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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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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谁让时光倒流,给我再次看见那天的破晓
“佐助他,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杀了你喔。”
宇智波家的兵器房内,猫婆婆手执烟斗,吞云吐雾地道。
室内很多猫在打着瞌睡,或卧地搔痒,懒洋洋地发出满意的声音。
鼬瞄了瞄角落里的一只小黑猫,他的身体缩成一团黑色的小肉球,咪着眼睛舒服地酣睡,不时用小爪子搔搔那尖挺的猫耳朵,又沉沉睡去。
黑猫,总令鼬想起佐助。
他真的很像一只温驯可爱的小黑猫。
让黄鼠狼也不自觉地去疼爱拥抱。
“这些年来他长大了很多,跟你愈来愈相像了,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
“他来我这里要了些武器和储备,似乎是想去找你了。”
鼬不禁微笑地闭上眼睛。
几乎没有一丝愤怒与紧张。
仿佛是一个长久以来的约定快要履行般的轻松。
他知道“那天”快要来临了。
“你们两兄弟啊..非得要走到此地步不可吗?难道再没有挽救的余地了?”猫婆婆吸了一口烟,吐出冬甩形状的烟圈,脸上微微地露出一阵悲痛无奈“我不是想在你们中间干预什么,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宇智波就只余下你们俩了,看见你们自相残杀的话黄泉下的父母可会很困扰吧。”
猫婆婆眨了眨眼睛,他记得以前那两兄弟总是形影不离,有鼬的地方身后就一定有佐助跟随,恰似小尾巴一样。弟弟总喜欢笑着地跟哥哥撒娇,哥哥也总无法抗拒他的要求。她曾以为,这两兄弟必定会继续地相亲相爱下去。
那天佐助来拜访时,猫婆婆就曾问过他一个问题。
杀了宇智波鼬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复兴宇智波一族。”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标准的答案。
然而真正的答案是什么,谁知晓呢?
“只是我一定要杀了他,等待了这么久,就只期待那天的来临。”
沉默半晌,一言不发的鼬终于开口。
“没关系,我一直都在等他。”
看见猫婆婆露出疑惑的表情,鼬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直都在等。
甚至觉得佐助来得有些太晚了呢,他好不容易勉强地维持着,也过不了多久吧。
那个人也应该知道了,他肯定会将目标转移到佐助身上去的,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阻止他跟佐助见面,否则秘密就守不住了。
他要守住秘密直到最后的黑暗来临,将真相永远埋葬在黑暗中。
“话说回来,鼬..你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喔,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可是鼬并没有回答猫婆婆的问题,只是礼貌地站起来拍拍黑底红云的斗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打扰了。猫婆婆,以后请你保重。”
留下如最后的诀别问候,黑影消失在房间里。
手重重地捂住了胸口,忍耐着深处涌出的痛楚与血腥味道,鼬皱起了眉。
忙着抓尾兽,忘记了服药呢。
想在身上找药,药却从手中溜在地上。弯身去拾却怎样都无法捕捉到小小的玻璃药瓶,多重的影子不断在眼前晃动..鼬摸索了好一回儿,终于将瓶子抓紧于手心。
冰冷的玻璃几乎刺痛了手指。
他感觉到,情况似乎又严重了一点。
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药吞了下去。
不能死。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
鼬苦笑。
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天”快要来了。
佐助将会前来履行诺言,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从他在四年前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木叶,四年后的现在再狠下手杀了大蛇丸后,他报复的决心得到了证明。
现在的他,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呢?
鼬期盼那天的来临。
身在这处黑暗的地狱中,他期盼了好久好久。
过去是家族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密谋背叛,而木叶又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消灭异己;现在则是晓利用自己的力量去达到目的...利用与被利用,立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眼中的所有人,根本从没有把他视为“人”,而是“工具”。
只有佐助的笑容,永远只为他而开。
那是一丝透进无间黑暗中的光亮,无论在任何时候也照亮了他,一直在那无边的地狱之中能够挣扎着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也是因为他心中的光明还没有消失。
绝对不能让他消失。
就算会将自己烧成灰烬也好,他早已经有了觉悟。
世上能够杀他的人只有一个。
他的命是佐助的。
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一切的对错。宇智波鼬是个冷静到从不回首过去对错的男人,他永远只是向前走而不会向后望,更不曾对做过的一切感到丝毫后悔。毕竟那都是他在数秒间果断的决定,根本连犹豫及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那一次,他真的觉得疑惑。
那是不是错误?他所做的一切,意味到底是什么?
“宇智波佐助,跟迪达拉同归于尽了。”
知道那消息的那天正下着雨。
他知道迪达拉死了,也知道佐助跟迪达拉的一战。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阻止更没有去作出任何干预。
那是因为他已经渐渐的力不从心了。
那个人肯定也知道,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却又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若被那个人知道自己还在意佐助的话,那家伙就真的危险了。
他是如此地无能为力,进退两难。
嘴角不禁漏出嘲笑自己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是佐助的什么人?
凭什么出手去干预?
他现在连佐助长成什么模样也几乎看不清了,在过度使用的眼瞳中已几乎看不见东西。他只能够凭熟悉的感觉去判断,然后在远处默默地凝视他。
就这样凝视,却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还是错误呢?
那双沾上父母鲜血罪孽的手,一身叛忍的罪名,现在甚至连一直掌握于手中的佐助也开始失去控制地步进危险的境地...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自私。
自私地替佐助选定了复仇的路,自私地斩断二人昔日的羁绊却又暗中操纵着他,甚至自私地要求他去努力变强来杀了自己。
佐助从来都是个乖孩子,没有一次不走在他预定的路上。
这美其名是为了保护他的生命,谁又知道那只是鼬身为兄长自私的独占欲?
执意地要佐助杀了他,那已经是最自私的一个决定。
他从来没有想过,佐助是不是真的想杀他,是不是想走复仇的路。
更从没想过佐助在杀了他后,到底会怎么样。
该会很痛快吧?眼前最痛恨的人死在自己手上。
他如此一厢情愿地想,只要让佐助杀了他,一切就都会结束。
可真的是这样吗?自私地一走了之,只余下佐助一个人在世上存活,仿如灭族那一夜..同样自私地掩藏了真相逃走,却留下他独自在原地生存下去。
独自被遗留着生存下来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鼬默默地走出了避雨的山洞,任由冰冷的雨丝拍打在身上,脸庞滑落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滴,仰望那布满阴霾丝毫不见阳光的天空。霏霏的雨声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发丝也被渐渐的淋湿透了...
他还记得,佐助出生的那天,也在下着连绵不断的雨呢。
“淋雨对身体不好的喔。”
鼬没有理会拍档善意的忠告,依旧沉默。
“我不知道如此冷酷的你内心在想什么,但现在的你似乎在哭一样。”
哭?
鼬冷笑。
他根本没有哭泣的权利。
他只是个在地狱深处沉默地等待领死的家伙罢了。
把佐助和自己推到现今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的人到底是谁,他清楚得很。也因此他在灭族的那一夜后就再没有流过眼泪,生存在地狱之中只能不断的武装着冷酷的外表与毫不留情的手段,沉沦在血腥的黑暗中默默向前。他从不奢望任何人了解他的内心,更绝不容许自己在任何人的手中死去,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
那是他对自己最残酷的惩罚。
远远地用快将失明的眼睛凝视着他已然长大的身影。
再也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只记得他小时候那一眸一笑,牢牢刻在脑海。
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无法诉说,无法出手...
只能够拖着日渐败弱的身体,等待他替自己了结生命。
那比一切锥心的酷刑更痛苦。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
毕竟他的命在那一夜过后,就并不再是只属于他。
而为了杀他的佐助,也决不会就此死去。
于是他俩如此地一起同在,一起生存着。
体内流着的相同的血液在无形中约束着他俩,即使相隔多远的距离。
始终,他们依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兄弟。
鼬感觉到在某处佐助的血还在奔流着,他并没有死。
一定,还活着的。
冰冷的雨点拍打鼬的脸庞,那仿佛是神替无法哭泣的他所落下的眼泪一样。
他安静感受着雨正一点点地侵蚀败弱的身体,若有所思地抬头仰望天空。
“佐助,还活着。”
因为我仍然生存。
只要我一天还活着,你就不能死。
你说你会来杀了我的,那是我俩的约定。
“他..一定还活着。”
鼬确切地闭上眼睛。
即使世上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却唯独我执意相信。
那是近乎愚昧的执着。
但拥有那份执着的人,却不单只得他一个人。
“找到你的话..我就能跟佐助见面了!”
在浓浓的树荫和叶影遮蔽下,眼前的漩涡鸣人如此的吼道。
从佐助离开木叶后,就一直没有放弃地紧紧跟随的家伙,对佐助拥有异常执着的人。整天满满地叫喊着要抓他回去但完全没有一次成功,问他为什么对佐助如此执着却竟说出“我比你更把他当作兄弟”的黄毛小子。
鼬的嘴角泛起轻笑。
“若有天你要在木叶和佐助之间选择其一,你会选择放弃木叶还是杀了佐助?”
那不是忍者学校的非一就二选择题,就算答对了也没有奖励;然而那也不是完全的假设性问题,毕竟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你会如何选择呢?既会保护村子又不放弃佐助吗?
那是多么完满的答案,可是现实却又是否真的能尽如人意。
不过,自己不也就因为这个答案而努力直至现在吗。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对是错,始终无法知晓。
把力量给你吧。
但我并不希望你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因为,当陷入如此两难的抉择时,是多么痛苦的事。
会痛苦得想让自己从世上消失。
但想消失吗?却又舍不得眼前的那张笑容、那抹身影、那双小手。
闭上眼睛..那天的朝阳下樱花灿烂,粉雪满天。
在破晓的晨光中,你说过,即使我身在何方,你都会找寻得到我的。
就算我正身处于地狱的黑暗之中。
而眼前的你,亦终于涉足于黑暗中前来我的面前。
“来跟我了结一切吧。”
我在等待的那一刻,即将来临。
你稍为长高了呢。
好想走近你身边,抚摸你翘起的发,看你瞪着我的可爱模样。
缓缓地伸出习惯性的食指与中指,向前..看你在战斗的一刹间露出茫然失措的样子,习惯似地呆呆的期待着我截你的额角,然后说一声笨弟弟。
始终没有变。
即使眼睛已经近乎失明,还是能够看到你在剑刃刺穿我的胸膛时,露出一瞬痛苦与犹豫的表情,质问着我灭族的真相,还有谁才是帮凶。
佐助,正一步一步地从黑暗中摸索,慢慢地接近真相。
然而我却要把这真相埋葬于黑暗之中。
“你真的能够看破我的幻术吗?那我也稍为期待一下吧。”
我是真的期待,你能看穿我的幻术。
但我得再一次戴上沉重而冷酷的面具,为了你上映最后一段真实的戏码。
他揭开一重又一重的幻术,一次又一次于幻境中的战斗,徘徊于真实与幻觉的死线之间。那一刹我把剑穿你的心脏,下一秒就是你把我摔倒墙上,甚至挖下眼睛。
你是我备用品!
血红的万华镜下,近在咫尺的鼬露出恶意的狞笑,脸部扭曲。
你生存的意义,就是作为我的眼睛!
掩盖着眼框真实的空洞与痛觉,内心最后一丝犹豫立即化为灰烬。
重重幻术之间,你想给我看到的真相就是如此残酷的现实吗?
让我活着,留住我的性命,所谓的永远与我同在,就是作为你的眼睛,甚至你的人生的备用品吗?
佐助斩断了月读重重的幻术,瞪开血红的写轮眼。
一阵无法掩饰的失望与悲痛过后,是再无任何感觉的绝望。
原来到最后一切都是荒谬的骗局。
嘴角露出绝望似的残酷笑容,天照的黑火在四周燃烧,那是毫无温度却将所有烧毁灭绝的火焰。那焦灼的味道将他带入无可挽回的极端,推至毁灭的道路。
手上引爆了雷鸣,上升的热空气正在酝酿乌云,一刹间闪电的光辉照亮大地。
──麒麟!!!
震撼天地的落雷闪烁出目眩的光芒,在天照的黑火上空重重包围,瞧着目标迅速倾泻而下──
佐助无力地跪在一片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喘着粗气。
我没有一次能够逃开你的操纵。
也许是因为我甘心被你摆布。
一直地一直地,被你引导,欺骗,却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直至现在,我仍然选择去相信你,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去杀了你。
因为,若能够杀了你的话,我也就能够摆脱你的幻影了吧?
可是,我的人生,在脱离了你的双手后,又会余下什么?
结果,你的幻影始终没有消失。
“须佐能乎。”
像是向佐助显现万华镜的功用似的鼬,慢慢地站起来平静的道。
还没有消失。
他还没有死!
心深处的一把声音诱惑着佐助的神经,身体的力量倏地完全失去控制──
血如泉涌地止不住喷溅而出,冲斥口腔的腥甜几乎淹没了理智,眼睛完全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负荷而发出严重的警告,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近乎自我毁灭的术。他感觉到余下的生命正在快速地燃烧耗尽,但一切也只在等待佐助气力尽失的最后一刻。
大蛇丸,终于出来了。
通过烙于佐助脖子上的咒印解禁而出的蛇,在吐出令人恶心的舌尖。
群蛇之中,大蛇丸的身影在狂妄的叫喊着。
佐助是我的!
下一秒,立即被十拳剑的剑尖完全贯穿。
万蛇在痛苦地蜷缩悲恸,瞬间被剑刃完全封印。在一片狼藉不堪过后就只余下跪在地上那抹小小的身影,在痛苦地喘息。
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他一步,一步地退后逃开。
踏出的每一步,都几乎在消耗着他最后残存的生命。
──“哥哥,你回来了!今天也跟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在忍者学校上学的一年中,他每天放学后都会准时回家,是因为他知道在家里有人在寂寞的等着他,等着他回家然后一起去玩耍。每当拉开家的纸门喊一声我回家了,就会期待那小小的肉球扑倒在自己身上,笑着的迎接他回来。
在强烈痛苦的咳嗽声中,鲜红的血随着嘴角滴落。
──“哥哥,教我手里剑好不好?”
弟弟长大后,意识到自己跟哥哥那实力遥远的距离,及家族中没有人重视自己的现实,即使如此,他仍然每天央着哥哥教他手里剑。因为他知道哥哥一定会教他的,即使很忙即使没有时间也好,哥哥总会让着弟弟去做任何事,默默的保护着他。受伤的时候,就把他背在身后,轻轻的哄着他伴随夕阳一起慢慢回家,感受着弟弟依偎在背后的体温,多么温暖美好。
禁不住颤抖的脚一步步退后,退到墙上拿起苦无就丢,却被一一化开。
──“只要能偶尔跟哥哥你在一起,就好了。”
知道自己任务繁重,弟弟再没有像以往般强拉自己去陪伴他,却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露出不在意寂寞的笑容。一个人寂寞到睡在木廊而不自知,只是稍为跟他一起去看樱花就高兴得不得了,抱着哥哥在怀中单纯的做着美梦,还说着长大后要肩负哥哥的重量。弟弟却不知道,只是他一句天真的话语,已是哥哥心灵的救赎。
无视佐助丢来的武器一步步地接近他,视界已只余下漆黑一片。
──“哥哥终有一天,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父亲给哥哥介绍了同族的女孩子,希望哥哥将来跟相同血族的人结婚。可是在跟父母亲陪笑地倾谈时,坐在女孩旁边的哥哥注意力并不在女孩身上,而是在纸门后正赌气地跑回房间的弟弟身上,烦恼着该如何安慰胡思乱想的弟弟。
一切,都曾经那么美好。
只有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骗局,是最真挚的爱。
他无力地举起了染血的手,伸出食指与中指,慢慢地接近佐助的眼睛。
──“哥哥,要跟佐助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鼬不发一言地笑着,他很想回答说一声好。
好啊,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可是现实却不由分说地破灭了一切梦想,那是一个最平凡简单却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于是哥哥哄着弟弟,只要把愿望刻在樱花树上就可以实现。
那,哥哥的愿望是什么呢?
佐助面对眼前那双伸过来的手指,呆住了。
──“不能偷看我的愿望喔,偷看了就不灵光。”
额上是哥哥的手指熟悉的温度。
他瞬间惊讶地瞪大眼睛。
虽然再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仍能够不偏不倚地命中目标。
不要那么害怕..
佐助,我只是想截你的额而已。
残留血丝的嘴角慢慢向上,咪起眼睛努力地露出最后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的愿望。
就是希望能够回到那个跟你一起看樱花的破晓。
看到你那张单纯地说着想跟我在一起的笑脸。
背着你一起慢步回家的夕日时光。
对不起,虽然我很想说,下次再陪伴你。
但,似乎再没有下次了...
“抱歉,佐助...那是最后了..”
那把嘶哑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一字一句。
“不会,再有下次了。”
如此地欺骗你、伤害你、操纵你,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让我在你的身边安静地离开吧。
让我,在最后一秒也能如此地凝视着你,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手指在佐助的眉心划下一道血的痕迹,残留了一丝温度,
然后慢慢堕落──
从天而降的雨点拍打在没有紧闭的眼睛上,脸庞的血痕随雨水冲刷流进他的眼睛,眼框溢下暗红的血泪,慢慢地汇流成川,一点一滴..
凝视他染血的指尖,佐助疲惫地闭上眼睛。
然后,呢喃的雨声,渐渐远了....
他嗅到了花香。
那在空气中淡淡的却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
带着过雨云的乌黑绵羊已烟消云散,雨过天晴。
那枝头上的樱花,正在盛开呢。
你看到吗?鼬。
张开眼睑,眼前已是一片焦土中的火海。
那是你,死去后的多少天呢?我已经无法细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