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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救回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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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分。
绡纱彩带暗香浮,宾客满席烛光错,盈盈笑语伴随着美人如花,勾勒出一副绮靡景致。
天香楼有四艳。
分别以烟、画、珠、玉四字为名。
如烟折损在耶律陇希的手里。如珠容颜稍逊。如玉年龄还小,因绮罗珠介入逃过一劫的如画,便成了天香楼头牌,巧笑言兮,抚琴弄曲,周旋于一群纨绔子弟中间……
“白公子怎么还不来呀?”
“怎么?心里只有白公子,没有本公子了?”
如画罗衫半散,身子挂在那位说话的公子身上,娇笑,“奴家现在……不就是公子的人么?”心底却有些微微分心的想着,那位白公子这么久还不见来,因该已经……
天香楼外。
是一整条花柳街。挂着一串串红灯笼,倒映在水中,倒影朦胧中更显迷离梦幻。
不远处,昏暗的街角。
突然有人影晃动,伴随少女娇弱无助的惊呼。
“你们……啊,放开我!”
一盏灯笼摔落到地上。
依稀可见两名彪形大汉抓住一名少女,连拖带拽到墙角。混乱中,撕碎少女衣物。
纠缠的影。
就在街道的昏暗处。
几个醉汉注意到了,吹着口哨正要过来,一辆大户人家的马车驶过,差点将几个摇摇晃晃的醉汉给撞飞。
少女哀怜的哭声突然就大了些。
好似有意要叫马车里的人听到一样。破碎得近乎呻|吟的无助哭声,就算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忍。
一阵风刮过。
灯笼滚到墙角,串出一缕火苗,燃烧起来。
摇曳的火光下。
少女容貌绝色,衣衫不整。她脚踝系着红绳,串着几颗玛瑙红珠和银铃铛无声,含泪的小脸,分明是绮罗珠!
看到马车停下来了。
她的哭声,便稍稍有了一丝懈怠。呢喃叫唤里更多是一种无形诱惑。
“啊……”
没有丝毫实际作用的挣扎间,甜腻尾音更勾魂。
“住手!”
一道略显低哑的少年声线响起。声腔有些奇异。
不是从马车里。
从屋檐上下来的。
落地时,劲风袭卷,带起一片尘埃落叶扬。
绮罗珠也因这道声音微微一愣。微微看着出现的人。
是个少年。
少年打扮寻常,身形单薄,手执折扇,头带逍遥巾,肤色偏白,浓眉小眼,高鼻梁,嘴巴周围有一圈胡碴子……五官像拼凑,有些不协调。不过在这样的夜色下,倒不会让人发现端倪。他折扇一抛,速度如箭而去,打中一名彪形大汉下巴。
少年扬袖间。
可见一截白皙皓腕,带着彩色水晶手链。
“嗷……!”
那彪形大汉捂住脱臼的下巴,踉跄后退,撞在墙角干嚎。黑影一晃,煞星已至眼前,少年接住回弹的折扇,在手中挽了个漂亮扇花,反手一扇子朝另一个彪形大汉脸上呼去!
“啪!”
一声清亮响声。
那彪形大汉捂脸像陀螺一样顺着墙转了几圈。一时间眼冒金星,分不清东西南北。
少年脱下外衣,拿着走过去替绮罗珠披上,“你怎么样?还好吧?”
他五官说俊不俊,说难看不难看,只是总有那里不太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湖泊倒映的星辰般明亮。
这个少年——
不是燕九倾又是谁。
因衣服穿得挺多,显得有些许壮实。也正是这样,再配上易容术拟声技,让一般人不轻易看出是女子。
绮罗珠小声啜泣,余光悄悄打量着燕九倾。寻常人不能轻易分辨得出,她却能一眼看出,眼前这名少年,分明是女子易容后的模样。
不过这声音。
倒是能以假乱真……
“怎么回事?大庭广众,谁让打架的?”
又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油腔滑调。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公子哥儿,穿着不凡,神情带着几分不耐地问完话,就变得色迷迷的粘到绮罗珠身上。
像发现了什么稀世大宝贝,撩袍快步走过来。
“哎哟,我的乖乖美人儿,这是怎么了……”
燕九倾抬头望天伸腿一拦。
公子哥没注意看脚下,顿时被绊得“哎哟”一声摔了个大马趴。脸朝下,吃了一脸灰不说差点磕到门牙。被扶起后,指着燕九倾暴跳如雷,“来人!给小爷打!往死里打!”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让他吃这样的苦头。
——白安澜。白家长房之子,其父是礼部尚;其姑母乃白贵妃;其爷爷御史大夫,有着这样浑厚背景的他,可谓京中一霸。
绮罗珠柔弱的站起来,捂掩着衣裳,泫然欲泣的看着一切。
不阻止。
也不解释。
她想找个趁手的工具人用用,自然不想眼前这个‘少年’来坏计划。
“乖乖美人……”
白安澜伸手去摸绮罗珠的脸。
绮罗珠惊慌躲开,楚楚可怜的样子,“公子……”眸中含泪望。那么娇弱无助,分外诱人。
“别怕,来……让小爷检查检查,有没有伤到那里……。”
白安澜将绮罗珠扯到怀里。
绮罗珠自然是哭哭啼啼挣扎着,“公子……不要啊……”
白安澜那肯让她逃脱。
白家的随从。
都有几分真功夫在身。
只是被暂时逼退的燕九倾,看到这一幕,眼中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登徒子!欺男霸女,无耻下流——”
话音未落。
旋扇为武器,格挡招呼,残影缭乱,冲破白家随从直冲白安澜来。
绮罗珠嘤嘤哭着,直觉要坏事……
扇子气势似剑,直挑白安澜下巴。抵喉、戳眼、敲手……白安澜喉咙一痛,愤怒尖叫闭目闪躲,吃痛撒手‘蹬蹬蹬’后退,再也抱不住的绮罗珠惊呼摔下来,被燕九倾拉了一把顺势拽到身后。一脚朝白安澜下三处踹去!
“……看你平日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今天本少侠就为民除害!”
白安澜愤怒惊恐:“大胆,你可知道我是——”
话未说完。
“啊!!!”
似有蛋碎的声音。随从都傻眼了,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惊恐看着已经整个蜷缩在地上弓着身子、用双手捂住惨烈哀嚎的白安澜。
那种惨叫声,已经不能单纯痛苦来形容了。夹杂着一种不似人声而更像是病狼无力呜嚎的古怪调调。
燕九倾冷眼瞧,“管你是谁!本少侠除恶务尽!”说罢,虚晃一招,拉起绮罗珠就跑。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方向了,毕竟在天香楼附近来的多是达官显贵的老爷公子,要是不小心被认出围堵了还是很麻烦。
半柱香后。
两人停到一处河边。
昏暗中,燕九倾靠在桥墩上喘气,展开扇子扇。
绮罗珠还在啜泣……
总有那么一类人,就算是哭,也极具美感诱人。
燕九倾有些意外,跑了这一路,对方还能哭得顺气,“别哭了,家在那里,本少侠送你回去。”
“小女子……小女子已无家可归了,望少侠收留。”绮罗珠拭泪道。整个人似还在微微发着抖,当她收敛了那种若有若无缠绵而来的媚态,俏丽的面容上便只剩下如小女孩般不谐事音的单纯无害。
凌乱的发丝。
含泪的眸子。
单纯中更有无助又迷糊,让人想拒绝都不忍心。
“你……原本住那里?”燕九倾可没想救个人回去。
“小女子自幼父母双@,无亲无故,原不是京中人士,只是被一个富商从外卖买回来的小小舞姬……”
只因受不了那富商的虐待才逃出来,没成想才脱虎口又入狼窝,被坏人拐到此处险失清白。
绮罗珠随口编了个凄惨身世。然后,泫然欲泣的看着燕九倾,见对方半天不表态,遂掩面自怜嘤嘤嘤。
“你先别嘤了。”
绮罗珠哭声一顿,“小女子孤苦伶仃一人,生如浮萍风飘絮,寻觅不到容身之处……”
倒也不是非要跟着眼前‘少年’不可。
只是白家那位被废了,一时间没有更好的目标。
“可本……少侠身边不缺丫鬟,要不我给你钱吧!”燕九倾觉得救了个麻烦,掏出身上的钱,全塞到绮罗珠手里,“你拿着这些钱,找个容身处,以后好好过日子……”
绮罗珠只是哀怨的看着她不说话,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可怜极了。
像被抛弃的小白兔,燕九倾反倒像成了罪人。
“本少侠不能带着你。”
燕九倾说完便走。她觉得这样处理没问题,要是回去,皇兄那还不知怎么解释呢!
只是没走两步。
身后传过来哀怨哭声。
“呜呜呜……”
燕九倾回头看去,只见绮罗珠蹲在桥墩处,抱着膝盖埋头哭泣。披在身上的衣裳滑落下来,露出香肩……轻薄罗衫下是遮不住的香艳,凌乱之间,可见雪峰玲珑起伏。
燕九倾:“……”她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