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热吻》栗子秋

13、番外 等春来

　　【姜时遇*李昭昭】

　　林游和姜时雁婚礼这晚，姜时遇跟李昭昭喝的晕乎，两人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吹风。

　　今晚的星星很亮，是恬静的，醉人的。连风里都带着酒意上头的微醺。

　　同样是一身酒气的两个人，谁也不嫌弃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姜时遇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李昭昭肩上。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却清亮的很。似盛夏晚风衔来的云彩，在她的眉眼处一一掠过，只留下脸颊两侧艳丽的红。

　　呼吸漏了一瞬。

　　姜时遇的手顿住，但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没见，女孩儿的变化确实是天差地别的。

　　但眼前这张脸，又逐渐和多年前那带着稚嫩笑意的重合在一起。

　　同样是夏天，那个总缠着自家妹妹的小姑娘生脆的叫他“哥哥”。

　　阳光亮的有些过分，晃人眼。

　　可明明已经是过了一点的后半夜，姜时遇还是觉得眼睛酸疼。

　　他把这归咎于酒喝多了。

　　“走走？”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又伸手去拉李昭昭，“还是我叫车送你回去？”

　　“走走吧，没准一会儿天就亮了。”

　　李昭昭没去接他的手，自己撑着石阶站了起来。

　　低头整理裙子的片刻，姜时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怎么就觉得手心空落落的，他想不懂。

　　夜里只有蝉鸣声，伴随着夏夜有些闷热的风，一遍又一遍旋着。

　　“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四年还是五年？”

　　李昭昭胡乱的晃着手，回忆两人此前见的最后一面，好像也是在热浪滚滚的夏天。

　　姜时遇搓着指尖，突然想起那个热到发昏的午后。

　　“有五年了吧。”

　　“时间过得可真快。”

　　李昭昭低头笑了，然后又抬起头看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我记得我那时候还能到你下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说着话，她还抬手比划了一番。

　　现在，她只到姜时遇的脖子了，她没穿高跟鞋，光着脚。

　　十根脚趾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很漂亮。

　　姜时遇偏过头来看她，路灯下李昭昭的脸也是昏黄的颜色，他竟然觉得有些失真。

　　“比一下不久知道了吗？”他把人拉到跟前，胸口几乎挨着，一只手抓着李昭昭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头顶笔画，“你现在只到我锁骨上面一点了。”

　　“这么说好像确实长高了。”

　　末了，他把人松开，抓着手腕的那只却没有。

　　他甚至往下挪了几公分，变成了近似于牵手的动作。

　　“这几年过得好吗？我听燕燕说你谈了很多次恋爱，没有一个是超过一个月的。”

　　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好像也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唔，好像是吧。”李昭昭没去挣脱自己的手，就任凭被牵着，“没办法，感觉不对。”

　　姜时遇停了下来，转过身低头看她：“为什么不对？”

　　心也跟着波动了几下。

　　不仅仅是李昭昭而已，这四年，他也没再有过谁。

　　感觉不对。

　　“因为——”

　　刚好吹来一阵风，它吹起李昭昭落在脖子上的碎发，裙摆微微动着，露出一小节生嫰的腿来。

　　“十六岁后，我再也没等到过春天。”

　　她顺着风方向去看姜时遇，同样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因为她的眼里，也只有姜时遇。

　　也只能是姜时遇。

　　喉头突然变得好干涩，姜时遇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沉寂多年的心好似又复苏了一般，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

　　他听见那时候还是十六岁的李昭昭，摇曳着蓝白格纹的裙摆，迎着风对自己说——

　　“姜时遇，我们一起等明年的春天吧。”

　　霎时间，所有方向吹来的风都灌进了他的身体，带着皮肤的记忆，是温热的触感。

　　那是他们的初吻-

　　回忆结束，姜时遇盯着李昭昭花了妆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颗心在胸腔处猛跳，坠坠的疼。

　　最后，他听见在风里，他重新握紧了李昭昭的手：“不如，我们再等一次春天吧。”

　　夏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不止是夏天而已，秋冬两季也会悄然无声的走过。

　　然后又是春天。

　　同样的一阵风里，他似乎也看见李昭昭笑了，有热泪夺出眼眶。

　　她说：“好。”

　　他们都知道的，这场春风，已经等得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