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13、第一百十三章 援助

　　击剑场里热闹非凡，卫士们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因为康斯坦大公的事，奥古斯都一直郁郁寡欢，整个卫队也就跟着王子一起消沉了。但是今天，菲奥娜小姐的胜利，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偌大的击剑场，卫士们聚在一起，像往常一样，毫无顾忌地高声谈笑，话题大多围绕今天的决斗，扎尔在决斗开始前的傲慢，以及被击败后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成了谈不厌的笑料。

　　也有人问及林珞菲的剑术，今天，林珞菲的表现让大多数人都很是惊奇。林珞菲剑术虽好，但实战经验不足是众所周知的，为什么面对左手使剑的扎尔，还能应对得如此从容不迫呢？这一点，连奥古和比希也感到有些不解，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林珞菲还不知道如何应对扎尔，当林珞菲走入决斗场的时候，两人还在暗暗为她担心，可没想到，林珞菲竟是这样镇定自若、干净利落地赢得了胜利。

　　然而，无论是好奇的询问还是调侃的追问，林珞菲都只是笑笑，不肯回答。她有一种感觉，尼奥是并不愿意别人知道他能使用左手的，而她也不想将公爵来到击剑场的事告诉别人。

　　当拉莫赶到击剑场的时候，庆祝正进行到高潮，拉莫在击剑场外微微驻足，听到从里面传出的笑闹声，他不禁想起了还在战场上的时候，王子也是这样，就在军营附近的小酒馆，和卫士们纵酒狂欢。想起那个晚上，他站在王子的面前试图阻拦，王子却一意孤行，也就在那天晚上，菲奥娜小姐出现在了那个小酒馆。拉莫不觉一笑，那天的事，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拉莫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他随手拿了杯酒，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其他的卫士们也是随意散坐，而奥古斯都则习惯性地被围在当中，坐在他身旁的，是林珞菲和比希。

　　卫士们都有些醉了，谈话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康斯坦大公的生死之谜被不可避免地提了出来，王子的卫士们也和天鹅堡的其他贵族一样，听说了那个大公未死的谣言。出于特别的原因，卫士们比大多数廷臣都更关心康斯坦大公的事。

　　“奥古，你说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有人这样问道。

　　拉莫的手有些不稳，他不得不将酒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尽管他一言不发，但却比那名问话的卫士更为关注奥古斯都的回答。

　　奥古半天没有回答，他好像醉迷糊了，只顾对着手里的酒杯发呆。比希轻轻推了他一下，叫他：“奥古？”

　　奥古斯都仍是没有反应，那名卫士还想再问，比希却冲他摆了摆手，那名卫士似乎有些不满，正要说话，只听奥古突然开了口：“谁在乎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就他？早该死了……”

　　奥古说得模模糊糊的，好像醉得都有些口齿不清了，但整个击剑场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听出了王子话语中的怨恨和心伤。

　　拉莫垂下了头，心已经凉了，他知道，他是不可能请求奥古斯都去帮助斐迪南公爵了。他默默地站起身，转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菲奥娜小姐。要告诉她吗？拉莫有些犹豫。还是暂且别说了，反正她一回到天鹅堡就会知道这件事，何必打扰她此刻的快乐呢。更何况，现在就是告诉她也没有用，公爵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她甚至连见都见不到公爵……

　　拉莫缓缓地走向大门，拉开门，冬日的寒风刺得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微微弓起身子，走了出去，随手带上门。然而，他没有想到，竟有一双手把门挡住了。

　　“上校。”林珞菲向拉莫微笑，刚才她就看到了拉莫，她正感到疑惑，为什么拉莫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见他听了奥古那一句话，便深深地垂下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那里，好像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像。拉莫离开时的那道目光，林珞菲也看见了，就是这一道目光，让她不顾比希疑惑的眼神，追了出来，“上校，没出什么事吧？”拉莫苍白的脸色让林珞菲大吃一惊，她禁不住轻声问道。

　　“嗯咳。”艾菲特罗亲王悠然自得地清了清嗓子，手里拿着一根鸵鸟羽，正仔细地把长长的羽毛缀在一顶帽子上，这是天鹅堡目前时兴的手艺，用它来打发时间是再好不过了。

　　莫纳斯基伯爵站在亲王的对面，看亲王努力摆弄着一堆线和夹子，试图将那根鸵鸟羽固定在帽子上，这不是一项简单的活计，必须缀得稳固，鸵鸟羽还必须能直立起来，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亲王很耐心，修长的手指捏着线和夹子，飞快地缠着那根鸵鸟羽，动作很是灵活。

　　“好了！”亲王终于成功地固定好了鸵鸟羽，他愉快地托起帽子，拿给伯爵看，“无论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耐心和坚持，就一定能做到。您说是吗，伯爵？”

　　莫纳斯基伯爵没有回答，他已经听说了斐迪南公爵被下令彻查的事，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他在佐亚宫廷的盟友，照这个情形看，恐怕是不能仰仗斐迪南公爵了。

　　伯爵没有接口，亲王也并没显出多少懊丧，他将帽子放在一边，舒适地靠在长沙发的软垫上，微笑道：“伯爵，我还没有感谢您指点那封信的事，真是多谢了！”

　　“这个您不必谢我。”伯爵也坐了下来，他不像亲王，靠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既轻松又适宜，伯爵即使坐了下来，他的背也是挺直的，“我相信，如果亲王殿下能在二十年前认识康斯坦，一定也会注意到这个小问题。”

　　亲王笑了起来，显得很高兴。他一直觉得，莫纳斯基伯爵对他是多少有些轻视的，但今天，伯爵的态度显然不同了，其中的原因，亲王自然也很清楚，“伯爵，您知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说出来，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亲王坐在沙发上，向伯爵躬了躬身。

　　莫纳斯基伯爵看着亲王，要说帮助，他现在的确很需要，有一个性急的傻瓜快要把他逼疯了。但是，他能信任亲王吗？

　　“我很感谢。”伯爵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

　　亲王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他终于还是笑了，拿起那顶费了他半天工夫的鸵鸟羽帽子，递给伯爵：“这个，您收下吧，”他笑道，“或许您什么时候用得着的。”

　　莫纳斯基伯爵的嘴角动了动，轻轻向上一勾：“谢谢。”伯爵伸出手，接过了亲王手里的帽子，又喃喃地补了一句，“或许还真有这样的时候……”

　　林珞菲惊呆了，寒风呼啸，吹得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红，她却像是毫无知觉。

　　“菲奥娜小姐？菲奥娜小姐！”拉莫有些着慌，他开始担心菲奥娜小姐太过着急，乱了心神。

　　林珞菲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拉莫告诉她，斐迪南公爵因为一封军队来信而被国王调查。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林珞菲几乎无法接受。想到公爵此刻的处境，她只觉得浑身都凉了，只有心一抽一抽地疼。隐隐约约地，她好像听到拉莫在叫她……

　　不！她对自己说，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公爵！

　　林珞菲抬起头，风刀子似地割在她的脸上，但她仍那样倔强地昂着头：“上校，恐怕找奥古是行不通的。”

　　拉莫微微一怔，他以为菲奥娜小姐会流泪，会哭泣，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安慰她的话，但他却没想到，菲奥娜小姐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什么也没说，但菲奥娜小姐却已经洞悉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拉莫禁不住一笑，他感到很高兴，在这个时候，谁都会害怕额外的心理负担，如果林珞菲伤心地痛哭，无助地用“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去问拉莫，这无疑会加重拉莫所承受的压力。但是林珞菲没有，她只是用这样一句话告诉拉莫，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准备和他一起战斗的战士，而不是需要安慰的柔弱少女。

　　“是的，我知道……”拉莫皱紧了眉，这也是他离开击剑场的原因，奥古斯都对康斯坦大公有着极深的怨恨，公爵是被怀疑与康斯坦大公同谋，只是这个罪名，就已不可能让奥古斯都去为公爵说话了。

　　“上校，那是封什么样的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怎么突然之间会冒出这样一封信呢？”和拉莫一样，林珞菲也感到很是疑惑。

　　拉莫摇摇头，林珞菲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就是警察署长，显然也并不知情。

　　“上校……如果能见到公爵，就好了……”林珞菲轻声道，目光已遥遥地望向天鹅堡的西厢，她知道，他现在就在那里，她好像能感觉得到他无奈而落寞的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