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生无处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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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给我一个机会看着你幸福，好不好？”他说，“我会尽量站远一点。”
他的样子，有点落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按照医生的嘱咐，永卿还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我和余永言商量了一下。永言白天去倩华，我陪永卿。晚上永言过来陪夜，我回家睡觉。余永言停了我在销售部的工作，但是也没有完全放过我。现在网络通讯都发达，他把我安插在医院里用手提帮他处理安排各种行程。转眼之间我又变成了他的助理，另外还加上余永卿的专人护理。不过他给了我两份工资，也还算公道。
照片的事情，我没有永卿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禁不起这样的刺激。后来永卿为了杨心雅的事情和永言谈过，永言也没有提照片的事情。他只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相信永卿的说法，但是这个时候，把这些话捅到杨东浩那里，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处。毕竟按照永卿的说法，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是杨心雅。我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把这样一盆脏水泼到人家未出嫁女孩子的身上，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理智地去分析问题。跟何况杨心雅还是杨夫人的心头肉，杨东浩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永言让永卿暂时不要为这件事情操心，先安心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永言还说他以后决定什么事情都会和我商量。
就为这句话，永卿居然答应了。
永卿住院，我又没去上班。这件事情，在倩华很快就被当作新闻传开。没过两天，闵峰倪娜云姐甚至陈眉都来看过永卿。
倪娜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肚子刚刚有一点显。她偷偷告诉我说她和闵峰前几天已经去登记过了。只可惜她现在这个腰围穿不了漂亮的婚纱。她打算等孩子出世了，再补办婚礼。她的脸上，满是即将作妈妈的幸福。虽然她很想对永卿住院表现出同情，但她几乎一直都是笑着。倒是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做的我和永卿，增添了不少欢乐的笑声。
相对而言，闵峰就沉默得多。我不知道闵峰看见现在的永卿，会不会想起他的知夏。但是至少，他表现得挺自然的。
倒是永卿总是有点出神的看着倪娜微微有一点显的小腹。我估计他是羡慕闵峰和倪娜快要有一个孩子了。只是，这个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就这样挺平静地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最近这几天，永卿的状态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几乎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病人。医生不让他做剧烈的活动，所以我只是每天下午陪他去住院大楼外面的草地上走走。
永卿私下里偷偷地问我：这一次发病是不是把我吓坏了？
我笑笑。
他连忙补充说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一定不会再让我受这样的惊吓。
我只能笑他傻。
至于手术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也和永言商量过。我们打算等八月份的婚礼举行之后，永卿的身体情况稳定一点，再和他自己商量一下。我们初步的打算还是要做这个手术的。永言说他调查过，国内做这个手术在国际上还是领先的，特别是北京有一家医院，成功率可以达到80%。这样的话，无论如何还是值得一试的。
和通常每一个晚上一样，下午七点以后，余永言来接我的班。
通常晚上余永言来了以后，我都会让永言在病房陪永卿说会话，我自己去外面买两个人的晚餐。永卿的饮食现在受到严格的控制，医院里有专门的配餐。所以我只需要帮永言带一份。他这两天很辛苦，估计晚上陪房也睡不好觉。不过他的精神状况倒是比前一段时间好。晚上他来接替我的班，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能开开玩笑。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永言，看他今天心情不错，我忍不住了。
“永言，我在永卿家过夜那一天，你在杨心雅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吃饭说话见家长而已，还能发生什么？”他一面吃着我带给他馄饨，一面很不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算了，他层层包裹着自己这么多年了，恐怕早就习惯了。一时之间让他卸下伪装，他估计也适应不了。
“那你和杨心雅的婚礼，还会举行吗？”我换了个问法。
“会吧。”他说，“最多是婚后分居而已。她答应过我，新婚之夜会把底片给我。”
“永言。”我说，“你小心一点，杨心雅能作出这么大一个局，不会这么简单的人物。”
我不相信，她想要的仅仅是这个婚姻。她这样一个人，不会不清楚婚姻并不代表感情。
我担心，就算是余永言娶了她，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永卿。
“你放心，我知道。”余永言放下小勺子，“我认识她也有十几年了，她能做到什么地步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我知道余永言肯定比我更了解杨心雅，可是我还是不自觉地会担心他。
毕竟，杨心雅的目标，是他余永言。
“总谈这个太沉重了，我们换一个话题吧。”难得，余永言主动要我和谈什么话题。
“想谈什么？”
“谈谈你和叶晖吧。”他说。
“谈他做什么？”余永言这个时候提到叶晖，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因为我今天又看到他了。”余永言微微一笑，“看样子，你的后院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我怀疑他故意开我玩笑。要么就是他认错人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看到了叶晖，说不是叶晖只是到上海出差呢？人家青亚到内地来寻找合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看到又怎样？”我说，“我和他说得很清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了。”
余永言摇摇头。
“普通朋友会辞职到上海来找工作？”他说，“这样说起来，你和永卿也只是普通朋友？”
叶晖来找工作？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找工作？”我还是不相信。
余永言笑道：“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来？”
“这两天销售部忙不过来，我让人事部贴了招人启示。你要我给你看他的简历吗？”
“他给倩华投简历？”我简直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
“倩华一个小公司，居然吸引的到叶晖这样的人才，你的功劳独一份呐。”余永言还在开玩笑。
“不要录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开什么玩笑。叶晖也是的，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我难以想象，叶晖的出现，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戏剧性效果。
余永言这个时候突然认真起来。“林湘，我觉得录他比不录他好。”
“为什么？”
“我知道，他给黎语也投了简历。黎语现在在杨心雅的手上，我怕她会从叶晖下手。”
我不得不承认，在有些事情上，特别是牵扯到感情的事情上，余永言总是比我考虑的周全。
但是，这种情况下要见到叶晖，我变得很不自然。
“我尽量不安排你们见面。”余永言说，“但是，我估计他一定会找你。”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就算他不找我，我也会找他说清楚。
不过，余永言这么做，确实是已经尽全力照顾到了所有人的感受。
“谢谢你。”我说，“还有，叶晖对法律方面很在行，特别是合同法。”
余永言笑了。
“谢谢，这个建议很好。”
吃完晚饭，我把医生的嘱咐和余永言再说了一遍。等我跟永卿说完再见，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就这样吧。”我跟余永言说，“今天也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路上小心。”他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帮我打了车，才离开。
刚上车开了没多久，我还在思考叶晖的事情，没怎么注意周围的情况。开车的司机师傅突然扭过头压低声音跟我说话。
他说：“小姐，后面有辆车好像总跟着我们。你认识吗？”
我被他这句话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下意识地连忙回头看。我们后面的车也是一辆出租车，只是副驾驶座上没有人。乘车的估计坐在后座上，我看不见。
“跟我们多久了？”我低声问司机。
“好几个路口了。从湖北路好像就跟上了。”
我不知道会是谁，但是我担心是杨心雅派人找我的麻烦。这个时候，我不想让永言和永卿再为我担心。
“前面一个路口，从石家桥绕路。”我说。我要看看那辆车是不是真的在跟踪我。
果然，我们一拐弯，后面的车也跟着拐弯。和我们总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师傅，改道，从大路去最近的派出所。”这种情况下，我决定不回家了，让司机直接开去派出所。
司机师傅听了我的话，马上拐弯上主干道，继续开。
我坐在车里，不敢用回头这么大的动作，只是从后视镜时不时地观察后面的车。
派出所就在眼前了，那车还跟着我们。我们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分明就是盯紧了。
我不想把车真的开到派出所里。一是我没有证据，二是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我。
不然，我躲过了这一次，不见得能躲过下一次。
“师傅，我在这下车，你往前开，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帮我报警。”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我一遍付钱，一边让他帮我个忙。这个司机师傅人倒不错，满口答应，还嘱咐我小心一点。
我一下车，就钻进了旁边的一家不算小的便利店。这里灯光明亮，又有保安，相对来说安全很多。而且，透过整整一面落地窗户，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静。果然，没有多久，我就看见我后面的那辆车子停在了门口，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我一直以为跟踪我的人，会是杨心雅。至少也是她派来的人。
可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是：叶晖。
我猛地一下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就走了出去。
“叶晖，你在干什么？”
叶晖看到我冲出来，自然是吓了一下。
“你……发现了。”他说话都有一些不连贯。
“这不是重点。”我说，“你来上海干什么？”
叶晖本来还想说出什么编好的借口。不过他一看见我问得这么直接，就知道说什么也是没用。
“林湘，我今天刚刚下的飞机。”这一次，他开始和我装可怜。
“一年之约已经结束了，我在邮件里说得很清楚呀。”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来上海？”
叶晖站在我面前，有些失措，但是他很快就平定下来。
他说：“一年之约是已经结束。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权力到上海来找工作。”
你当然有权力来上海。
但是，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是为了找工作来上海的。
“你知道我和永卿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我说，“叶晖，没有可能的。”
我说得很直白，因为我不想给他没有希望的希望。
“那就给我一个机会看着你幸福，好不好？”他说，“我会尽量站远一点。”
他的样子，有点落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们俩这样在大马路边上僵持着。这时候，猛然有急刹车的声音。一辆出租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上面下来一个穿着制服拿着警棍的人，一句话没有问，三下五除二就把叶晖给按住了。
“小姐，没事吧。”这时候说话的，是刚才载我的出租车的司机。
我这才想起来，我刚才让他报警，他还真把警察给喊来了。
“不好意思，是个误会。”我忙对那个警察说，“他是我老朋友，我们以前认识。”
“不是说跟踪吗？”那个警察回头问出租车司机。司机赶紧看我，让我解释。
“是个误会。我以为他是跟踪，其实他只是路上看见我了，想找我。我们很久没见了。”
解释了好一会，警察才相信确实是一个误会。我向警察道歉，向司机师傅说谢谢。最后等他们都走了，我忍不住说了叶晖一句。
“你没事不要跟踪我。”我说，“差一点点就把你弄到局子里去了。”
叶晖很无辜地看我。
“谁知道你会报警？”
“你跟踪谁，都会报警。”我说，“你下一次要是还敢跟踪我，我还是报警。”
叶晖看我的样子，越来越委屈。
我知道我可能说重了一点。但是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幻想的空间。
“你要想留上海，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我之间，已无可能。”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所以我不知道，那一天晚上，叶晖在那家便利店的外面，究竟站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人生无处不相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