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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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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她最近下地摔了腿,动不了,她儿女都在城里发展,身边没个人照顾。我就经常来看看。”王川是王家村土生土长的孩子,大了冉野七八岁,冉野刚跟着养父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王川,后来王川考上了省城的医科大学,村里人谁都不觉得王川能回来,可王川在省城医院实习一结束,就回到了镇上,现在成了镇上卫生所的医生,十里八乡有点病灾的都好找王川。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个正经医科大毕业的硕士,实在太难得了。
看到对方跟自己爸爸这么熟悉的样子,冉康接着就甜甜的叫了声:“干爹!”
“哎!”王德川爽快的应了下来,接着就从口袋里摸出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来递给冉康。
“谢谢干爹,我不能要。”冉康表视拒绝。
“我该不该跟你客气?”冉野问王德川。
“得跟我客气。”王川递给冉康,冉康看看冉野,说什么都不要。
“拿着康康。”冉野笑起来,拍了拍王川的胳膊。
“这就对了,冉弟。”王川坐下来,冉野从行李里翻出两瓶屈州老窖,放在王川跟前。
“怎么样,够意思,川哥。”冉野道。
王德川看着酒,立刻收下:“以后不走了,在这有什么打算?”
冉野问:“这附近旅游业怎么样,我看那瀑布.....”
“得,你问道点子了,这附近旅游业吧,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你想干点农家乐,养活冉康问题不大。我给你参谋下镇上的房子?”王川接着就拍开了泥封的酒坛子,一股白酒的香气飘了出来。
“我手上这两年存了点钱,但是也不多,打算就在院子里改建下房子就开张。。”冉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王de川扇了扇瓶口,吸着白酒的香气道:“你刚回来,大概还不知道,前阵子,镇上有人在山里失踪了。最近就更不景气了。”
“你们搜山了?”
“搜了,没找到,不知道是掉悬崖下面了,还是怎么找,就知道那两个年轻人可能在古村落的遗址休息过。我们去的时候,还有失踪游客留下的包装纸。”
“多久之前的事情。”
“就一个月之前,你说像不像小时候,考古队的事儿?”
“说不定就是遭遇泥石流了呢,你还真信老人说的有山鬼吃人”冉野觉得一个医生怎么还这么迷信。
“可谁也说不准没有啊。”
“泥石流埋得的太深了,其他人没办法。”冉野说着。
王德川跟他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哪些是都摸不见看不着,反而是冉野在六年前回到了镇上,找到他的时候,给他世界观好一个颠覆。
冉康捧着杯水,放在王川面前。
王德川看了眼手机道:“我也好走了,卫生所还有别的事,有事一定记得找我,老弟。”
冉野把人送到门口,看着王川骑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消失在狭窄的小山路里。
傍晚的时候,两座瓦房,,基本都已经收拾妥当,冉野去厨房拿王川送来的东西做点晚饭的时候,冷不丁目光又落在对面的明代尼胚房里,厚重的木门连个裂缝都没有,只有起皮快要剥落的漆。房子阴森森的,杵在这里,总让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冉文武只让他不要打开,却从没告诉过他里面有什么。
但是既然要决定改建这里,总不好就这样一直放着。
晚饭是蛋炒饭跟白粥,冉野喝自己的粥,冉康吃自己的蛋炒饭,随着太阳的下落,天色越来越暗,一只灯泡,上面遮盖着一层纸,昏黄色的光亮了起来。房间外面黑漆漆的,树叶在被风吹得的沙沙作响,冉野总有种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漆黑的密林里,好像有无数的生灵在注视着他们,议论着他们。
各种动物诡异的叫声伴随着密林的窃窃私语,闯进房间。
冉康吓得一个机灵,钻到了冉野的怀里,攥着一团空气:“爸爸,你看条条它都吓得瑟瑟发抖了。”
冉野此刻觉得,没有再比冉康更恐怖的了。
咔嚓!一声!好像是人在动门栓的声音响起。
冉野多穿了件衣服,让冉康在屋子里等着,他拿起一根棍子,拿手机当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推开屋子的门。
沙沙沙沙!嘁嘁嘁嘁嘁!
细细碎碎的声音夹在一阵阴冷的风里,瞬间从冉野身上刮过。
冉野打了一个哆嗦。
之后四周完全归于平静。
风也消失了。
“谁!”
“谁在哪里!”
冉野一连喊了两声。
却传来远处两声狗吠,
咔嚓又是一声,似乎有人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冉野的心崩了起来。
冉野的手机背后的灯,将整个院子都照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
冉野稍微松了口气。
拿着手机,刚转身。
有着尖牙小孩的脑袋忽然出现在灯光照射之处。
冉野吓得手机一扔。
“你肩膀上有只白色的松鼠。”
冉野一摸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浑身一哆嗦。
“爸爸,真的就在哪里。”冉康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冉野在没别的心情,把冉康捞过来朝着小屁股就一顿打。
打的冉康哇哇直叫。
冉康跟着冉野回了屋:“是有只白色的小松鼠,但是很快就跑了。”
冉野阴着脸:“白色的松鼠,还绿色的松鼠呢。”
“真的爸爸,它喜欢你,但是条条把它恐吓走了。”冉康睁着圆乎乎的大眼睛非常认真给冉野解说
“快闭嘴吧”冉野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不然他又想拿起棍子来,好好教训下这个毫不知觉吓人的熊孩子。
“爸爸,它在窗台上看着你呢。”冉康看向窗户又补了一句。冉野一身冷汗接着冒了出来,他摸摸的举起来的小竹条。
“闭嘴!”冉野有些忍不可忍了。
看到那条高高举起的小竹条,冉康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冉野收了冷汗,对冉康招了招手,冉康窜到了冉野身边,冉野捧住冉康的的脸,掰开了他的嘴巴,看到了那些比一般孩子略微突出的犬齿,仔细看,当真是一般人要尖锐的多,仿佛能轻易刺破的人的皮肤,刺进人的血管之中。
冉野松开了手,他的两只手扶着冉康的幼小的肩膀,小孩似乎还意识到不到自己跟一半的孩子不一样。
“爸爸。”
“走,给你烧热水洗洗澡。”
哗啦温热的水,从冉康的的脑袋浇了下去,冲干净了冉康头顶上的泡沫,冉康还不忘拿着条条在水里玩。冉野透过水的波纹再次确定,那东西真的存在。
看着水里跟冉康玩的愉快的异常的波纹,冉野取来浴巾,把冉康从水里整个抱了出来,冉康依偎在冉野怀里,没多久,就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被冉野放进被窝里,全身上下又被擦了一遍,也没有醒过来。
冉野半靠在床边,冉康翻了个身习惯的窝到了冉野身边,两只肉乎乎的小胳膊圈住了冉野的腰,睡的更沉了。
冉野撩开冉康的软软的头发,在小脑壳上亲了一下,冉康仍旧闭着眼没有反应,冉野才又轻又慢的拿开了冉康的手,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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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桌前坐下了,借助昏暗的光线,冉野找出自己的眼镜带上,从行李里翻出一本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记录着,他的每一笔主要的收入与支出。前面的笔记本已经用掉了大半,笔记本是从六年前就开始用的,一直用到了现在,只是中间有一部分似乎杯水泡过,变得皱皱巴巴,但是冉野舍不得扔。
笔记本的封面裹了一层金箔的真牛皮,边角都极为精细,封底有这本本子的手工制作者的署名,内里很多页面都有精美的手绘插图。翻过被水浸泡过晕开了的插画,冉野反复摸了又摸,这是本价值不菲粉本子,是每年只针对贵宾,黑卡成员的限量赠品,即使不懂奢侈品的冉野,也曾经在某本电子刊物看,看到这本本子的介绍。
其实,是他先看到,感叹了句:“一本本子这么贵的时候。”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本子已经出现在他的床头。
冉野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翻到崭新的一页,开始盘算着要重新整修这里需要花费多少开销。
浙江,西子湖畔,柳树垂杨之间露出一角琉璃飞檐,红色木柱。
穿着唐装打服的青年,快步穿过弯曲的石子路,汉白玉的回廊,绕过一座中式庭院,在一座凉亭前,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凉亭里太师椅上,躺着一个闭目的人,带着扳指的手指,随着亭子另外一侧唱着秦腔女子轻轻和着拍子。另外一只手轻轻摸着一只趴蝮在他腿上的一只黑猫。
青年稍微抬头看向两侧背着手跟他身着一样衣服族人们, 弯下了腰。
纪先念走了过来,青年把手里的信封交给了眼前这位头发花白却身体健康的老人。
纪先念两只手捧着走到太师椅跟前,把信封递了过来。
带着扳指的手挥了挥,唱着秦腔的女子便闭了嘴,乐师们也都安静了下来。白煜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