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大佬带我飞[穿书]》小川星河

117、判断标准

　　语文课。

　　周测的时候是周日，江晚跟韩召阳都去实验室了，自然是没有参加。不过周一周二评讲试卷倒是也能跟着听一听。

　　宗老师讲到一半发现韩召阳紧锁眉头，于是干脆把他叫了起来：“韩召阳，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韩召阳莫名其妙：“没有。”

　　宗老师和善微笑，那表情还不如不笑，令人瘆得慌。

　　江晚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退出阅读界面再黑了屏，拿起试卷看了眼。他刚一边看书一边听宗老师讲课，三心二意效率并不是非常高，不过几个关键字还是顺利让江晚锁定到了目前的进度。

　　阅读理解。
　　基本上是韩召阳的死刑了。江晚抬头看了眼韩召阳。要是翻译，说明文这种题，韩召阳还能对付一点。阅读理解的话就。

　　大概神仙来了也不行。

　　那边就听宗老师问道：“你来说说主人公的三次头痛分别是因为什么，又代表了什么。”

　　江晚拿红笔飞快在试卷上勾了几道，正要递给韩召阳，就听韩召阳已经开始古井无波地回答问题，十分严谨客观：“这要取决于主人公头痛的具体位置以及疼痛的方式。”

　　江晚闻言扫描了一下原文。作者还真没有写到底是怎样的头痛——不过江晚并不觉得韩召阳是在批评作者叙述不细腻。

　　宗老师更是没有江晚那么客气：“这些不重要，跟题干没关系。”

　　“是吗，”韩召阳说，“那根据周期性，我只能靠猜测判断主人公是得了脑瘤。当然完全不能保证准确，所以我建议他先去做个脑部CT。”主治医师问诊也没有这样简略的病情描述就能得到结果的。

　　“噗——”不知道是哪个前排的同学没忍住喷了一桌，把在后排呼呼大睡的薛扎都给吵醒了，薛扎连忙前后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了解之后，又带头在窃笑的班级里头一个哈哈大笑起来。

　　“安静！”宗老师瞪了薛扎一眼，“那薛扎，你笑得这么起劲，一定是知道正确答案了。你来说说。韩召阳坐下。”说着无奈地往下挥了挥手，力道稍微比平常的大了一些。

　　薛扎在混乱的桌面上翻找了一通，并不见试卷的身影，不由急得抓耳挠腮。慌里慌张地借了旁边同学的试卷拿来一看，薛扎机敏地发现主角每次头痛都是在发生不好的事情之后，不由得有些得意地道：“很显然，主角每次都是在不幸发生的时候才会头痛。”

　　宗老师鼓励地点点头：“继续说。”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薛扎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显然不是。主角就像先知乌鸦一样有着预言死亡，或者说灾厄的能力。酷！”这异能设定可比某某侠帅多了。

　　“……”宗老师沉默了足足三秒，才找到预言，“薛扎的想象力真是不错，这么天马行空，可以考虑去搞创作。但是，在解析上，麻烦不要这么自由发挥。”

　　“是推理。”薛扎坐下之后还起了劲，接着宗老师的话说：“我最近在看的魔幻推理漫画。”

　　“再说我就把你漫画书收了。”宗老师严厉地威胁道。薛扎立马闭口不言，还做了个拘谨的口部拉链动作。

　　“江晚起来说吧。”宗老师看着江晚叹了口气，明显有些心累。

　　“啊……好，”江晚站起来的时候，看了眼韩召阳，“第一次头痛更多的是暗示后文的剧情，是伏笔。第二次开始，才是体现主人公的异常情绪跟……”

　　江晚坐下之后，韩召阳依旧在思考刚刚被宗老师否决的话。
　　“虽然当时是随口说的，但我越想越觉得主角确实是得了脑瘤，”韩召阳说着，拿笔在试卷的文章上点了点，你看这里，完全符合发作性头痛，以及意识障碍。”

　　“……”江晚沉默了一下，才说，“韩召阳，那不是意识障碍。作者只是在表现主人公很伤心？”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呢？”韩召阳说，“我知道标准答案肯定会说你是对的——你就是去制造标准答案的那类人，在语文上。但在医学角度上我的回答也没有错。”

　　“因为这是语文考试，小可爱，”江晚看着韩召阳的眼神中带上一点父爱，“所以判断标准会是语文。”

　　韩召阳敏锐地察觉到江晚称谓的变化：“讽刺？”

　　“嗯，这次反应还挺快嘛，”江晚还以为韩召阳发现不了的，或者会有点害羞、不自在，甚至更激烈些，抵触式的一类的直男反应，“怎么发现的？”

　　“看起来叫得好听，”韩召阳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有点委屈，“实际上语气比平时低了一个音，语速还慢了0.5秒左右。”

　　“也许阅读理解是情景剧式的你就能看出来了。”江晚惊奇地道。

　　“不能，”韩召阳说，“我又不知道那些主人公平时说话是什么样的。我只了解你。”

　　江晚闻言微微睁大颜空盯着韩召阳。韩召阳依旧一副平淡的表情，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潜藏了多么大的信息量。

　　江晚默默把这事记在小本本上，想了想，又说：“也许以后会出一种非常灵活的考试，不分科目，给你一道题，然后根据答案分给各科老师批阅。比如你刚刚的回答就会被分到‘生物’区，然后就能得到高分了。”跟现实截然相反。

　　宗老师这时候讲完了最后一道作文题，让同学们自己整理记录笔记之后，看到沉思状的韩召阳，想了想，走下讲台。

　　“韩召阳，要不是习惯了你这样，都知道你的‘套路’了，我都要以为你是在故意抬杠，扰乱课堂气氛了。”宗老师走到韩召阳桌前，放低音量跟韩召阳谈话。而韩召阳冷淡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透露出一丝茫然，让宗老师感觉自己一拳锤到了棉花上。

　　其实她之前经历过几次在课堂上提问韩召阳的摧残之后，就曾经在心里暗暗下决定，再也不要抽韩召阳起来回答问题了，可是有时候韩召阳在课堂上的表现十分像挑衅，宗老师有时候看到就想点他的名，事后过了又才想起来：不是决定了不抽他的吗？

　　总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韩召阳本身面相冷，上语文课的时候又经常有些“奇思妙想”，有时候皱眉，有时候又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看过来，好像带着无声的质疑跟嘲讽，在嘲笑讲台上的老师讲得太错了一样。

　　因此宗老师今天就没能忍住。

　　“江晚，”宗老师说着说着发现跟韩召阳没法沟通，于是又转过来跟江晚说话，“你平时没事还是多帮帮这个同桌，啊。语文成绩是一方面，以后出社会了，读不懂弦外之音，也是很难过的事情。”

　　“我会努力尝试的。”江晚说。其实他一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说到底他有时候自己也怀疑，情商这种工具对韩召阳到底有没有用，或者只不过教了他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江晚琢磨了一下，下课之后，给韩召阳看了一个MV。

　　是一首叫做《FIRE》的歌的剧情MV，虽然是MV，但拍得极有想法，导演的摄影、剪辑技巧也玩得很溜。

　　最后的成片，是打乱时间线的，以非常意识流的形式，整个视频中一直在不停地闪回，情节紧凑抓人。

　　像是一个老朋友在情绪激动地跟你讲话，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听众听起来会觉得有些混乱，但因为每一段都足够有吸引力，整体依旧十分抓人。半懂不懂的也想继续往下看。

　　并且，导演用火的形态来做了时间线的暗示，即使过程中有不解，看到结尾的时候，也能恍然大悟：原来过去即是现在。

　　七分钟过后，江晚关掉屏幕的播放键。

　　“嗯……总之就是这样，”江晚观察韩召阳脸上的表情，“你看懂了吗？”

　　“……这是警示用火的？”韩召阳顿了一下，问。

　　江晚：。

　　“这是复仇啊，复仇的火，从现在燃烧到过去……”江晚说了两句，突然觉得解释没有用，“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吧。你目前不需要这个。”

　　“嗯，”韩召阳点点头，然后说，“不过女主角还是不应该纵火，她自己也被点着了。”

　　“那不是……”江晚哽住了，“那是梦境。然后她就醒了，之后才是现实。梦醒之前经常会用各种意外、灾难来作为把主角‘拉出梦境’的工具。”

　　韩召阳点点头表示认可了江晚的说法。

　　“不过至少确定了一点。”江晚看着韩召阳面无表情地点头赞同自己，突然有些想笑，他学着韩召阳捏自己脸一样，伸出食指去按了按韩召阳眼角下面的泪痣：“你确实需要一点阅读理解能力。宗老师说得没错——这跟成绩没关系，你需要生活得好一些。”

　　有时候江晚还蛮好奇用韩召阳的角度生活，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韩召阳被江晚点了一下眼角，顿了一下，还是点头。
　　“你觉得是这样的话，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