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要向导不！》关耳王策

41、041

　　带着扳指的手挥了挥，唱着秦腔的女子便闭了嘴，乐师们也都安静了下来。白煜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宗祖。”纪先念弓着身体将信封给他。

　　这是白煜的规矩，无论时代发展成什么样，白煜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习惯来，而且在白家没人敢忤逆他，家主白建勋的父亲不敢，白建勋更不敢。

　　白煜伸出保养的宛如十六七岁少女的手指来，将信封捏到了自己跟前，摊开在黑猫的背上。

　　“又是如此！”陈述的口吻淡淡的。“让他们把白婷带回祖宅吧，罗马那边我亲自走一趟。”

　　“嘶、”
　　白煜刚要放下书信，却被纸的边划破了皮肤，一丝红色血丝渗了出来，滴落在纸上。

　　他漫不经心的抹掉那道细小的血痕，将带着一小团血滴的信纸扔进了湖里，信纸一点一点撕裂开来。而纪先念看到，平静的水面上渐渐泛起一圈一圈涟漪，涟漪荡漾开来，信纸渐渐的不见了。
　　“别浪费了。”白煜说着，眼神迷离，不知道望向何处，对何人对话。

　　山新镇。

　　冉野推着个小车子，车上堆满了生活必需品，在喧闹的集市上逛来逛去，冉康手里拿着个棒棒糖，一边舔，一边看冉野再跟别人砍价。手腕上拴着个绳子，绳子另外一头挂在车子上。

　　冉康皱着眉头，看着白色的小蛇，冲着一只白色的小松鼠不爽的吐着蛇信子。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而它们一个缠绕在冉野的手腕上，一个蹲在小车子上。
　　他们好像都在争夺自己的爸爸。
　　可是爸爸却都看不到他们。

　　条条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可是那只白色的小松鼠明明是上个星期晚上才出现的，他本来以为早该跑走了，可是第二天在他爸旁边的枕头上做了窝，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一团，结果整整一周，冉康都说那只松鼠没走。

　　这回，条条可不干了，气哼哼的，不断的冲白色的小松鼠吐信子，几次都要上去咬白色的小松鼠。

　　冉康哇哇的一大早叫，被冉野拍了一顿屁股。
　　“条条又要咬框框了。”

　　砍价砍得的正欢的冉野，忽然捂住冉康的嘴巴，这孩子从上个星期开始嘴里的小动物从一条蛇，多加了一只松鼠。问题是这小子还给松鼠起了个名字，叫框框。

　　冉野一把把冉康拖到人少的地方：“不要在人前提到条条框框，听到了吗？”
　　冉康对对手指，不情不愿的听话了。

　　冉野一看买的东西也差不多，就拉着冉康离开集市，到了镇上卫生所。卫生所是两层建筑，一楼是药店，二楼才是看诊的地方，此时是中午休息的时间，王德川之前嘱咐过冉野，尽量中午过来趟，给他把把脉，或者是抓点补药。冉野当时有点为难，但是比起西药，冉野却更信任中医，，他的身体似乎对中药有种独特的偏爱。

　　有意思的是他虽然不能吃油腻的鱼肉，却可以吃中药。甚至是有些西药他的身体也拒绝吸收，但是对中药却完全不抗拒。

　　不过说到不吃肉，他从小就不吃肉，吃了就吐。后来做了部分胃切除手术，就更不能吃了。

　　冉康坐在外头的木头凳子上，晃荡着小短腿，隔着一到屏风，冉康看不到里面。但是他能隐隐约约听到爸爸说话的声音。
　　咣当！
　　王德川不甚推倒了桌子上的台灯，他一边收拾一边高声骂起冉野：“我看你TM就有圣母病。”

　　冉野不想跟疯子解释:”“我走了，你到底给不给抓药。”

　　“抓抓抓抓抓！药死你得了。”王德川大声嚷嚷。

　　冉康在门口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愣了一下呼通从椅子上蹦下去，举着小拳头就往里冲，冲着冲着却发现跑不动了，冉野用尽全身力气才拉住冉康衣服领子：“你干爹在开玩笑呢。”

　　王德川大声说道：“你得看着你爹，你爹圣母病不轻。”

　　冉康左看看右看看：“什么是圣母病。”

　　“就是....人家把你卖了，你爹还乐呵呵给别人数钱。”王德川把碎了的灯泡扔进垃圾桶。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冉野耸耸肩，词不达意，胡乱形容。
　　“咱们小学语文老师是水管工顶替上来的，所以你脑子水特多，就你这破身体还去给人家捐造血干细胞，你怎么不干脆把你骨头都给她。顺便把脑子里的水放放....”王德川一连串说的，冉野都怼不过来。

　　冉野拎着王德川给抓的几味药，出了诊所，冉康盯着站在冉野肩膀上白色的小松鼠问：“你会把我卖了？”

　　冉野没想到冉康会这么问，见小孩子问的这么认真，冉野不好在继续开玩笑，他摇摇头：“不会的。”

　　“真的？”冉康还挺高兴，抓着条条晃了晃。
　　冉野“毕竟，赔钱的东西，谁会要呢。”
　　冉康：“我哪里赔钱。”
　　冉野“你哪里不赔钱。”
　　冉康：“我......”
　　冉野继续：“ 看，你自己也说不出来。你吃，喝的，穿的，用的，哪里都要钱。”冉野信手抽出根烟来，此刻有种恶劣的快感，能看到跟某人有点像的那张脸憋屈的样子，被王德川怼的不爽感，顷刻间消散没了。
　　冉康“等我长大了。”
　　冉野“赔的就更多了。”r

　　冉康看看自己的肉乎乎小手，不想跟冉野说话了。
　　“大坏蛋。”
　　“我不坏，怎么有你。”冉野吐了一串烟圈，冉康跳起来去拍。
　　“咦？你怎么坏的？”冉康忽然好奇，他爹怎么个坏法。

　　冉野差点给一口烟呛住：“你小子！这话就是你妈能说，也不能你说。”
　　冉康似乎忍不住了，冉野竟然会主动提起他的妈妈。
　　“我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问把冉野问住了，看看冉康，这小孩已经有他腰那么高了，总要有长大的一天，这问题肯定还是会问的。
　　“你妈吗？其实.....是个大美人，身材好，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其实除了脾气烧包，自恋，不正经，轻浮以外，人还是挺好的，重要的是有钱，对你爹出手大方，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不用其他方法。”

　　“那妈妈去哪里了？”
　　“他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那你还说她好。”
　　“她好看。你爹我就是看上她那张脸，还有钱了。”
　　冉康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他开始有所怀疑。
　　冉野抽完了烟，熄灭了烟头丢在一旁破旧的垃圾堆里，可是烟蒂却从垃圾堆里滚了出来。

　　父子俩推着小车子，搭了一辆摩的，冉野把冉康抱在胸前，冉康抱着东西，条条在冉康眼皮子低下钻到了袋子里，框框想进去，却被条条一个劲的吐信子，于是只好在冉野身上绕了一圈，钻到了冉野衣服后面的帽子里。

　　冉野只觉得帽子轻微一沉，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冉康小嘴巴一捂，笑起来。
　　冉野觉得有鬼，帽子里一直有点沉好像有什么东西。

　　随着摩的一路沿着崎岖的山里前行，终于到了不能前进的地方，自己先下来付了钱，又把光看他帽子的冉康抱了下来。直到摩的司机走了。
　　“怎么回事？”冉野问。

　　“框框在你帽子里面。”冉康回答。

　　冉野揉了揉额角：“刚才的烟蒂从垃圾堆里滚出来，也是它弄的”
　　“嗯，它喜欢爸爸。”
　　“它现在还在我帽子里吗？”冉野问。
　　“在。”
　　冉野的手立即往身后的帽子里掏。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冉野浑身停顿住了，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触感格外的清晰。
　　“爸爸，它被你吓跑了。你小心别踩到它，它又回来了，蹲在你脚边。”冉康的目光落到了冉野的脚边。
　　冉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剁了几下地面，希望能吓跑那个小东西，别踩到它。但是他还是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
　　而他只能拉起冉康的手继续往前走。

　　此时的小院子里杂草已经清除干净，有两个同村的人正拿着尺子在丈量房子的尺寸。

　　那是冉野在镇上找来，盖房子的村民，过几天这里就要拆了。
　　“叔叔。”冉康脆生生叫道。
　　“哎。”王德阳从梯子上爬下来，角落里一蹲在地上玩的小男孩也跑了过来，看到了冉野。躲到了王德阳身后。王德阳把小男孩拉出来。“我儿子，王优优没人看，他妈回娘家几天，今天带过来。来叫冉叔叔。”
　　“冉叔叔。”
　　冉直接拿出几十块钱就塞给了小孩。王优优看着比冉康大上几岁。
　　“你干什么。”王德阳道，跟冉野客气了一顿，还是把钱装了起来。接着也掏了几张毛爷爷递给冉康。这回冉野倒没客气，直接让冉康收下了。
　　王德阳笑了笑，这个冉野还是跟哥哥们贪小便宜。

　　不到片刻，冉野就发现王优优拉着冉康跑到角落里玩了起来，俩小孩煞有介事的挖起了土。冉野进房间冲了些茶水端了出来。

　　“这个土坯房也要拆？你决定了？”王德阳把尺子收了起来，指着一侧的明代的土坯房。
　　“拆了吧，留在这里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冉野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
　　王德阳上前摸了一把落漆的木门：“这木头来头不一般，我在城里干了不少装修，贵的便宜的都做过，这木料却从来没见过。总觉得....你应该找懂的人来看看，如果真是明代时期的木头，光是门就值不少钱。”

　　“你没见过？”冉野疑问？

　　“冉野，你觉得像不，你看门框上的雕刻。”王德阳也是跟冉野王德川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同村的大家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