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chapter148 ...
-
在外面有那些席霖有机会认识或压根未曾逢面的长辈贴心有距离感的保护，系统内有整个帝国最大的信息运营商——亚当帮他们收尾，做假档案。这才是席霖能够在帝国，能够在一个勉强算是安宁自由的环境里，肆意长成这个样子的真正原因。
所以说，他这个n代还是享受到了点父辈们的余荫的……
席霖摸着鼻子失笑。
林寒锋他们能有多大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了，但凡有人在帝国能多点人脉都不至于那几年被赶到隔壁星系吃草。所以席霖当初一个人来帝国，还真是抱着面对地狱模式的准备来的。
他以为当时白塔的陷阱重重人心叵测已经是灼人的烈焰，没想到这已经是操心的长辈们所能找到的最不烫人的温泉。
席家和林家在医疗界几代积累下来的人脉确实是非常可怕的，即便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冒着家族倾覆的风险调查真相，对于照顾遗子这类举手之劳的事情却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又或许是医务行业真的多圣人。
学院里的退休老军医，特殊部队每年疗养时遇到的值班医生，进入白塔后负责他身体状况的专属医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拔掉那一根讯号线。席霖几乎毫无怀疑，如果没有海蓝星上一个接一个的意外，他又一直不好奇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秘密可能直到他在帝国绕了一圈又走，都不会暴露出来。
毕竟医生们，有时候确实是十分固执于守护的一群人。
丹尼尔看到亚尔曼显示他健壮如牛的报告居然一点不意外，他面无表情地抓着检测仪器的一把探针扯了下来。亚尔曼下意识抽了口气，被人随手扯了团药用止血棉就敷衍了，“喂！很痛！”
“之前换别人断胳膊断腿的时候也没见你叫过！”丹尼尔堵得毫不客气。
亚尔曼：“少自作多情，不是喊给你听的。”
丹尼尔：“……”
亚尔曼扯了两下棉花，被席霖抬手按住，冲着他弯起了绿眼睛，刻意拖长了音，
“以前不觉得痛的，但是有了你以后我觉得我可以痛一痛，然后抓住机会撒个娇，”
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上将先生说起撒娇也是那么坦坦荡荡，
“所以这位先生，介意给你的终身伴侣一个吻做止痛剂吗？”
而冷酷无情席上校的百依百顺模式是亚尔曼上将的限定款。
落在药棉上的吻和一朵棉花一样得轻，席霖从下往上偏头看着亚尔曼，
“其实我觉得我有点亏，毕竟我一会儿也要扎这个针。”
亚尔曼眨眼，他向来很大方，
“所以我一会儿可以还你两个‘止痛剂’。”
我想谈恋爱。
丹尼尔羡慕得都错觉医疗室的水蜜桃香氛其实是柠檬味的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刚灌了两瓶鲜榨柠檬汁，唇齿留香。丹尼尔一边下定决心这仗打完就回家找个王牌相亲会所，一边酸不溜秋地开口，“来来来，换人了……”
丹尼尔一边替换一次性探针，一边想起他们这些特殊人口的破事儿还忍不住絮叨，
“其实这个检查主要是为了查你们的基因链。你们也知道黑暗时代那堆烂事儿……”
那年的人们对待哨兵向导的特殊能力远没有现在的习以为常，普通人崇敬、仰望，把哨兵视作神，与之对应的，他们对于向导擅长的精神力则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所以当时向导的地位及不上哨兵，甚至别提拥有身为人最基本的人权和尊重。
他们被视为哨兵专属的高档“战略资源”。
那是个人/口贩/卖、人/体实验高度泛滥的年代。他们试图制造向导，然后又把这些因为技术水平所限、并不健全的人造人作为商品贩卖给因为能力优秀、往往能成为行业顶尖者的哨兵。
这甚至是官方默许的。
商品的制造者不在意商品本身是否残缺，因为商品的购买者想要的也从来不是一个精神平等理性的个体，而是一个能起到舒缓作用的精神网。
他们践踏生命，而生命也以同样的血泪回报他们。
最后这个疯狂时代的结局是惨烈的。
过了几十年，上位者就发现这几年新生儿出生率低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与之相对的，则是高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胎儿畸形率。
那时候基因检查才刚刚开始普及，上位者从酒池肉林的迷醉中爬起，满头冷汗地开始组织起全国的基因普查。
几任前的统治者默认了这个匹配度社会，从第一个地下实验室为了有更多的“战略资源”上交开始研究人造人，地狱的苦果就已经埋下，现在这棵沾满鲜血和苦痛的植物根系早就遍布了整个国家。
遗传性的基因残缺。
疾病、疯狂、战火、死亡。
等新一届的政府重新在废墟上建立，再一次进行基因普查的时候，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这场战争拖得时间太长，不完整的人造基因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了整个特殊人口群体。低级哨向的相关基因表达本来就不充分，所以受到的影响还相对较小，高级哨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尤其当时的高级向导有不少本身就是出生在实验室的。
百岁诅咒和向导的孱弱体魄，都是那时候的根源。
高匹配度的哨向之间的最终结合向来还有“二次觉醒”的称呼。所以丹尼尔对亚尔曼暗伤全消的检测结果并不意外，他其实还是更担心席霖的基因……
档案是假的，这么多年有见证人的“心痛症”可不是假的。
丹尼尔一边嘀咕，一边等着图谱打印出来，“没事没事，这么久过去了，也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病，现在的技术肯定能治。”
像打印机这种东西丹尼尔他们也没想着带，战区条件又有限，所以还都是几年前的老款式。席霖听到丹尼尔的絮叨心里也有点暖，他看着那个小方块哔哔哔了半天才吐出来五公分的纸，很有慈善心，“回头我给你们捐台新的？”
丹尼尔美滋滋地答“那感情好”，把吐出来的报告单扯出来一看……
随即一脸见鬼地飞快扭过头盯着席霖。
？
席霖有点惊悚，他刚刚几乎错觉自己听到了脖子扭动的嘎嘣一声。
下一秒嚎起来的丹尼尔证明了刚刚那一声不是错觉。
惊天动地的惨叫把医疗室角落的两滩毛绒绒就吓醒了，初爻浑身的毛都炸成了球。
亚尔曼小心翼翼地接过席霖从医药箱翻出来的狗皮膏药，用两根手指拎出来递给表情狰狞的丹尼尔，结果被人拽着领子大吼，
“当年双星训练营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我！！！”
丹尼尔无视了亚尔曼“你成绩不够啊……”的解释，恨不得穿到几十年前捶胸顿足。
不然他说不定也能捡一个高匹配度、完美基因的对象。
嫉妒已经使普通人丹尼尔先生忘记自己没有匹配度这个数值了。
不论是沧海遗珠还是一切重启，都是时隔经年，命运再次给予的奇迹。
在黑暗时代结束的3648年后，帝国成立的第2453年，人类再一次见到了生命本来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chapter1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