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本阿弥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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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
因为求救信的事，赖光一行便与戈薇几人分别。临别之际，戈薇顶着髭切三日月盈盈笑意，硬着头皮拜托赖光帮忙注意四魂之玉的消息，随后连忙拉着犬夜叉向远处走去。
已经恢复妖力的犬耳少年被戈薇拖着，仍不甘心的不断回头。就在两人身影即将消失在地平线时，红衣少年忽然冲着赖光高声大喊：“那边黑发的家伙你等着，我一定会想你证明我的实力的！”
赖光听到犬夜叉的话会心一笑，向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也转身带领一众付丧神启程。
髭切翻到的求救信实际是本阿弥氏写给老和尚的，看来蜘蛛头首领在伪装成寺庙大师时倒是积累了不少信徒。而髭切之所以认为“试刀武士”之事与付丧神有关，正是因为本阿弥家特殊的身份。
在熟悉刀剑的人当中，本阿弥氏的名字可谓鼎鼎大名。从镰仓幕府时期开始，本阿弥氏就世代从事刀剑鉴定、研磨与净拭。当世的名刀，若不得本阿弥氏鉴定，便会落于窠臼；而得到本阿弥家肯定的刀剑则会骤然身价翻增，受人追捧。尤其是记录了七十二振名刀的《享保名物帖》，更是将本阿弥家的声誉推到了高峰①。
因此赖光一行在拿着求救信来到恢弘的本阿弥家宅邸时，门口趾高气昂的下仆们不仅没有将赖光迎进门去，反而大肆的嘲笑了一行人东施效颦、故作高雅的打扮，将几人扫地出门。
赖光站在街上，拦住想要拔刀踹门的髭切，颇感到兴味的拽了拽身上绣着繁密针脚的西阵织直衣。位高权重的源氏家主显然从没被人当做骗吃骗喝的法师，骤然遇到无礼的冷遇，反而笑了出声。
见本阿弥家的仆人仍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赖光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准备先寻一处落脚。走过一处拐角，赖光忽然感到身体被拉扯。髭切膝丸三日月小狐丸同时拔刀出鞘，四振泛着银光的太刀同时架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颈间，吓得瘦弱的男人两股战战，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在确定男人无害之后，赖光几人便跟着自称“本阿弥光悦”的男子回到了男人的家中。
本阿弥光悦的家离本阿弥主宅不远，但却与富丽堂皇的主宅有着天壤之别。赖光褪下浅沓，赤脚踩上有些毛躁的榻榻米上，环顾家徒四壁的简陋木屋，默默吞下客气的称赞。
光悦似也知道家中鄙陋，羞赧的在矮柜中翻了许久才找出半包茶叶，为赖光冲泡开来。
“所以这封求救信是你写的？”不着痕迹的推远面前的茶杯，赖光展开怀中的书信询问着光悦。
“是的。”面带怯懦的男子提到求救信定了定神，语气急迫的向赖光坦白了事情的经过。
本阿弥光悦只是本阿弥家庞大的族系中不起眼的一枝分系。与众多从事刀剑鉴定、打磨的同族子弟不同，光悦从小便痴迷绘画，总是一个人躲在家里研习书法、或是摆弄写小玩意。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爱好让光悦受到排挤和欺负，多亏当时的继承人光室默默的照拂，光悦才能顺利长大，还一直延续了自己的爱好②。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光室表兄却忽然不再与我见面，而是整日躲在家中摆弄新得来的两振刀。”
“哼，”小狐丸闻言轻嗤一声，“或许你那表兄只是厌烦了与你虚与委蛇，躲在家中不愿见你。”
“不会的！”光悦大声的反驳，手指紧紧抓住直衣的下摆，“光室表兄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就在表哥消失的这段时间，城中忽然出现了一位试刀武士，随意砍杀平民③。我远远见过那人的背影，分明就是光室表兄。”说着光悦的眼眶泛红：“可光室表兄平时连蝼蚁都不愿伤害，一定是那两振刀有什么不妥！”
说到这里，光悦抬起头急切的拉住赖光的袖角：“我刚刚看到你们拿着我的求救信去本家，你们是大师派来的法师吧。求求你们救救表兄，我虽然没什么财物，但也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求求您…”
光悦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小狐丸冷笑一声直接起身离去，赖光无奈地看了眼太刀的背影，安慰光悦道：“不必担心，我们来便是为了解决试刀武士的事情，定会查清你兄长身上的异动。”
安抚下光悦，赖光留下髭切膝丸了解试刀武士出现的详情，自己则走到屋外。小狐丸正散漫的躺在屋外的石凳上，任由鸟雀停在自己发间跳来啄去。
赖光坐在小狐丸身边，手臂向后一撑，享受着难得的休闲。小狐丸闭着眼假寐片刻，见赖光始终不语，到底忍不住主动开口：“你过来是要责备我么？”
赖光慵懒的睁开眼，手指戳了戳落在小狐丸头上的麻雀：“责备你关心本阿弥阁下？赖光还没有这么不识趣。”
“我可没有关心那种软弱的废物。”小狐丸翻身坐起，猩红的眼睛紧盯着赖光，恶意的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犬牙。
赖光伸手接过从小狐丸身上飞过来的鸟儿，没有理会太刀挑衅的语言，语气敷衍的说道：“是是。你也没有替阿齐解决杀父仇人，没有偷偷给阿齐留下盘缠。”
“你！”小狐丸愤懑的看着赖光，最后扭过头不去看赖光。赖光抿嘴一笑，安静的坐在小狐丸身边，逗弄着指尖的鸟雀。
髭切、膝丸与三日月出来时便看到赖光与小狐丸背对背坐在一起。金发付丧神眼神暗了暗，随即挂起笑容，走到两人身边：“家主，听说试刀武士一般会在晚上出现。不如我们晚上兵分几路，在可能的地方围堵？”
“唔，”赖光想了一阵，随即看向小狐丸，“那便髭切和膝丸一起，你们兄弟二人一路，我单独出行。”
髭切目光闪烁了一下，端着笑容看向膝丸：“可是绿丸刚刚和弥勒君相谈甚欢，不如便让他留下保护弥勒君，我陪同家主搜寻吧？”
膝丸在髭切针扎般的目光下咽下口中反驳的话，只能点点头。赖光见状伸手戳了下髭切的额头，无奈的训斥道：“不要总是欺负膝丸。”最后也只能同意了髭切的请求。
很快便到了晚上。
在交代膝丸保护光悦后，赖光四人便兵分两路，在三日月的“武运昌隆”与小狐丸的欲言又止中分别④。
战国时代的日本由于饱受战争冲击，物资贫乏，人丁衰败。尽管赖光等人还处在本阿弥家居住的富人区周边，但却明显可以感到与平安京之间的差距。
赖光叹了口气，举头看向皎洁的明月，感觉已经开始思念留守京都的博雅和赖信。
髭切似乎感受到赖光的沉默，开口想要转移赖光的注意力：“我刚刚与绿丸讨论了一下，大致想到弥勒家所持两振刀剑的名姓了。”
“是膝丸不是绿丸，还有是本阿弥家，”赖光揉了揉眉心，“算了，所以你们得出的结论是？”
髭切笑了笑：“弥勒，不，本阿弥光室生平最出名的事情便是鉴定了两振粟田口吉光的杰作。一振被认定为价值五百金的秘藏子；另一振则是由于烧崩的痕迹，估价仅有七千贯的乱刃。”
随着髭切的声音落下，街道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位身负重甲的武士。武士腰间缀着两振短刀。
髭切手指抵在嘴唇上，笑盈盈的看向赖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振刀便是粟田口家的信浓藤四郎，以及后藤藤四郎。”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本阿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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