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炎黄当立》赢鱼

11、011

　　行不行啊。

　　一提到无头龙，景之遥就开始头大——这个起源于香港的□□如今在大亚算是恐怖组织，协查的文件往其他国家发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在日本竟然还能有可以搞出大事儿的势力。
　　“日本人所谓的热爱和平到底是个什么鬼。”
　　景之遥在群里发了通知：“下周周末到横滨，少来一个我打断他的腿。”
　　“啧啧啧，”刘萌问：“谁惹你了，让古扬河去打他！”
　　古扬河罕见地发言：“阿遥不让。”
　　“……遥大大在三高待得不开心，我看到她给大使馆发的邮件了……”崔彤神出鬼没地来了一句。
　　“王八蛋你黑进我邮箱了？！”
　　崔彤随即装死不再说话，而还在西南的何淼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我看二遥妈已经准备跟你在横滨促膝长谈了，嘻嘻。”
　　“……遥大大我错了……”崔彤发了一张泪奔的表情：“……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景之遥：“带着你的检讨来见我，三万字。要语气诚恳，催人泪下。”
　　柏凌在大家纷纷嘲笑完崔彤后才姗姗来迟，长吁短叹：“我就跟崔彤说，最近金星逆行，要夹起尾巴做人，否则铁定有血光之灾。看看看看，不听我话的下场。”
　　“柏凌我最近吃得可多了，帮我带点你那减肥药。”刘萌岔开了话题：“多带点。”
　　柏凌说：“减肥药吃多了不好姑奶奶，要不我换健胃消食片儿给你吧？”
　　刘萌：“滚。”

　　群里面热热闹闹地在讨论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气氛则在何淼把二遥最近的照片放上来的时候达到了最高。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看起来一脸呆样，正挂在树上甩尾巴。
　　刘萌：“萌死啦！早知道我就一起去缅甸和你们一起养！”
　　崔彤：“……养得下来吗？不会中途被你吃掉么……”
　　刘萌：“等着，等你来日本之后约架约起来！”
　　崔彤哭天抹泪地求饶，说自己现在检讨都不知道怎么写愁死了。其他人纷纷幸灾乐祸，而何淼则单独私聊了景之遥。
　　“二遥妈，我爹跟我说最近布兰奇在日本活动得挺厉害。”何淼问：“又听说无头龙要动一动，你觉得这次算个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景之遥敲敲桌子：“虽然日本的戒严和大亚比不了，但是讲真，被这种不入流的组织搞得动荡了，日本也就可以弃疗了。”
　　“哈……是吗。”何淼有点遗憾：“我还想见证下日本的风云变幻呢。”
　　“等我们离开日本再怎么风云变幻都无所谓，在日本的时候就算了。”景之遥说：“毕竟魔法输出和其他指数顶多也就是未封印时的三分之一，真出了事儿不好办。”
　　“说是这么说，可是二遥妈我觉得再怎么出事儿我也不怕。”何淼伸了个懒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万一有什么我就往你裙子底下一钻哈哈哈……”
　　景之遥将何淼拉进了黑名单，三十分钟后又把她放了出来。
　　“我要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截图给扬河。”
　　“我错了二遥妈QAQ”何淼泪目：“你知道我最怕那个黏着系尾行狂了QAQ”
　　成功恐吓了何淼之后，景之遥也顺着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何淼聊着最近大亚内发生的事。
　　“所以说布兰奇本来想在北平闹事，结果被朝阳区群众摁在了故宫门前么。”
　　何淼说到这个就乐：“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看到新闻里跳广场舞的大妈纷纷蹦到布兰奇身上，然后还规律地向下压就忍不住哈哈哈，广场舞大妈简直棒死了我退休之后也要去跳啊哈哈哈……”
　　景之遥勾起嘴角：“看来当初和父亲建议将魔法普及出去还是没错的。”
　　“是没错啊，现在大亚提到魔法师都很尊崇。嘛，毕竟我们东亚本身对魔法这东西就有浓厚的文化渊源，群众也是很容易接受的。但是我不明白，二遥妈，你为什么不跟将军说说推广这件事呢。”
　　“我倒也不是说不想推广，只是何淼，你真的觉得魔法像别人说的那样，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影响吗。”
　　“我不觉得啊，”何淼很随意地得出了和主流不相关的结论：“反正我们炼蛊的都短命，毕竟走得是魔道。至于刘萌和柏凌他们两个我也没觉得学习魔法对他们全然只有好处，不对，相比之下我觉得好处多与坏处。”
　　何淼一点点举例：“你看啊，刘萌不得不一直吃吃吃否则容易没命，柏凌学道家天天要夜观星象白天还魔障了一样炼丹，作息不稳定一脸肾虚的样子。崔彤我就不说了，你看看古扬河，稍微离你远一点久一会就要满世界乱蹿找你要不就暴走……吁，说到这里，我都觉得搞魔法干什么，老老实实地冷战玩儿军工不行吗？”
　　“玩儿军工军费开支很大的……”景之遥叹了口气：“还有我其实问的是，你觉得魔法输出之后……”
　　“哦你说这个，那肯定也有啊。你懂得，被我下蛊搞死的人埋到地里那片地200年都长不出草了。”
　　是啊，是这样啊。
　　“所以有时候，我能够理解布兰奇的担忧。还有魔法宣传的导向从精英化到大众化会使人对魔法的态度从仰视到平视甚至是俯视，而后两个态度一旦形成，想要轻易地改变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也是……不过二遥妈，你现在这个苦大仇深的态度，是在日本发生了什么吗？”
　　“有点不愉快。”景之遥皱眉：“不，是很不愉快。”

　　她和何淼发了一肚子牢骚，等到最后说完一身轻松，畅快地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晚霞很是璀璨，而景之遥靠在窗边，看向窗外，不自觉地对着外面的景色露出了微笑。
　　“景桑~下午好~”
　　路过的妹子有人认识她，对她挥了挥手。景之遥估摸着这是中意古扬河的少女，于是也挥挥手。
　　“下午好。”
　　“我们要去散步，一起吗？”少女发出了热烈的邀请：“大家约好去吃关东煮的。”
　　“既然一起约好了我突然加进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一起说说扬河君的事情吧！”
　　……果然。
　　景之遥出门的时候静了静。
　　时代是不一样的，为了融洽大家的关系，即使要用男色手段也必须一往无前。
　　一切为了大亚联盟！
　　然后为了大亚联盟，景之遥几乎将古扬河卖了个干净。

　　带着一身关东煮的味道，景之遥捧着买到的花，开开心心地和姑娘们道别。彼时校园内已经没有多少人，她漫步在宽阔的大道上，难得赞美起了日本。
　　虽然地方小但路还是挺宽的，果然再穷不能穷教育。
　　一边哼着歌一边这么想，景之遥走了回去。在宿舍楼下已经亮起了路灯，而门口的路灯旁，站着让她心情一直不太好的那个罪魁祸首。
　　“原来是一条君。”景之遥欠欠身：“晚上好。”
　　“景桑。”
　　少年穿着私服，看起来阳光元气得多：“出去玩了吗。”
　　“嗯，”景之遥礼貌地简单地回应着：“时间不早，我就先……”
　　“抱歉占用景桑的时间，我能不能和景桑……单独谈谈。”
　　“不可以。”
　　“诶？”
　　“我没有什么和一条君需要在这个时间单独谈谈的话题和必要，以及我现在有点累，所以希望尽快休息。”大亚少女抬抬眼皮：“可以吗？”
　　看似是征询他的意见，可是口气却实打实地表现出了不耐烦，而这让夜晚还在等她的人更加不安。
　　“我其实……”
　　“借过。”
　　路灯下的景之遥像是娃娃一样苍白，并没有多余表情的脸漂亮得不像人类。毫无烟火气的眼睛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地用语气表达了拦下自己的人的不满。
　　“我不想让景桑就这么误会我，所以想好好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她退后两步：“我房间外的监视魔法？一条君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行动？不需要，我很理解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两个国家刚刚恢复交往没多久，互相并不信任，所以就算是监视魔法也好，还是一条君周到的保护也好，我都将其是做理所当然——这是我早在来到日本之前就已经做好的准备了。发生了是正常的，不发生才让我觉得意外。在这种情况下，一条君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呢？”
　　一条语塞，发现的确是她说得那样。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她已经善解人意地全部想好了。可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很不对。
　　“我并不把景桑当做敌人看待。”他解释：“我觉得我和景桑并不是看管和被看管的关系。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我同意，所以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
　　棕毛少年沉默着不肯让开，这让景之遥简直一阵怒从心头起：“一条君，我的耐心有限，如果还想说什么的话请快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景桑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我。”
　　哈？
　　景之遥觉得有点可笑。
　　“一条君，理解虽然是理解，但并不代表我对此喜大普奔好吗？我装作不知道其实已经有点辛苦了，可是贵方三番两次把事实堆到我的眼前还希望我乐见其成未免有点过分了吧。好吧，”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在一条君一直在照顾我的份上我可以做到最后一步，那么一条君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呢？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做好吗？”
　　少年的拳握紧又松开，并没有立刻回答。
　　看吧看吧。
　　景之遥一肚子火，觉得这种毫无外交嗅觉的家伙在一起待着真是耗尽了她的耐心，尤其是现在明显是日本这边监视魔法藏不好，又没有注意到尴尬情况出现的考量，惹得她不得不毛一次的。可是现在呢，为什么站在她面前的家伙跟一只无辜的金毛一样好像错在她不够胸襟宽广？
　　去他大爷的。
　　景之遥怒气冲冲地往大门走，却在和一条交错的时候被拽住了手腕。她重心有点不稳，立住之后抬头看。
　　“你……”
　　“抱歉，让景桑生气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但是请景桑相信这些并不是我……”他闭上眼睛：“我对景桑，其实一直……”
　　“闭嘴。”
　　空气就如同凝固了一般，仿佛都无法被吸入胸腔之中。低着头的大亚少女在夜色中如同长剑一般，周身散发的锐气几乎能展开夜风。
　　“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真的会想一想后果吗。”景之遥的眼睛是斜看过去的：“如果之前不是，那么麻烦你之后想一想吧？”
　　握着她手腕的手一僵，然后景之遥就轻松地把自己的手腕拽了出来——在被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血液终于能够流通，而她知道自己回寝室打开灯绝对看得到上面的淤青。
　　“那么一条君，”她疲倦地说：“晚安。”
　　迈向宿舍的时候，谢天谢地一条没有跟上来，否则景之遥想她一定会发火，不留情面的那种。但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有跑向她的声音。
　　“那个……”
　　她还没说完，整个人被一条拉到了原位置的几米远之外。那盆花因为猝不及防被扔在了原处，而被圈在了一条怀里的大亚少女并没有反抗。
　　在一条拿出CAD对着某个方位射击的同时，景之遥看着那盆花。原本漂亮的盆栽已经摔碎，稀稀落落的散开，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是景之遥不这么觉得。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了花盆上的弹痕，和藏在泥土中，露出一边的暗金色的子弹壳。
　　如果刚刚她被拉走的话，这枚子弹大概现在——

　　已经打穿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