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
-
Arthur被处死的那天晚上，一个乞丐一样的人走进这座城市，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谁都能从他身上看出他的旅途一定很艰难，他满身污泥，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身上还有隐隐血迹，无论是谁看到他都想躲着他走。
他见人就拉住问Arthur Pendragon怎么样了，但没人有心思理会一个乞丐，他们只是厌恶的把他推到一边，再小心翼翼的把那双脏手摸过的地方留下的灰尘拍掉。
他还胆大包天的去警局门口大喊他杀了人，可警察认出了他的衣服，他们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怎么逃脱的精神病人，他们用枪指着他，威胁他说。
“如果你再不滚蛋，就把你送回疯人院。”
“我说的是真的，Arthur Pendragon没有杀人，你们抓错人了，我才是那个杀人凶手。”他用恳求的语气说着。
这太荒谬了！什么时候杀人犯也成了一种时髦了，人人都在抢着揽罪。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用眼神嘲笑这个疯子，接着用调侃的语气对他说：“Arthur Pendragon今天早上已经被处死了，小子，你来晚了，要是你来早点，说不定还能上明天报纸的头条。”
“你说什么？谁死了？”那疯子好像没有听清，他呆立着，又一次问道。
“Arthur Pendragon已经被绞死了！还没听懂吗！好了，小子，给我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警察不耐烦的把他驱赶开。
之后他就那么一直不停的走着，走着，别人撞到他，他都不知道，直到有人被他挡到路把他推倒在地上，之后他就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躺在街角的窨井盖上，任污水从他身边流过，人群在他身边熙熙攘攘，他安静得像已经死去。
伦敦的街上总是不缺流浪汉的尸体，这对市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还好有人专门打理这些，推着板车的收尸人把他拽到手推车上，扔到一摞尸体的最上方。
“还好这家伙不沉。”收尸老头庆幸的自言自语道。
Gawain送Morgana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Morgana拉开马车窗帘，眼神无目的地飘向窗外，她美丽的湖绿色眼睛已经哭得肿的不成样子，突然她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那是……等等！停车！车夫！停车！”她大喊道。
“怎么了？”Gawain不解的问。
“我好像看到merlin了！”Morgana说这句话时人已经在车下。
“merlin！他不是在医院里？！”Gawain奔下车，发现Morgana拦住了路边一个收尸体的老头，她抱住手推车最上面的一个死人，死不松手。
“Morgana！你疯了！这全是死人！怎么会是merlin！”Gawain以为Morgana因为Arthur的死精神失常，竟然去死人堆里扒尸体。
“小姐，你不能这样……”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Morgana把最上面的那具尸体拉下手推车，他刚想伸手去阻止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Morgana一声尖利的“滚”让他受惊的把手缩了回去。
“对不起，先生，请您原谅，她精神不太正常。”Gawain随口向收尸人道歉，把几枚铜币塞进他手里，收尸人惋惜的看了Morgana一眼，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推着车走了。
“好了，Morgana，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Gawain回头想劝说Morgana，但马上他的话被堵回了嗓子眼里。
Morgana让开身体，她擦去了那具“尸体”脸上的泥土，merlin大睁着眼睛，空洞的眼神正对着他们。
Morgana费了很大劲才让merlin开口说话，而他开口就是。
“Arthur死了。”
Gawain和Morgana对视一眼，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天，Gawain把merlin架起来，毫不费力。
“走，Morgana，去Arthur的住处。”
“去那干什么？”Morgana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Arthur已经死了。
“总得给他找个地方呆着。”
“你发什么疯！Arthur刚……你就让他去那？！”Morgana想让Gawain知道他这决定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她压低声音冲Gawain吼道。
“别问太多，我有原因。”Gawain的语气不容反驳。
Gawain把merlin扔到门厅的沙发上，把仍在不满的Morgana拉到一边。
“听着，Morgana，等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别显得太惊讶。”
“什么意思？”Morgana茫然不解。
“回来再给你解释，你保持安静就行。”Gawain敷衍的说道，他再回头的时候，沙发上的merlin已经不见了，他转身用眼神询问Morgana，Morgana冲楼上看了看，示意他merlin上楼了。
正中下怀。
Gawain追上楼，Morgana尾随而上，不出他意料，Arthur的书房亮着灯，merlin正站在书桌前，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什么，身体摇摇欲坠，强撑着不倒。
Gawain示意Morgana静观其变，自己走了进去，他知道merlin看到什么让他反应这么大。
那部本应该被Arthur撕得零散的安徒生童话此时好好的被放在桌面上，可它并不是新的一本，因为翻开你会发现，里面每一页都被用胶水完整的黏了起来，手法很粗糙，能看出是在匆忙中被完成的。
Merlin想不出来这样做的除了Arthur还能有第二个人。
书的封面并不平整，里面好像夹着东西。Merlin翻到那一页，他看到被粗略的拼凑起的纸页中间，是一条项链。
曾经Arthur送给他的，让他许诺不要离开的，他母亲唯一的遗物。
Merlin把项链拿起来举到嘴边默默亲吻着它，仿佛上面还带着Arthur的体温。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还模糊的记得一些片段，Arthur把他拖出那个阴暗的屋子，带他上马车逃走，很多细节他根本回忆不起来，整个事情的经过紧张而激烈，没有给任何人犹豫彷徨的机会。
这之后，他再醒来时就是疯人院，看那则报纸上的内容，Arthur应该是为了不让他被处死承担了本来不属于他的罪名，这之后他应该一直被关在监狱里。
merlin推断应该是时间太紧迫，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让Arthur根本来不及思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一定不会选择代人受过这种难逃一死的方法来替自己脱罪。
可这就有问题了。
他是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还来得及把他母亲的项链夹在书里，这项链一定是他自己放进来的，merlin清楚Arthur，他不会把母亲的遗物交给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
而且，复原一本被撕得不成样子的书，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死囚有心情做的事。
难道？
Merlin按着桌子上的书向Gawain发问，他的嗓子哑的厉害。
“这是谁做的？”
“不知道。”Gawain回答的飞快。
Merlin注意到Gawain说的不是“你说什么”而是“不知道”。
“是不是Arthur！”merlin加重了语调。
“我怎么知道，他也不是每件事都告诉我，对他最熟悉的不应该是你吗，Emrys先生。”Gawain很难克制自己不去用讽刺的语气。
“告诉我！”merlin根本不在乎他并不友好的口气，执意追问着。
“不知道，在他进监狱之前我从没见他摆弄过这东西。”
“这之后呢！”merlin听出Gawain隐瞒了什么。
“之后？”Gawain不无讥讽的说道：“之后他就被处死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在监狱里还有心情给你粘书吧，Emrys先生。”
“那就是他出来以后做的！”merlin抓住Gawain话里的漏洞。
“你乱说什么，他没有出来过，Emrys先生，Arthur已经死了，这个任何人都改变不了。”Gawain摇着头说道，双手插进兜里。
“可你怎么解释这些！”merlin激动地冲到Gawian面前，把项链和书举到他眼前。
“没什么好解释的。”Gawain淡漠的说着，他退了一步，merlin紧逼上来。
“Arthur没有死是不是！”他兴奋地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死刑只是掩人耳目，Pendragon先生一定有办法救他是不是！他还活着！他出来以后来过这个屋子！他在用这个暗示我他还活着！”
Gawain受不了merlin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冷哼一声，不着痕迹的侧过身，不去正对merlin的眼睛。
“你最好别再胡思乱想，就算Arthur没死，他也不想再见到你，Emrys，别忘了你做过什么。”
而merlin只听到了“就算Arthur没死”这几个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揪住Gawain衣领，逼迫他正视自己。
“告诉我！他在哪！”
看着merlin的眼睛，Gawain突然觉得自己的谎话说不下去了，他气冲冲的拂开merlin的手。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merlin！他不想再见到你！你别白费力气了！”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merlin把书和项链收进怀里，头也不回了冲出了屋子，Gawain从书房的窗户向下看，merlin奔出大门，瘦削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街角。
“你骗他的是不是，Arthur已经死了，你我都知道，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Gawain听到Morgana的声音，他转过身，Morgana站在书桌前盯着他，显然她已听到了全部对话，
“没错，是骗他的。”Gawain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堵，他把雪茄掏出来点上，透过烟雾他的眼神变得越加飘渺。
“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这样……”Morgana不解地说着，突然她明白过来。
Gawain没必要这样欺骗merlin，真正撒谎的人是Arthur。
“Arthur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以为他真的骗的了merlin吗。”
“Arthur的谎言是否高明并不重要，关键是Emrys愿不愿意相信。”Gawain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头的灰烬落在地毯上。
“他已经相信了。”Morgana的声音带着哽咽，就算再坚强的女皇，也是个女人，这些日子她所经受的早已超过了一个女性本身所能承受的。
“他会一辈子就这样不停地找下去。”说到这她忍不住捂住了嘴，merlin要永远抱着希望却一直失望的找寻着，直到他死，想到这，有什么要从她眼眶里涌出来。
“这是他活该。”Gawain望着雪茄盘绕在半空中的烟雾，厌恶的说道，在他看来，Morgana并不知道所有内情才会同情merlin。
“你说什么？”Morgana没理解Gawian的话。
“没什么，小姐，我送您回去吧，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Gawain把烟头捻灭在窗台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
如果不是Arthur恳切的请求，他真想把事实告诉merlin，这些书页全是他一页一页粘起的，项链也是Arthur让他夹在书里的，Arthur早就已经被吊死在伦敦塔里，是他年迈的父亲亲手把他还温热着的尸体从绞刑架上抱下来，就连Morgana也没能看Arthur的尸首一眼。
Olined虽然死于Arthur之手，但Gawian相信这件事不会和merlin没有半点关系。
真不知道Arthur这样做意义何在，害怕这小子会为了他殉情吗？Gawain这么想着。
他想起自己和Arthur一起读大学的日子，还有他第一次去拜访Pendragon家看见的Morgana的时候，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如果没有merlin，这些都不会改变。
他多想就这么把真相说出来，让害死他最好朋友的人一辈子煎熬下去，可他想，按照merlin的聪明，他一定想得明白的，他只是选择不去相信。
就让他心甘情愿的活在谎言之中，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因为，回忆杀人从来都不需要凶器，他注定只能日日夜夜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永远用虚假的真相来麻痹自己。
后来几年发生了很多事，但日不落帝国扩张的脚步从不会因为任何个人的阻碍而停留。
就像歌德说的——此时此刻，世界在开启一个新的时代，每个人都在亲眼看着它诞生。
1885年10月22日，第三次英缅战争打响，次年1月1日，缅甸被宣布为英国领地，成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独立省。
此次战争发动的借口延续了大英帝国一贯的冠冕堂皇，英商公司被缅甸政府毫无根据的罚款，帝国有义务保障每位公民的基本权利。
这对整个英国来说，不过是一场毫不引人注目而且赢得轻而易举的战争，只在国会上被几句发言草草的一笔带过，但无论这场战争是多么的毫不起眼，无论它带来多少利益，其本质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这是一场明目张胆的侵略。
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会甘愿受他国奴役，缅甸境内开展了反对占领者的游击战争，一批英军奉命驻守在当地，巩固英方势力，□□起义。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