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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三物可换不夜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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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何干。”何夕目视前方。
江允成也不气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君游看着何夕和江允成,摇了摇头。
木欲秋走在最后,低着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两个身披薄纱、高髻簪花的侍女提着红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不夜宫中的建筑并不奇特,来来往往的男女打扮也是寻常,不过若是仔细看,可以看出他们瞳孔里隐藏着的麻木。
何夕忽然开口道:“白天为何要点灯笼?”
一个侍女捂着嘴笑了,另一个侍女道:“因为诸位是宫主的贵客,宫中人看到这灯笼,便不会冒犯诸位了。”
何夕又问:“你们要带我们去何处?”
“我们带诸位去沐浴更衣,然后再觐见宫主。”
君游冷笑,“好大的气派。”
侍女也冷下了脸,“不夜宫中的规矩如此,诸位既来我不夜宫,便当遵行。”
江允成笑道:“姑娘此言有理。”
侍女脸色缓和,“江湖人将我不夜宫视为龙潭虎穴,但诸位若是规矩行事,自能无恙。”
“我们此来不夜宫,是有事相求,自然会规矩行事。”江允成声音低沉动听,姿态风流潇洒。
侍女心生好感,小声道:“不夜宫之中,宁得罪宫主,莫得罪冬殿殿主。”
“多谢姑娘提醒。”江允成笑如春风。
侍女将四人带至一小院,每人一间房间,房间内已备好了衣物与沐浴用品。
何夕进了房间,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屏风。他绕过屏风,顿觉好似入了女子闺房,不禁皱起了眉头,草草清洗便出了房间。
门外君游也已洗完,伫立在院中。
何夕走到了君游旁边,低声道:“这地方处处古怪,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君游赞同道:“确是如此。”
两人说话间,江允成便出来了。
江允成调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香闺?”
何夕接道:“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还在人世?”
何夕话虽刻薄,却很有可能是事实,三人一时无语。
木欲秋这时也出了房间,全身焕然一新,透着皂角的香气,不过脸上仍然戴着罗刹面具。
侍女见三人沐浴完毕,说:“诸位请随我去见宫主。”
侍女将三人引至一大殿,然后吹熄了手中的灯笼,恭敬的退下。
木欲秋的视线越过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坐在一张形状古怪的黑铁椅子上的夜飞鹊。那张椅子好似把十八般兵器融成了一炉,勉强做成椅子的样子,而椅子上的夜飞鹊手肘靠在扶手上,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
“你们来不夜宫,所为何事?”夜飞鹊声音冷淡,连眼睛也没睁开。
何夕直率地说:“我们为求不夜莲而来。”
夜飞鹊懒洋洋地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不夜莲?”
何夕答:“宫主若有条件,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为宫主办到。”
“好。”夜飞鹊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眸黑沉如夜,“我要三件东西。”
江允成轻笑,“我们只想要一件东西,夜宫主却想要三件东西,未免太贪心了吧。”
夜飞鹊冷冷的说:“要么换,要么滚。”
“宫主请说。”何夕踩了江允成一脚。
夜飞鹊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第一件东西,是‘鹤雪’;第二件东西,是‘九龙令’;第三件东西,是我最为心爱却得不到之物。”
何夕毫不犹豫地解下背上长弓,扔到了夜飞鹊所在的高台上,“第一件东西。”
江允成身形一动,却被何夕拉住。他激动地说:“那是‘鹤雪’啊,那是我送给你的‘鹤雪’!”
“既然你送给了我,便是我的物品。我的物品,我便有处置的权力。”何夕与江允成对视,眼神坚决。
江允成拂开了何夕的手,“你处置你的物品,我确实无权置喙。”
何夕看着自己被拂开的手,茫然若失。
江允成眼眸冰冷,“不知宫主要‘鹤雪’何用?宫主若是只想要名兵,我可以献出我的兵刃‘十二刀’。”
夜飞鹊俯视着江允成,吐出了三个字,“我高兴。”
江允成的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强忍住出手的冲动。
君游为难地说:“‘九龙令’已在武林盟南北之争斗中丢失,我派人遍寻不获,至今渺无踪迹。”他顿了顿,“或许是被江盟主藏起来了也犹未可知。”
江允成不悦地说:“我若是有‘九龙令’,早就献给皇帝老儿加官进爵,藏起来何用。”
何夕好笑的说:“你这句话,倒称得上肺腑之言。”
“你们之所以寻不到‘九龙令’,是因为‘九龙令’就在不夜宫之中。当年南盟偷袭运送‘九龙令’的北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夜宫趁乱夺走了‘九龙令’。”夜飞鹊将撑着头的手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
君游与江允成相对无言,他们兄弟相争,竟便宜了外人。
何夕不解地问:“既然‘九龙令’在不夜宫中,宫主为何还要‘九龙令’呢?”
夜飞鹊眸中冷光一闪,“因为‘九龙令’已被人盗走。”
何西追问:“何人竟有如此能耐?”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夜飞鹊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扶手,“不过有一人嫌疑极大。”
“是谁?”君游道。
夜飞鹊薄唇轻启,“那人名唤木、欲、秋。”
阶下四人均是心中一震,不过何夕、君游和江允成都是老江湖,面上丝毫不显,而木欲秋虽然心神大乱,但戴着面具看不出来。
夜飞鹊继续道:“他是木大先生与石二先生之徒,借口为我治病混入不夜宫,将不夜宫的地图传递给白道人士,致使白道人士攻入不夜宫,令我不夜宫元气大伤。不过他已畏罪自杀,‘九龙令’是否他窃取,也并无证据。”
木欲秋心痛如绞,想要开口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夕为木欲秋鸣不平,“宫主并无证据,就说此人嫌疑极大,我看不夜宫中,人人都嫌疑极大。”
夜飞鹊反问道:“他是白道中人,我不怀疑他,难道怀疑自己的手下吗?”
“他身处白道,便是罪过吗?”何夕亦反问道。
何夕有几个□□中的朋友,虽然脾气乖张,却都是豪爽之辈。他交朋友,不问黑白,只问正邪。白道之中,有伪面君子;□□之中,亦有绿林豪侠。
夜飞鹊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有些事,不愿为,却不得不为。”
“我平生没有不愿为却不得不为之事,只有不可为我却独为之事。”何夕掷地有声地说,眸中仿佛有火焰燃烧,让人不能直视。
夜飞鹊看着何夕,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何夕。”何夕傲然道。
夜飞鹊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我记住你了。”
“宫主最为心爱却得不到之物究竟是何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木欲秋这时开口道。
夜飞鹊看向了木欲秋,“我说过了。”
木欲秋愕然道:“宫主何时说过?”
“我倦了,你们退下吧。”夜飞鹊闭上了眼睛。
四人只好退出了大殿,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交谈。
何夕率先道:“‘九龙令’该从何找起?”
木欲秋踌躇了一下,还是启齿道:“在不夜宫中,能接触九龙令的人,只有五个人,分别是宫主和四殿殿主。只有他们五个身上的钥匙,才能打开藏有‘九龙令’的密室。”
“看来找寻‘九龙令’,要从这五个人身上着手。”君游总结道。
“宫主生性多疑,身边只有木欲秋能近身。但是木欲秋并没有盗犬九龙令’,所以我们只需从四位殿主身上着手。”木欲秋这段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奇怪。
何夕略作思索,说:“我们这里正好有四人,不如每人负责一殿,我负责冬……”
“我负责冬殿。”江允成打断了何夕。
何夕与江允成之间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木欲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负责冬殿好了,我与冬殿殿主的侍人钰奴有旧,冬殿殿主大概会给我几分薄面。”
何夕改口道:“那我负责春殿。”
君游抢先道:“我负责秋殿。”他可不想去应付龚岚。
“看来我只能负责夏殿了。”江允成苦笑道,他也不想应付龚岚,但他确实比君游适合。
“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是夜飞鹊最为心爱却得不到之物?”木欲秋想,夜飞鹊也有心爱却得不到之物么?
君游看了木欲秋一眼,“等我们找到‘九龙令,’再来解决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