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后》蕙质兰心

18、庐山真目

　　听说有贵客光临，璎珞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赶到二楼的包间。
　　包间里只有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
　　这熟悉的身影，仿佛已经是千百年前的记忆了。
　　“哥~~~”
　　璎珞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久久不息。
　　明俊只好轻抚她的后背加以安慰，却引得璎珞想起连月来的惊吓与委屈，愈发哭得厉害。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哥哥对不起你。”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有太多太多的埋怨，璎珞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明俊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想不到把你容颜尽毁到如此地步……”
　　“额娘她们也回京了？”
　　明俊点点头。
　　“千万别让额娘知道！她会伤心的。”
　　明俊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是解药，临睡前服了药丸，再把药膏敷上，明早就可以恢复你原来的样貌了。”
　　璎珞接过锦囊。
　　这是上好的锦缎做的，用金丝缠线绣着朵朵玉兰花，一看就知道是女子闺阁中手绣的小玩意儿。
　　难道是甘霖？！那个白莲教的圣女！
　　“哥哥！”
　　“我知道……”明俊昔日阳光的脸上多了分愁苦，“我知道该怎么做。”
　　唉——
　　想来这份孽缘还是因自己而起，璎珞不知道是支持还是反对。
　　额娘瑞衡一心要强，早为明俊设计好了如花似锦的坦途，绝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流落在外的璎珞对于白莲教多少有了些了解，那是朝廷严惩的叛逆。
　　“啊哼——”房外传出胖子绵忻的脚步声，打破兄妹间的静默。
　　想是璎珞进来太久，胖子不放心，自己找上来了。
　　“无论如何，替我谢谢她。”璎珞低声道。
　　明俊眼中有丝惊喜，看得璎珞越发不忍。
　　房门一响，进来的果然是胖子。
　　“咦？明俊？怎么是你啊？”
　　“参见瑞王爷。”
　　“起来起来！这又不是在朝里，没那么多虚礼。”绵忻把他扶起来，“是不是知道我这里有位妙手易牙，幕名而来的？”
　　明俊行至门外，看左右无人，又把门关好才说道：“我倒不知道我这妹妹还有易牙的手艺。”
　　“妹妹？”绵忻看看他，又看看璎珞，“你是说，她就是你那个孪生的妹妹？！”
　　“不瞒王爷，妹妹受我牵连才流落民间，因是在册候选的秀女，怕走漏了风声于名节有损，所以家中不敢张扬，暗中打探才耽搁这些时日，多谢王爷收留。”
　　绵忻上上下下打量了璎珞一番。
　　眼前的丑陋与那画中人、与他想象中的美丽、与江南第一美人的盛名完全不相干！
　　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绵忻的不自然被璎珞悉数看在眼中。
　　知道他想起了那幅曾经陪伴许久的画像，猜不到眼前人即是画中人。
　　“你要带她走？”
　　“是。”
　　绵忻结结巴巴的找着留她的理由，“可是现在人多眼杂，而且，酒楼的贵客大多见过她。”
　　明俊略一思量，“那我等晚间再来……”
　　璎珞打断哥哥的话，“今晚还有英吉利公使夫人在这里宴客，我走了，厨房没人可以应付啊？”
　　巧克力事件使得璎珞与公使夫人玛丽成了朋友，她也成了酒楼的常客。
　　“这……”明俊似有顾虑。
　　“这样吧！明俊你明早天亮前来接她，那个时候最安全，也好让她收拾下自己的东西。”
　　既然绵忻这么说了，明俊也不好再坚持。
　　璎珞的心乱乱的。
　　想不到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分不清自己是放不下这份开心，还是放不下绵忻。
　　忙完厨房里的工作，已经是初更了。
　　璎珞回到自己的小屋却是了无睡意。
　　毁容后的自我、快乐，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明天，又要重拾钮钴禄明珈的身份，回到她的世界去……
　　手中，那只锦囊已被璎珞捂得躁热。
　　绵忻一直在为恢复自己的容貌而努力找着解药，却不知容貌恢复的时候也是分离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明俊就已经等在后门。
　　璎珞穿回初到满福楼时所穿的那身华丽男装。
　　打开门，发现绵忻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他双目微红，想来也是一夜未眠。
　　她歉然一笑。
　　绵忻早已看得痴了——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他温厚的手掌自璎珞白皙的脸颊滑过，留在下鄂处。
　　璎珞妙目中有着期盼与顽皮的戏谑。
　　“这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
　　“知道吗？在太学时，明俊常吹嘘自己的孪生妹妹。我曾说过，若真有他的一分美貌，就算是头河东狮，我也定会娶了当福晋。”
　　璎珞素手一扬，露出画卷。
　　“所以你才要了我的画像？”
　　绵忻大骇！“这……这画怎么在你手中？！”
　　“没有此画，我又怎么能出现？”
　　绵忻彻悟，笑道：“是，你是我的画中仙子！”
　　两人相视而笑，他扬起她的脸，轻轻吻下去。
　　“过几日，我就要随阿玛回苏州去……”璎珞话中流露不舍。
　　绵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既是在册秀女，事情就好办了。我会去求额娘把你指婚给我。”
　　“真的？”
　　绵忻郑重地接过画卷，却突然笑道：“放心，会有把你收回画中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