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何处是归途》端木遥

50、逢遭巨变怨难平(一)

　　“万宝斋”总楼端木府被火焚毁的消息在短短数日之间引起轩然大波，随着端木府废墟中数十具被烧焦或者尚未烧焦的尸体被发现，端木无忧灭府嗜兄的消息随之不胫而走。

　　一时，各种传说纷沓而来，与端木府相距甚近的卞京，无论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人士，更是猜疑四起，议论得热火朝天。

　　天子脚下，出现如此惊世大案，朝野震动，宋太宗立刻授命掌管大理寺的李逸之彻查此案，一边派人搜捕端木无忧，追捕数十日，竟不见其人——端木无忧却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端木府一案，虽然未有人见其犯案过程，但凶手残人害命手段之凶残，杀人放火行径之心狠手辣，实在让人胆颤心惊，又观端木无忧平日待人接物无一不是上上，此事若真是端木无忧之所为，未免太过可怕。

　　端木府之外几百里。

　　洛阳。

　　玉门山庄。

　　当手下傅小舒将万宝斋总楼端木府被毁端木无忧失踪的消息传给玉莲渚的时候，玉莲渚一个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檀木雕花的椅子上喝茶，闻之扑哧一下将刚喝到嘴里的茶叶水一股脑儿全部喷在了傅小舒的脸上，“咳咳……小傅，你说什么？”

　　傅小舒平静的擦去被自己主子喷了一头一脸的水，将江湖上传得惊悚沸腾的传闻，官府的动向以及京中百姓的猜测无一不细的说了一遍。玉莲渚伸出一只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臂，鼓起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嘴巴大得几乎合不拢嘴，“啊？”

　　“砰”的茶杯摔落地面，玉莲渚一个感叹叹出，猛地又松开抓住傅小舒手臂的手，来回在房里踱步，“啧啧……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当时我以“泊蓝骷髅”为由，欲用皇帝之威牵制端木清鸿……哎呀！”玉莲渚突然一声惊叫，傅小舒仍旧平静的看着他，不以为意，显然对他这一惊一乍的表现已经习惯了。

　　只见玉莲渚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看来这次我是大错特错……端木狐狸千算万算总是算漏了一步……啧啧，这死端木清鸿，非要将自己人拼得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才可么？哈！”他又在屋里转了两圈，突地定下神来，拖了把椅子，对着傅小舒，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啧！如此煞费心机，风雨楼啊风雨楼……居然连皇帝老儿都扯进来了……小傅……”他突地扯起嗓子喊了一声面前的人。

　　傅小舒站得规规矩矩的听他说话，也不觉他说的颠三倒四主次不全，甚是有耐心，玉莲渚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低瞬睁大眼睛看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傅……我要离开玉门山庄一段时间……嗯……万一我爹问起来，你就说我心情不好跑到武夷昆仑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找某某世外高人江湖前辈谈书论剑去了……”说罢人如一阵风，已然不在屋内。

　　风雨楼。

　　赵阿昭背对着风雨芹心平气和的听完近日来市井江湖中的传言，半晌不说一句话，风雨芹站在他背后，对他的沉默同样以沉默相对。隔了好一会儿，“我那好友玉骨最近如何？”赵阿昭倏地问出一句话，“去过端木府一次……”风雨芹站得笔直的回答，“但抵达时端木府已遭焚毁。”

　　“哦？”赵阿昭横袖一拂带起清风一阵，挥手示意风雨芹退下，自己却信手徒步走到与秋玉骨下棋的棋盘旁边，缓缓坐了下去。时夜正黑，天空星棋罗布，颗颗星子纵横交错，星星连行，子子成串，恰似这棋盘上白子黑子，明断暗牵，暗断明连，纷乱复杂，变幻万千，正是上次秋玉骨因故离去而留下的那盘残局。

　　俯身看着满盘白子黑子，赵阿昭拈起一枚黑子往一星位上一靠，“玉骨，虽说你让我赢，但说归说，这般赢法，实在是有点自欺欺人，我不能当它是真……”眼睫微微向下一搭，转瞬抬起，望着璀璨的星空笑得冷清而优雅。

　　好几日未有见到好友，很是怀念，不知他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