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大佬带我飞[穿书]》小川星河

116、实验试卷

　　小艾老师笑而不语，转头问韩召阳：“韩召阳怎么想？”

　　“……”韩召阳停顿了一下，视线刮过小艾老师跟王博士，落到江晚脸上，然后又很快收回。

　　“你只说过她是研究生。”韩召阳说。

　　“嗯嗯，”小艾老师点头，“所以呢，你的结论是？”

　　韩召阳露出一种江晚很少见过的表情，有点像是不耐烦交织着不理解：“这就是所有的信息了。如果你要给出一道推理题，那么题干应该带有线索，而不是只有一个假设，然后就要求结论。”

　　不对。江晚想。信息不止这一个。

　　还有很多。甚至可以说太多了。潜藏在对话里，动作里。

　　比如刻意在陌生人面前情绪崩溃的异常，而不是按照常理，独自躲在角落，避免当众失态，会让人感到更加安心。
　　比如被韩召阳“你哭什么”这样不太普通的安慰打断时，停留在脸上过久、像是故意需要被人看清楚的惊愕。
　　比如跟自己讲话时，江晚明显感觉到的那种对自己的好奇跟探究，但多数人对话时更喜欢做一个讲述者，尤其是情绪失控的人，他们急需用语言倾泻负面情绪。即使是善于安静的倾听者，也跟那种主动刺探的、灼灼的好奇心有差别。

　　见小艾老师转过来看着自己，江晚有点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嘴唇，才说：“只是一些细节。但它们让我觉得不对劲。”

　　王博士又开始眼睛发亮地看着江晚了：“详细说说可以吗？”

　　“……可以，”江晚顿了一下，才开始举例，“你们两个带我们走下来的时候，一开始是并排的。而且你们都对此反应得很自然，是后面才故意错开一步前后走的。我想大概是习惯了吧。总之，大体形象没有什么错，但是细节跟小心翼翼害怕导师的研究生人设有些违和。包括现在这个问题。”很刻意。

　　“观察得好细致啊，江晚，”小艾老师调侃道，“是个小侦探呢。”

　　王博士也笑眯眯地说：“韩召阳也很严谨。过来这边吧。”

　　江晚发现韩召阳跟自己分到的不是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两个人要分开做实验。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

　　结果被小艾老师拉着一进小教室，江晚就顿了一下。

　　桌面上有一张试卷。

　　心里竟然有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感觉，星期天翘掉晚自习的周考来实验室，结果只不过是换个新鲜地方做试卷罢了。

　　不过坐下看了看试卷之后江晚发现这套试卷还挺特别的。有的题难度很高，有的题难度则像是给小学生的。而且种类很杂乱。

　　小艾老师递给江晚一支笔：“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这个需要计时的。”

　　“谢谢，”江晚接过笔的时候看到小艾老师无名指上的戒指，惊叹划过脑海，犹豫了一下，江晚还是忍不住说道，“很漂亮的戒指。恭喜你，老师。”

　　“啊，谢谢你。”小艾老师翻过手看了看，然后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脸颊边的头发，把它拨到耳后。

　　另一边。

　　“智力测试？”韩召阳有些好笑地把试题翻过一页。

　　“是的。”王博士介绍说，“这是——”

　　“WAIS IV，我知道。”韩召阳说着皱了下眉，还以为度过幼儿园之后就能脱离这类无聊的题目了：“计时吧。”

　　十五分钟后。

　　“这些题做得我很难过。”江晚坦诚地评价道。

　　“是觉得很难吗？”小艾老师关切地问，“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可以直接猜一个答案，不用一直琢磨。”

　　“不是，”江晚说，大多数题倒不至于难到这种地步，“跟能力没关系。是兴趣的问题。我在做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会比别人格外没耐心。这些题让我感觉到很无聊。”比如数学课。江晚可是在上辈子做到了几乎一节课也没听的壮举，比任何学渣都要嚣张。

　　“我做完了。”韩召阳转了一下笔。

　　王博士接过他的试卷看了看，然后收到了一边。

　　“现在我要教给你一门全新的语言中一些简单的字词，”王博士说，“请你尽可能准确大量地记忆一下，之后我需要你重复读音、拼写、和中文意思对号。”

　　“menz Hemd 男式衬衣。”王博士一边念卡片上的词语，一边递给韩召阳两张卡片。一张是字母，一张是中文。

　　韩召阳没有接。

　　王博士抬头看着他。

　　“你用的是英语缀着的德语，”韩召阳说，他手上的笔从无名指一路转到大拇指，然后被他一把握住，“换一个。”

　　另一边。

　　“Dracarys 龙焰。”小艾老师一边把卡片拿给江晚一边摇摇头，这个外语资料绝对是中二博士选的，他最近沉迷于一个女人跟三条龙的魔幻剧。但是再怎么说把这当成实验素材也太奇怪了。

　　江晚眨眨眼睛。
　　“瓦雷利亚语？”

　　“你知道？”小艾老师顿了一下，“呃，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我需要收回来……这是虚构语言吧？你在电视上看到过？”

　　“看过书。”江晚简单地回答道，一边把手上的卡片递回给小艾老师。

　　“这个台词出现频率比较高吧？”其实小艾老师也觉得有些耳熟，“你是只知道这个词，还是能记得其他的一些？”

　　“在书上出现过的都记得。”江晚说。

　　闹了头一次的乌龙过后，小艾老师换了一门确定江晚完全陌生的语言来进行测试。

　　江晚把最后两张连接字母跟中文的卡片拼在一起递给小艾老师。

　　“很好。”小艾老师看着江晚：“累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江晚摇摇头，这么说今天的测试还没有完啊：“可以问一下还有几项吗？”
　　倒不是不耐烦了，就是有点好奇自己还要做多久。

　　“只有最后一项了。”小艾老师说。然后拿出了一张声母韵母对应的数字表：“我们对汉语的拼音进行了数字编码来代替字母。请江晚你尽量记忆一下。时间到了我会提醒你。”

　　江晚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表格，看完第一行已经快晕了。

　　数字太多，看了一会儿之后，江晚抬头，突然怀疑自己什么也没有记住。

　　另一边。
　　韩召阳低头看了眼图表，翻过纸面，把一排数字依次填在后边，思索了一下。

　　然后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王博士及时询问到。

　　“不算问题吧，”韩召阳说，“你们编码的方式太简单了，真的能有实验效果吗？”

　　“这是测试记忆力的题目……”王博士说，“编码的方式对结果应该没有影响的。”

　　“有啊。比如说，”韩召阳把印着图表的纸递给王博士，背面上是他刚刚写的数字对应声母、韵母的图表，“规律被破解之后，答案就跟记忆力无关了。”

　　“……”王博士沉默了一下，接过韩召阳手上的图纸，前后翻阅着对应，一个一个检查了起来。

　　令她惊讶甚至惊喜之余感到悲愤的是，韩召阳居然真的全部默写对了（虽然，这种情况下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默写”）。在只看过一次图表之后。

　　“……”王博士默默站起身，“我去给你换一张。”好想把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不可能被找出规律”的同事揪着耳朵打一顿再扔进来代替自己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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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实验就结束了哦。”小艾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江晚跟韩召阳：“下周我们还会在学校见面的。周末也麻烦你们再过来。”

　　江晚点点头，然后说：“再见。”

　　“这次实验的报酬会在七个工作日之内打到你们的卡上的。”王博士说。

　　韩召阳稍微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继续说话，于是轻轻拉了一下江晚的手，说：“走吧。”

　　江晚惊了一跳，立刻转头去看韩召阳。但韩召阳在江晚开始跟自己迈出步伐之后就把江晚的手给放下了。

　　江晚鼓了一下嘴唇，回过头再次给小艾老师她们挥了挥手。

　　回烟市的动车上。

　　“所以那个研究生到底是不是她们的同事？”韩召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当时江晚提出之后，没人给出明确的回复，两个人被糊弄了一下就被拉去分开做实验了。
　　韩召阳独自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答案，于是偏过头询问江晚。

　　“……”江晚顿了一下，说，“开始实验之前他们不是已经明确告诉过我们了吗？”把标准答案铺开让你直接看的那种。

　　韩召阳回想了一下那场景：小艾老师跟王博士夸了一下江晚。根本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字句。
　　韩召阳顿了一下，又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或者漏掉什么，然后才说：“有吗？”

　　江晚忍不住咬了一下唇角才止住笑意。“别担心，”他拍拍韩召阳的肩膀，看着韩召阳看下来时，垂下的睫毛、眼珠跟眼角的泪痣勾连在一起，从这个特殊的角度，韩召阳看上去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好看，“我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不会放弃缺乏天赋的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