然是一本宋刻本诗集!
“我们全他妈被耍了!”
“老四够狠!为达目的,居然不顾兄弟死活!”
联想到先前胤禛所言所行,胤祀反而冷静下来:“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胤祀抬手示意。
“外面发生何事?”
“回八爷!”门童上前禀报,“是顺天府衙门的人,说是十三阿哥遇刺,丢了宝贝,他们前来检视!”
“告诉他们,爷已经歇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嗻!”
“等等!”门童回身侍立,等候命令。
“打探一下,十三爷伤势如何?”
“诺!”
……
胤祀挥退门童,心事重重进屋,顺手将门带上。
“八哥?”
“你们回去,这事先不要插手!”胤祀吩咐道。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老十三……”
“还不清楚!”胤祀摇头,“说是伤重不起!”
“不可能!老十三他明明……不行!”说着,胤俄就要往外冲,被胤禟一把拉住,“你现在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九弟说的没错!”胤祀劝道,“毕竟‘宝贝’在我们手里,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胤俄看着手里的诗集,傻眼了,末了,将诗集狠狠往地上一摔:“老四!”
胤祀安抚着暴躁的九弟,望向夜空:四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