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疑犯追踪同人收录》素灵兰

35、黑洞频率【十八】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几乎一片漆黑，外面路灯的光亮从狭窄的窗口微弱的照进来，笼出小小一方光亮。
　　天黑了。
　　Reese眨了眨眼睛，确定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Anderw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Mr.Reese，你醒了么？”Finch清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让他彻底清醒。
　　前任特工低低的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事实上，我不知道。”Finch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只是每隔五分钟就问一次。”
　　“我睡了多久？”
　　“不算太久。我刚刚仔细查了那个高管先生的底细，他六年前曾经涉嫌洗钱诈骗，后来起诉被撤销……”
　　和往常一样，Finch用他惯常微快的语速介绍着他查到的资料，语气声音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些复杂深晦的隐情在他的剖析下变得简单清晰，只是前任特工此时的脑袋里正嗡嗡作响，这些绕着弯弯的事情和一个个代表着贪婪罪恶的名词听得他头昏脑胀。
　　“Finch，”Reese突然开口，鲜有的打断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挂断吧，我快没电了。”
　　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手指突然停顿，Finch知道他的同伴是在说他的手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显示屏上被打出了一大段空格，Finch却全然无知。
　　“John，你饿了么？”工程师的声音温柔，像是在问容易受惊的鸟。
　　“有一点，可是这里只有垃圾。”Reese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起来。
　　“不一定哦，你可以再找找。”
　　不用找了。前任特工灵敏的鼻子已经率先嗅到了巧克力香甜的味道以及比这更熟悉的味道——他那只保养得当，经常上油的枪。
　　两块巧克力，他的枪，两只装满子弹的弹夹。
　　就在枕头底下。
　　“你刚刚来过了？”Reese抓起一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微苦而浓香的味道立即填满了味蕾。
　　“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们，不是我，想混进去很容易。”Finch的声音微微放松了一些，似乎在微笑“带来一些补给，顺便给你打了一针抗生素，不然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能醒过来？”
　　前任特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刺痛，现在的他全身像是被车子碾过，轻微的疼痛已经被大脑完全忽略。
　　“Finch，为什么不带他走？”Reese慢慢的吞咽着巧克力，祈祷着一会儿不要吐出来，“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能带我们的POI离开这里。”
　　小个子工程师慢慢删掉了电脑上莫名多出来的空格。他的确有一半的机会带着POI离开那个鬼地方，甚至已经给POI准备好了胡子假发和一套足够掩饰身份的外套。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个人可能就会失去斗志，可能就真的会死在那张臭气熏天的床上。——说到底，那就是个只有不停战斗才能继续活下去的家伙。
　　“别忘了我是个上了年纪脊椎上还打着铁钉的瘸子，而你又太重了。”他答非所问，“我背不动你，你得自己走出来。”
　　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甜味带着热量缓缓渗入四肢百骸，Reese似乎听出了他的老板意有所指。他慢慢伸展身体，将自己在床上伸展成一个大字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Finch，巧克力不够吃。”
　　“嗯，家里还有，回来吃。”
　　“Finch，我想要黑巧克力。”
　　“嗯，我记住了。”
　　“Finch，记得要有坚果。”
　　“好，要有坚果。”
　　“Finch……”
　　“还有什么事，Mr.Reese？”
　　前任特工呵呵的笑出声，“半个小时后，我们楼顶见。”
　　“OK，楼顶见。”

　　电话被挂断，Reese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枪就在自己的手边，已经上满子弹。两块巧克力豆已经吞进肚子里，等待着热量转化成能量，让他可以扣动扳机。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
　　Andrew Hobbs。
　　“嘿，你醒了？我刚刚去偷了点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前任特工看着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见过很多不怕死的人，你是其中最蠢的一个。”
　　Andrew往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三明治，口齿不清的说着：“至少在被打死之前，我可不想先被饿死。”
　　“外面现在怎么样？”
　　Andrew噗的一声笑出来：“悬赏已经到了三万块了哦，更有趣的是，他们正在选美。”
　　“选美？”Reese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烧糊涂了，他有点听不懂。
　　“那些人发现你之前扔掉的风衣了，所以悬赏风衣男这招不管用了。”POI已经把三明治吞掉，开始喝牛奶——但愿还没有过期：“所以他们现在正满大楼的寻找最帅的男人……就是你。”
　　说完还挤了挤眼睛。
　　Reese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在的脸色大约和鬼差不多，肯定和帅字沾不上边儿，暂时应该是安全了，“帮我个忙，看到窗台上那个鱼缸了么？把里面那个假山给我捞出来。”
　　这个房间乱糟糟一团，却唯独一个鱼缸还算干净。
　　果然，假山是空心的，里面用塑料包裹着一小团东西。
　　“这……这是什么？毒品？！”
　　Reese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着里面可疑的东西，抬头对Andrew粲然一笑：“不，这是临时充电器。”

　　十分钟后，大楼里响起了枪声。
　　枪声一路向上，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路的惨嚎，待到Reese带着他们的POI登上楼顶，他的身后差不多已经尾随了上百人。
　　天空响起轰鸣，一架直升飞机由远而近卷起飓风，凌驾于众人之上，Finch坐在飞机上，面孔暧昧不清。
　　直升飞机上垂下软梯，Reese掩护着他登上飞机。
　　“快走。”大个子对飞机上的人大喊。
　　坐在飞机里的Finch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只有眼镜片反着微弱的光。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特工，连软体也没有收起。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咒骂，领头的大块头冲出人群，举枪要打。
　　砰的一声枪响，大块头眉心中弹，像一块烂肉一般直接倒地，无声无息。
　　聒噪的人群立时死寂，定格一般停下脚步。
　　前任特工低下头，从容的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重新上膛。
　　“我还有六发子弹，杀不了你们所有人。”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中，Reese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可辨“只要我打空弹夹，你们就可以一拥而上，甚至可以把这架飞机拽下来。”
　　前任特工双腿与肩平宽，胳膊平伸，手肘微微弯曲，是标准的单手设计姿势。
　　“现在，谁要先做那六个人？”
　　没有人动，没有人敢向前迈出一步。

　　Reese登上软梯，一手保持平衡，另一只手仍然用枪对准人群，“走。”
　　轰鸣声大起，直升飞机如同黑色的巨鸟划破纽约市平静的夜空，在众人的注目中扬长而去。
　　后来的事说法不一。
　　大楼里的目击者称有一个至少二十人的全副武装特种兵小队劫走了一个人质。
　　Andrew Hobbs事后写了一封信感谢警方的保护证人组对他的保护，警方却表示毫不知情。
　　面对正义的黑人女警的质问，Finch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插手。
　　而前任特工Reese对Finch说，后来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