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焰钢同人 繁华之乡的战场。》一世芳华/

7、第七章，绝望的空间。

　　第七章，绝望的空间。

　　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色空间，脚下仿佛没有泥土，头上也好象没有天空。
　　其实地面和天空都是存在的，灰白色的地面，灰白色的天空。
　　这是一片奇特而诡异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物质。
　　接近绝对的空虚和寂静，无形的压抑充盈其中，无限膨胀。
　　在灰白的天与地的边际，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
　　黑点运动着，缓慢接近，体积放大，渐渐显出人的形体来。
　　黑色的军大衣衣角掀动着，大衣的主人正在焦急地奔走。
　　“爱德——”罗伊向着空阔德空间呼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听到有回音。
　　声音笔直向四面传播，直到声波完全泯然于空气，没有出现曲折。也就是说中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空间啊？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这到底是哪里呀？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一向沉稳有度的军队上校罗伊·马斯坦也开始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了。
　　实在不能忍受，一个人在这种空白的世界里行走是会发疯的！人的心理和身理都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忍受这种虚无的压迫和折磨的程度。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罗伊很没有风度的开始骂人了。“人造人，还没死的话就现身滚出来吧！”
　　人造人虽然是还没死，但是倒也没有要滚出来的迹象。
　　“爱德华！钢之炼金术师！豆丁！”
　　“你叫谁是豆丁呀？！”
　　还是最后那句话有用，马上就有人回答了。
　　“？”罗伊扭头，就看见一边的天际处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点。
　　在一片灰暗惨淡的色彩世界里，这种艳丽的红色就像一团星星之火在跳跃，快速接近。
　　完全是强烈暖色调的金发金眼，和大红色外套包围的爱德华·艾尔利克，几乎要令罗伊已经适应了灰白度的双眼感觉到刺痛。
　　这是种让人感到热烈奋发和希望不灭的色彩。
　　“钢！”罗伊立即表现得很高兴，迎上来，问得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活着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爱德华一张脸黑黑的。“真是的，竟然说我最介意的话！要不是在这个地方，我早就揍你一拳了。”
　　“啊......我收回。”罗伊摸着额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是不是地狱？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才到的这里？”
　　“......”爱德华两只眼变成了扁豆状，奸笑着说：“要不要我揍你一拳试试看你有没有感觉？”
　　“......不用了。那么，”罗伊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还想问呢！”爱德华伸出手指，指着身后来的一方说：“我从那边走过来的，走了两个多小时。很广阔，除了你以外，我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东西。完全是一片空白。”
　　“......你拿我当东西吗？”罗伊脸上黑线。“我也是呢。这个地方除了你和我，好像找不到别的东西了。”
　　“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爱德华的眼中发出一种很异样的光，看着罗伊。
　　“嗯？”
　　“从你醒的时候到现在，你有用过火焰吗？”
　　“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和炼金术有关的？”
　　“......”罗伊狐疑地看着表情十分认真的爱德华，确定他一定事发现了某件不同寻常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爱德华呼出口气，脸上挂着几点冷汗。“希望只是我一个人而已。不然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
　　灰白的地面，不可确定其构成物质是否是泥土的平面。
　　忽然，一声响亮的响指声向着地面打出。之后一切又恢复宁静，什么也没发生。
　　“......”罗伊维持着沉默，但是脸色已经掩饰不住地开始变化了。
　　“......”爱德华蹲在一边，确认似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但并不吃惊。
　　罗伊又接着打了三四个响指，白色的发火手套用力地摩擦。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一点火星的影子也没有出现。
　　“......什么也没有啊。”爱德华失望地说。
　　“怎么会这样？！”罗伊大惑不解地看着手上的手套，手背上鲜红的火焰炼金阵标志一如既往地显眼。
　　“手套并没有破损，却不能发动炼金术。这种事以前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果然是这样。”爱德华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奈地笑道：“我刚才在那边也试了很多次，完全不能使用。跟上次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上次？”
　　“啊。”爱德华点了点头。“就是上次在中央地下室，和人造人的父亲大人动手那一回。父亲大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我和阿尔的炼金术都不能发动。”
　　“......竟然可以做到这种事？”罗伊不可置信一般地看着爱德华。
　　“还不只我们。后来才知道在那个时间里，整个中央的炼金术师都不能使用炼金术。”
　　“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很多炼金术师还一度出现恐慌。”罗伊一脸凝重的面上，露出一个很勉强的苦笑。“有这种力量，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啊，人造人的父亲大人？”
　　“不是人啊。”爱德华站了起来一只手摸着下巴，思考着说：“大概，就是所谓的超越神的存在吧。”
　　“你是说我们一直都在跟神做对吗？”
　　只是这种说法，就已经让人感觉高不可攀了，简直就好像痴人说梦一样毫无胜机可言。
　　“炼金术师是科学家，一直以来不是都是跟神作对吗？但是我们却是这个世上最接近神的人。”爱德华陈诉地说。
　　“虽然这么说，”罗伊摇了摇头，皱眉道：“那你想怎么跟人造人的父亲大人作对？”
　　“这个，这个嘛......”爱德华一头的汗，“总会有办法的吧。”
　　这句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你是在自我安慰吧？”罗伊指出了他的心思。
　　“啰说！！！现在是他们在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又没有选择！”爱德华的脸有点红。
　　“那你有什么办法？”罗伊揉着被震得轰响的耳朵。
　　“......”
　　爱德华的脸上爬着几点“井”字。“对了！先离开这里，至少要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啊！？”他的头上突然闪了一个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出来多久了？得赶快回去才行，阿尔会担心的。”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罗伊的脸瞬间沉下来。
　　看来要说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的头脑聪明，还不如说他根本就不分主次缓急。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担心那些根本就是细枝末节的事。
　　罗伊转过身，看着眼前这片诡异的灰色空间，神情严肃地说：“这个地方不寻常，简直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另一个世界？”罗伊的话引起了爱德华的共鸣。
　　他早就在怀疑一个问题了，只是认为很没有把握，就一直没有提起。
　　“你也这么认为的话，”他猜测似地说：“大佐，这里可能是门的里面哦。”
　　“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罗伊也有种要僵住的感觉。“你是说......”
　　“上次我和林被古拉特尼吞进肚子里，那家伙的肚子就是一道门。那里和这里有很多相像的地方，空间都非常广阔，没有边际也没有出路。这里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时候很相似。”
　　“等等。”罗伊提出了疑问。“你说门，真理之门不是只有一道吗？”
　　“真正的门是只有一道。不过据恩维那个家伙说，古拉特尼是父亲大人仿造真理之门制造的，是个失败的作品。”
　　爱德华无意识地用手指勾着侧脸，尽量将自己的思维打开。“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也许父亲大人仿造的真理之门不只一个，说不定这里也是一个失败的门。而且看起来确实很像。”
　　“......仿造真理之门啊......”罗伊已经有种好像危言耸听的感觉了。“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我见过真正的门。”爱德华脸上露出一副相当厌恶的表情。“门在纯白的空间里，还有一个相当令人讨厌的混蛋，自称是真理，神什么的。古拉特尼的肚子里是一片黑暗的血海，据说是夹在现实和真理之门的空隙。”
　　他伸手指着眼前一片灰白的空间，说：“这里的颜色和古拉特尼的那个相比，已经很接近真的门，而且也没有其他的物质。相似度很高哦。这里如果真的是失败的门，离真的门也一定很近。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他思索着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
　　“哪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在这个空间里不能使用炼金术呢？”爱德华把自己想到的对的错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父亲大人是在仿照真理之门吧。可是真的门那里也是可以使用炼金术的。假设这个门成功了，一定会通到真理那里的吧。真理那个家伙自称是神，可是父亲大人却可以控制炼金术的使用。那么真理对父亲大人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罗伊已经快要跟不上他的思维了。他本来就不是理论派的。“你想得真远。”
　　“哎呀——”爱德华烦躁地抱着头，叫起了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真是越想越不清楚了。”
　　“看见门的人，不是都要付出代价吗？也就是你说的门票。你就付出了你的手脚，还有你弟弟的身体。”罗伊慎重地注意用语的程度，避免伤害到爱德华的感情。“如你所说，父亲大人也一定见过真的门。那他付出了什么，又从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总感觉是很可怕的东西。”
　　继续往下推想，一种越来越莫明的不祥阴影浮了上来。
　　“父亲大人不是有贤者之石吗？大概是用那个抵消吧。”爱德华继续将推想进行下去。“可是父亲大人是拥有可以制造出门的力量的人。你说他看过真理，他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要去见真理那个家伙？”
　　“每个人都有自己办不到的事，神也不例外。”罗伊黑色的眼睛里闪耀着鹰眼一样的敏锐，说：“比如你刚说的，父亲大人就制造不出真正的门。”
　　“需要门到了要自己制造的地步，他到底想干什么呀？”百思不得其解的爱德华，忽然又双手抱头，抽风一样嘀咕起来。“想不出来啊！早知道就跟恩维去好了，那样就可以多知道点什么了。可恶，根本想不明白嘛！”
　　“......语气变了。”罗伊的嘴巴瘪成了一条线。
　　“幸好我们没有跟他们去、”罗伊表情严冷地说：“不然，我们要想平安无事地回来就成问题了。”
　　“啊啊，也许会被杀掉呢。”爱德华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突然，一个奇特的阴影从他的思维中跳出来。
　　“啊？！”
　　“你怎么了？”罗伊看着表情忽然间变化，变成了一种好像恍然大悟，又好像突然惊骇万分的爱德华，担心地问。
　　“......大佐，我，我觉得炼金术没有这么简单......”神色异常的爱德华，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了。
　　对于自己所想到的事，他自己都完全不自信。就好像一个虔诚的神教徒，忽然间去怀疑神存在的真实性。这非但有些大逆不道，甚至连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产生畏缩和恐惧。
　　“我们一直以来都相信炼金术是完美的，相信炼金术的原理可以用在这个世界的任何方面。可是......也许，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爱德华的声音越说越低了。“有些事炼金术的原则也不能解释，就好像父亲大人为什么能控制炼金术。感觉真理....就是我们认为是真理的东西，怎么说呢？好像就掌握在父亲大人的手里一样。”
　　这种说法，连他自己也不能斟酌程度是不是合适。
　　“还有......对了！还有人体炼成！”爱德华终于想起了这个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东西。
　　“人体炼成？”
　　爱德华的眼神低落下来，慢慢地低声说：“我和阿尔炼成妈妈的时候，理论上并没有错，但是却失败了。这该怎么解释呢？不只我们，还有其他进行过人体炼成的人。人体炼成的理论是完美的，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失败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在想：我们到底哪里错了？到底还欠缺什么？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检查，都找不出错误的地方。”
　　他忽然抬头，态度激烈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假设我们认定自己是正确的，那么错的就是人体炼成的理论！也许这个理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骗人的而已！”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罗伊没有再说出后面的话，那些很残忍的话。
　　“是啊。”爱德华自己说了出来。“如果否决人体炼成的完美理论，那么......哈哈。”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沉痛。“那只说明我是个笨蛋。用自己的手脚和唯一的弟弟作代价，来证明这个骗人的理论是不可能的。”
　　没有风的空间，金色的头发遮住了悲伤的双眼。沉默的时刻，沉默就是最真切的语言。
　　真相从来就是不美的，但是真相就是真相，无论有多残酷，不管有多悲哀，它都一直在那里了。不接受真相，就无法再前进。
　　矮小的少年终于抬起头，眼中的悲伤已被阳光般的金色掩去，只有满眼的坚毅，望向罗伊的脸，有些自嘲似地说了一句话：“觉得我们好像....都被炼金术欺骗了啊。”
　　“......”罗伊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过了一会，才冷冷地笑着说：“身为炼金术师，却竟然怀疑炼金术的权威。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我果然......很像似在胡说八道嘛？”爱德华黯然地低下了头。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可没权下结论啊。”罗伊闭上眼睛，淡淡道：“要说炼金术的理论，在整个阿梅斯托利斯你也是相当的权威。我可没你那么有时间来研究这些，东方司令部可是一天忙到晚啊。我一向是从事件来分析原理，和你们用原理来制造事实很不同。在我看来，”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十分温和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呃？！”爱德华意外地张大眼睛，盯着罗伊的脸，好像还不相信他会赞成自己这种零碎散乱，有头没尾的想法。
　　“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爱德华的嘴巴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说，是不是要我把好话说得不堪入耳，你才相信？”罗伊两只眼瞪着他。
　　“这才像你说的话嘛。哈哈......”爱德华舒展地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大佐，”
　　“嗯？”
　　“......谢谢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爱德华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却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才真的说出口。
　　“......”听到这句话的罗伊，反应却很奇怪。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盯着爱德华看，好像爱德华忽然变成了怪物，而且还是居心不良的怪物。
　　“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啊？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罗伊的眼睛里有一对奸诈的四角星在闪。
　　“当我没说！！！”早该知道跟这个家伙是不能说好话的，就算是好话也一定要说得不堪入耳才行。
　　爱德华已经在心里后悔不该说那三个字了，丢这么大一个脸，那个混蛋还说这样的话。真是气死人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那个“混蛋”比起来，恐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