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终散》曈穆

5、失物

　　“我应该认识你们。项链里有照片，但是它不见了，我猜是被Ben拿走了。”Momo从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火锅里夹了些肉，蘸了蘸酱后放到嘴里，就像是一只兔子嚼胡萝卜似的享受地咀嚼起来。

　　对面坐着两个年龄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女孩，据她们的自我介绍说，左边的这个眼睛里仿佛装了星星的女孩叫做Ai，右边这个喜欢冰可乐的女孩叫做Colla。

　　此时她们正看着Momo不停地吃，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没错，她们现在是在一家“古老的”火锅店里。在二十分钟以前，Colla带领的RTH袭击了波塞冬拍卖场，并杀死了Ben。因为知道EBC很快就会追来，所以她们非常迅速地撤退，顺便救了被关在笼子里的Momo。

　　可是Momo一点也不想走，因为她觉得项链还在这个拍卖场里。虽然她有简洁明了地向她们说明情况，并请求她们帮忙找一找，毕竟她们也是相片里的人嘛。但是，她们完全没有理会她，并强行带着她来到了这家火锅店。

　　而本来很狂躁很不愿意的Momo，在看到真正的火锅以后瞬间冷静下来，打算先填饱肚子，和她们谈谈再做打算。

　　“你说我们在你项链的照片里，可我们完全不认识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Colla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火锅里放了些菜，心里想着这只兔子实在是太能吃了……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Momo回答：“这就和我不认识你们是一样的，没准你们也失忆了呢。”

　　“我们也失忆？你是在说笑吧。和你这样突然出现的人不同，我们可是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也没有经历过可以引发失忆的事故。并且我们RTH还致力于城市的保卫工作，让一个拥有‘虚假记忆’的人领导RTH岂不是很可笑？”Colla喝了口冰可乐，反驳。

　　“所以说RTH是什么？你们能不能先给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解释一下呢？”

　　“RTH就是Return To Human，是惩治坏蛋改造人的民间组织。”旁边安静吃火锅的Ai突然出声，解释道。

　　闻言，Momo蹙眉，十分担忧地问：“民间组织……你们不会是什么自诩正义的反|政府邪|教组织吧？”

　　“什么叫反|政府邪|教，我跟你说现在的政府就是傀儡，真正操控着各个城市的是当地的大公司。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EBC，Eye and Brain Control。他们用什么超前沿的纳米技术在大量生产改造人、机器人，听说连仿生人都出现了。他们想以此来灭绝人类！所以我们RTH是反EBC的正义民间组织。”Colla义正言辞。

　　“额，行吧行吧。我们说回正题，我想请你们帮我找回项链，这样你们也能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谎了对不对？”Momo扶额，不打算再和她们抬杠。

　　“不对。首先我们相信你，其次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最后，Hey！Dan，再来五盘羊肉、鸭肠，还有猪脑也再来三份……”Colla眼尖地看到Dan从厨房出来，急忙加了菜，然后转过头继续说，“最后，我们诚挚邀请身为纯正人类的你加入RTH。”

　　然而Momo压根就没听Colla说什么，她瞪大眼，盯着Dan，伸手指着她兴奋地叫道：“她也是——！”

　　“是什么？”Colla不满地蹙起了眉。

　　同时Dan也回过头“啊？”了一声。

　　“照片里的人啊！”Momo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没让盘子掉下去，还好Ai及时控制住了颤抖的桌子。

　　“诶？什么照片，你认识我？”Dan笑笑，有点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女孩。

　　Momo疯狂地点头。

　　“Dan，你先去弄我们的菜，这事一会儿再说。还有Momo你先坐下，冷静点。”Colla捏了捏太阳穴，有点头疼。

　　“哎，好嘞。”Dan应了一声后进了厨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Momo才听话地坐下凝视Colla。

　　“Momo，我觉得你有必要把照片给我们看看。”

　　“看看，怎么看？哦，我知道了。”Momo恍然大悟，问道，“哪里有纸？我画给你们看。”

　　对此，Colla和Ai对视一眼，紧接着Colla微微点了下头，Ai便从粒子转换手套中拿出了纸笔。

　　因为见过，Momo倒是不觉得稀奇，在接过纸笔后，她就立刻跑到旁边的干净桌子，认真地画了起来。

　　Colla和Ai又对视一眼，默默地边吃火锅边等她。

　　没过多久，只不过是Dan将她们点的菜端上来的工夫，Momo就画完了。

　　只是另外三人在看过这幅画之后，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因为这画上的是二十一个火柴人，看上去基本就是一个模样……

　　“诶，你们咋了？”Momo见她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画，表情又十分复杂，感到疑惑。

　　“嗯……你画的很有灵性。”Colla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很纠结地点评了一下这副画作。

　　“确实，还挺真实的。”旁边的Dan也不禁补充了一句。

　　而Ai则是忍着笑意，接了个字“对”。

　　“……”Momo看着这三个人，总觉得她们不像是在夸自己，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问，“你们觉得我画的不形象吗？”

　　“嗯……很形象。就是我不太能理解为啥这个小人的眼睛是两个星星？”Dan指着画面中星星眼的小人，表示不解。

　　Momo看了后理直气壮地说：“这是Ai啊，你看眼睛里有星星的Ai啊。”

　　被突然cue到的Ai一脸懵地眨了眨眼睛，笑笑不说话。

　　“额，那这个头大，不，肩膀比其他小人窄的是？”Colla移回目光，再度看向这幅灵性的画。

　　顺着她指得方向看去，Momo皱眉，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名字，但是她确实是照片里的人。”

　　“那我呢？有我吗？”Dan似乎很兴奋，催促着momo指给她看。

　　“当然有啊，你看这里。”Momo指着的是一个有着邪魅笑容的小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像了！”Dan拍了拍手，不仅自己笑疯了，还指着其中最矮的那个说，“这一定是Colla对不对！”

　　Momo微笑着点了几下头。

　　“噗~”旁边的Ai也跟着笑出声来。

　　“哎哎，你们差不多行了啊，别老调侃我的身高，有本事躺下来比比看。”Colla很不服气，然后看向Momo道，“你这画太灵性了，我们基本看不懂，你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用这个。”Colla将一副D镜递给了她。

　　Momo见了惊讶地说：“这个我见过！Ben戴的那个游泳镜。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接过来把玩两下，没敢直接戴上。

　　“数字空间扫描镜，简称D镜，不是什么游泳镜，话说那是个啥……总之，你戴上它仔细想象那张照片在你的手里，记住一定要集中精力。”。

　　数字空间？什么东西啊……

　　Momo没出声地叨咕着，接着戴上了这副D镜。

　　几乎是在戴上的一瞬间，她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散发着萤光的数字，就和她在拍卖场醒来时看到的一样！

　　可怕的是，连Colla她们也变成了数字，只是这数字组成了她们的轮廓，并且这些数字都在流动着，但稍稍有点不同。

　　就Momo所看到的，Ai的数字流动十分的平缓，而Colla的是时快时慢，Dan的就是非常快。难道这代表着她们现在的思考频率？

　　她环顾四周，重点看了看火锅，真的就和之前一样全是数字，很难相信自己居然吃了一堆数字……

　　【Momo你最好快一点，这个D镜快没能量了。】

　　就在Momo沉浸于数字世界的时候，一道电子音突然从Colla这堆数字中传了出来，且带动着组成嘴巴和喉咙的数字飞速流转。

　　点头，Momo集中精神回想着那张照片。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

　　她紧蹙着眉毛，额头冒出汗珠，似乎在拼命地调动大脑，然而她的手中空无一物。

　　“这……”Dan看向Colla想问些什么，但被Colla以手势制止了。

　　又过去了几分钟，Momo微微张开嘴，似乎想喊些什么，却没有声音。并且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身体也开始微微发起了抖。

　　见状，Ai的目光含着担忧，看向Colla，而Colla则是抿着唇，神色有些凝重。

　　终于在Momo的脸色开始发白的时候，Colla点了点头。

　　得了指示的Ai立即启动了手套中的阻断装置，强行阻断了Momo与数字空间的连接。

　　而Momo在退出数字空间以后，身体一软趴在了刚刚被收拾好的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是咋回事啊？”Dan拿来纸巾给她擦擦脸上的汗，也不敢去碰那个D镜。

　　“数字空间深度排斥，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能使用D镜的都可以进入数字空间的深层，实现短暂操控，她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Colla站起来伸手帮Momo摘下了D镜，同样满是疑惑。

　　这时，Ai提出了一个可能：“或许和Momo的失忆有关？”

　　“嗯……倒是有可能，毕竟失忆早就成了都市传说。”Colla又喝了口可乐，使头脑清醒一些。凑巧，她的透明耳机中传出了声音。

　　【滋……已查明黑政府官员W公爵进行非法奴隶改造、人体生化实验，导致平民窟近百名人类产生基因变异的情况，是否创建任务？】

　　放下可乐，Colla冷冷回答【创建清除任务，执行人Ai，以及……】

　　她瞥了一眼Momo【新成员Momo】。

　　闻言，Ai皱眉【这不太好吧，Momo还没答应，而且这个任务难度……】

　　【她已经见过了你我，还知道了这个秘密基地，她不答应我只能清除她。而且，如果她之前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可能拥有不依靠D镜就进入数字空间的能力。你也知道EBC的机器人可没有那么厉害的功能。】Colla冷漠地回道。

　　【……可是，我觉得还是让Momo先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比较好，这个任务就先由我一个人去。】Ai依旧坚持。

　　“唔，你们好吵哦……”就在这时，Momo捂着脑袋缓缓坐了起来，虽然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Colla和Ai同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们是在通过数字空间进行脑信号交流，Momo怎么可能听得到？！

　　“诶，你们怎么了？”见她们两个呆住了，Momo纳闷地问，还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嗑瓜子的Dan，Dan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Momo你听得到我们说话？”Colla不敢置信地求证。

　　奇怪地眨眨眼，Momo说：“为什么听不到？我又不是聋子……”

　　“额，没什么。那你同意加入我们RTH吗？”Colla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转移了话题。

　　“我有的选择吗？”她又眨了眨眼。

　　“有，可以选。只要你不将我们的信息透露出去，我们不会逼你。”在Colla开口之前，Ai抢先一步。

　　瞧了Ai一眼，Colla没有说话。

　　于是Mo兔子思考了两秒，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可以加入你们，也可以去完成什么任务。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得帮我找项链。”

　　“咳，可以。”Colla清了下嗓子，接受提议，并提出条件，“你得签个合同。”

　　“什么合同？”Momo的目光中含着谨慎与狐疑。

　　Colla轻轻一笑，手中突然冒出了一份虚拟影像合同。

　　——嗯？原来是劳工合同，条款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签这个有什么用？她们不是非法民间组织吗，难道还能去法院告我？

　　“放心吧，RTH是正经组织。签合同只是为了让你获取连接RTH数字空间的权限。”Colla见她犹豫，于是作了解释。

　　Momo点点头，拿起画笔就要签字。

　　“噗，不用那个，你用手触碰它然后在脑海中想着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见状，Ai笑着提醒。

　　尴尬……Momo赶紧照做签好了合同。

　　紧接着Colla递给了她一个耳机，说：“这是我们的联络工具，脑信号控制，就和你刚才签字一样，明白吗？”

　　“嗯。”Momo接过并塞入自己的耳朵里，随即嘈杂的声音就猛地涌入她的大脑，她果断地切断了连接。

　　“对了，你的项链是什么样的？”

　　闻言，Momo拿起画笔。

　　“……描述就好。”Colla扶额，无语叹息。

　　“额……圆的，里面有21个人的合照，外表像宝石一样，色彩是流动的不固定，散发着微光，总之是很奇特的项链。对了，好像还有名字……”

　　“回溯之眼？”Colla突然接了一句。

　　Momo表示惊讶：“对，你怎么知道的？”

　　对此，Colla生无可恋地望天，疲惫地回答：“呵呵，都市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