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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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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线,牵引着她跨越无穷山水,最终在这里栖息。
反正不缺钱了,明丹青这么想。
红珊瑚和绿松石以及温软的蜜蜡发出暖呼呼的味道,引领着她走进这家店。
玻璃柜台里侧坐着一个藏族女人,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又低下头去追剧。店里浓郁的藏香味弄得明丹青发晕,但是这一整条街几乎都是这个味道,要不就是烤红薯的糊味儿。
这个小店挺深的,中间收缩,里面还有巨大的空间,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明丹青眼花缭乱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买个什么小玩意儿挂上,好歹是个游客。
美丽的尼泊尔毯一卷一卷地摞在柜台深处,明丹青伸手摸了一下,然后目光就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很朴素的红豆杉手链,只是中间那颗珠子是玻璃的,里面封着半朵红梅,这梅花红得不纯粹,可是非常独特,仿佛是她那庞大前世记忆的总结。明丹青一眼就看上了,正要伸手去拿,结果撞上了另一只手——
这男人的手很清瘦,骨节分明,再往上移就是他那张戴着口罩的脸。
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明丹青皱眉,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拉住了,然后她就看见男人激动地扯下口罩,一张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了上万遍的脸出现在眼前。
明丹青愣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她没开口,就听见男人沙哑着嗓子唤:
“落鸢。”
……
车子到达波密县的时候,大家都下车遛弯了。计划今晚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接着走。
许醉打心眼儿里觉得燕逐雪是个小气的男人,这都三四天了,竟然还在生气,不就是被那啥了吗,大不了让他那啥回来。切~
这样想着,许醉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顺便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比自己高呢,在体格优势的前提下被压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还是辛苦。
“老燕同志,喂,差不多行了啊,大不了让你上回来,多大点儿事儿……”许醉嚼着口香糖,一边确认梁绣罗没有贼溜溜地来听墙角,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燕逐雪的肩膀抖了一下,像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定似的,猛地转身,幽怨而愤慨地说:
“我是在气这个吗?!”
许醉:“……那是什么?”
“你骗我……”燕逐雪英俊而美丽的面容几乎要崩溃了,甚至带了一丝哭腔,“骗我……你以前装大尾巴狼……”
许醉企图反驳,但是失败了,因为他确实,最开始是装的……装成小白兔……谁叫他们那么吓人,不过呢,现在倒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受气包封印被解除了,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治好了社交恐惧症……
还变成了一个攻。
许醉不打算屈服于燕逐雪的眼泪之下,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你把我掰弯了,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
燕逐雪听到这话更气了,咬牙切齿、呼哧呼哧地喝道:
“你以为我没有关照你吗?就你那天绑我的绳子,我轻轻一动就能挣开,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情绪,我能含泪做零??!”
许醉:“……”
“你骗我……我生气了!”
许醉从来没有看见过燕逐雪这个样子,心吧唧一声就软了,于是好言好语好抱好亲地凑上去哄:
“怪我怪我,都是我不好,啊,谁叫你那么可口呢……呸,谁叫我稀罕你呢。”
两人在树下腻歪了很久,太阳都下山了,许醉才把燕逐雪哄上车,一骑绝尘,飞奔向镇上条件稍微凑合一点的旅店。
小旅店的设施很不完备,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挑剔,凑合凑合就住下了,吃的是牦牛肉、喝的是最纯净的水,许醉泡了一杯红景天,正打算从餐桌上撤下来。
许醉打了个饱嗝,刚一起身忽然感觉到一阵细微的能量波动,他淡定地拉下衣服拉链,边拿边说:
“有动静了。”
他们都围在一间屋子里,许醉将铜镜和天魂册摆在床上,然后静静地看着:
“是冷七。”许醉目不转睛地看着“凤凰叫”三个字扭曲成一股丝,如法炮制地注入天魂册,纸张刷刷地翻着,最终停留在一页上,冷七旁边多了一个女子,模样冷艳、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联系一下老七吧,看看能不能把人带回来。”江衡这么说着。
几个人一阵喜悦,许醉正沉浸在欢呼中,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去拿血貔貅?”
江衡说:
“暂时不用着急,现在有两个羁绊都归位了,足够制衡异象,我们一步一步来。”
“两个……归位……”许醉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被燕逐雪听到了:
“想什么呐?”
许醉脱口而出:
“我在想为什么青金石没有触发我们俩的记忆。”
“触发记忆本来就是不可控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有青金石和那张战旗,也许遇到了什么人之后,或者捡到别的东西之后才能让你归位。”
许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铜镜和天魂册放回衣兜里。
梁绣罗抱着周汗青的脖子摇来晃去,一边乐呵一边说:
“比起你俩,我更担心阿黄。”
“?”
“陆逢石这种人,唯恐天下不乱,就算是归位了,能不能帮助我们还真不好说。”她摇累了,脑袋搁在周汗青肩上,如胶似漆。
许醉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耳根子发热,尤其闻到是身边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淡淡的香味……许醉心猿意马起来,他打了个呵欠:
“几位老哥,我困了,咱要不明天再唠?”
杭镜湖把手机游戏关掉,应声从电视柜上滑下来:
“行啊,明天先唠个二十块钱的……然后……”然后他被江衡拎着领子提出了房间,很快,窄小的屋子里只剩下许、燕二人。
燕逐雪看他那小样儿,终于忍不住了,笑了出来,可是笑完以后,他又觉得很玄乎,看上去这么乖,怎么在床上就……
他无暇也无颜回忆自己的血泪史,转而将怒气释放在别人身上,他伸手揪住许醉的脸蛋儿,然后放开,再用指头轻轻弹了一下,特别像——牛奶果冻。
“放开你的咸猪手!”许醉闪身躲过,然后一个托举(言重了),将燕逐雪压在了椅子上。
两个男人的重量实在是难以让人家椅子承受,所以燕逐雪采取了相应措施——轻轻一勾腿,许醉整个人就狼狈地趴在了燕逐雪胸口,完全使不上力。
“我说过了,上次是让着你,今天你休想反攻!”燕逐雪狞笑,猛地起身,两个人在空间不足的屋子里跌倒在床上,和那天的情况达到了高度重合。
燕逐雪眸子的炽热快要将许醉烧坏了,整个人模样生得太好,好到许醉一张脸被弄得通红,这种情况下他如果欲拒还迎,事后一定会被说矫情,不,事中就会!如果敞开衣服躺平了任他搞,一定会被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太难了,这题太难了。
许醉在这一刹那突然想到了前女友静静,一时间尴尬、羞愧和豁然开朗几种心情一齐涌上心头——毕竟还是现在身上这个人拯救了自己的□□!于是心一横,呈“大”字摊开——说:“要玩就玩大的!有种就来!”
说完将头狠狠一偏,闭上眼的同时顺便咬住唇,自我感觉良好——体现了一种壮烈牺牲的精神。
燕逐雪想笑,但是为了气氛,硬生生地忍住了。
“许醉。”
“有话就说。”许醉瞄了他一眼。
“有点疼,你要忍。”
“我知道……不是,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许醉暗暗地回忆了一下上次肉搏时偷偷比较的某某数据。
燕逐雪没有再说废话了,直截了当地吻了下去。
……
当夜,众魂在隔音极差的小旅馆里集体失眠。
翌日——
江衡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生无可恋地坐在驾驶位上,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羁绊的威力,并决定改变方针——强行让燕逐雪和许醉分房间睡。
燕逐雪餍足地吹了一声口哨,几人顿时讶异地看着他,在他们眼里,高冷的老二是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做出这种表情的。他竟然靠在车门上,笑得很温暖。
“你没,没事吧?”梁绣罗关心地问。
燕逐雪也发现自己失态了,然后收回笑容,矜持而优雅地打开车门,“赶快出发。”
车在壮丽精致的途中行驶了一段时间,几只魂突然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对方,许醉不解地问:
“怎么了呀?”
燕逐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
“老七给我们传信了呀,他在拉萨找到了羁绊,现在他们就在市区,等着我们过去。”
许醉看着燕逐雪那欠揍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边上挪了几厘米。
这动作落在燕逐雪眼里就变成了嗔怒,他宠溺地笑了笑,又捉住许醉试图缩回去的手,不禁回想起昨晚销魂蚀骨的那一幕幕。
燕逐雪内心:能做出那种表情的男孩子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