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璧》小桥流风

11、第十一章 牛刀小试

　　果然隐约从左后方传来几声极低的呼喝声，听来像是龙自文的声音。南宫玉道：“不好，是龙大哥的声音！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我们过去看看。”他展开身形，在林中跳跃穿梭，不一会儿便已消失不见。吕振良和梅青紧跟其后。李俊诚和梁伟元扶着田孟，自然比他们三人的速度要慢了许多。
　　不一会儿便远远看到了前方的人影，但见龙自文和吕守光、陈中明三人背靠背呈犄角之势站着，正奋力抵御身前一条毒蛇的进攻。那条毒蛇通体乌黑，口吐长信，两颗毒牙若隐若现，蛇身有碗口般粗，行动起来迅捷异常。龙自文三人在毒蛇的进攻下虽然未露败相，但毒蛇行动敏捷，转向迅捷异常，三人都怕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因而行动间竟处处受制。南宫玉和梅青、吕振良已经到了空地旁边，吕振良拔出佩剑，欲上前帮忙，被南宫玉拦住了。
　　南宫玉沉声道：“吕老弟，你在旁边替我们掠阵，我来帮他们对付毒蛇。”话声甫落，但见他双足一点，挽起一朵剑花，飞身扑向那条毒蛇。想不到那毒蛇竟似能辩别风向，在地上一个打滚，堪堪躲开了这致命一剑。趁这功夫，龙自文三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迅速上前和南宫玉会合在一起。
　　龙自文大笑道：“玉郎，你来了正好，我和守光大哥正商量着一会儿把这条毒蛇拿下炖了喝它的汤，吃它的肉呢！”
　　吕守光却是一脸凝重的样子，没有说什么。
　　南宫玉嘴角上扬，道：“龙大哥，想不到你还有此闲心！你们几个都没事吧？怎地这蛇却如此厉害，竟然不怕守吕大哥的药水？”
　　龙自文道：“我们没事。玉郎，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遇上的毒蛇都没这条厉害。这种毒蛇是极其少见的，叫毒龙，毒性非常猛，只要被咬上一口，走不了七步就得去见阎王。”
　　南宫玉问道：“那就是说连吕大哥的药水也制不了它了？”
　　龙自文道：“不错。”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只见那条毒蛇的蛇头已经立了起来，吐着长信，正虎视耽耽地瞪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进攻。
　　龙自文喝道：“畜生，当我龙自文怕了你么！”
　　他举刀作势欲砍，南宫玉叫道：“龙大哥，你先歇会儿，让我来会会这毒龙。”
　　龙自文还没回答，南宫玉已经刷地一剑刺向毒龙。毒龙竟然又是就地一个打滚，躲开了这一剑，尾巴一甩，一股腥风直扑南宫玉而来。南宫玉向后急退，左掌运起了三成功力，击向毒龙的七寸。毒龙这一次没能避开，身上顿时被掌力击得血花四溅，但它并未就此死去，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又立了起来，颤危危地立在南宫玉身前三尺的地方，瞪视着南宫玉，口中吐着长信，似乎要再扑上前来厮杀。
　　南宫玉心中骇然：这畜生竟然如此神勇，中了我一掌还能不死，当真世上少见！这种毒物倘若任它活在世上，不知还要残害多少生命！一念至此，南宫玉动了杀机，长剑正欲再次挥出。
　　却听得梅青大叫：“公子，别杀它！别杀它！”
　　南宫玉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杀它？”
　　梅青已经冲过来了，边跑边说，“公子，不是不能杀它，是这时候别杀它，公子，你把这毒龙交给我吧！”
　　她快步冲至毒龙身前三尺的地方，还未动手，那条毒龙突然转过头盯着梅青，浑身发颤，刚才还高高挺立着的蛇头，此时已经耷拉了下来，左顾右盼，似乎想找方向逃走，却不知道该从何处逃走。南宫玉和李俊诚等人已经见过一次，倒还镇静，龙自文和吕守光却是惊得脸色大变，尤其是吕守光，惊疑不定地望着梅青，又看看俯伏在地的毒龙，嘴巴张得老大，许久合不拢。
　　梅青又拿出了那把小刀，浅笑盈盈地看着俯伏在脚前三尺远的毒龙，突然对毒龙扬了扬手，众人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再看那毒龙，已经完全伏在地上了。梅青轻轻一跃，便立在了毒龙跟前，大家都屏息静气地望着她。南宫玉心念电转，突然一个鹞子翻身，飞身一跃，正好落在了梅青身后，掣剑在手，蓄势待发。
　　梅青向后瞟了一眼，突然有点心虚，心中暗想：我这样算不算骗他？他可是救了我一命呢！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马上安慰自己，别怕别怕！我又不是谋财害命，担什么心！
　　她蹲下身来，捏住蛇头，提了起来。
　　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毒龙，此刻正昏昏沉沉地任由梅青摆弄。梅青用小刀撬开毒龙的嘴巴，手里变戏法般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伸到毒龙嘴里。毒龙虽在昏昏沉沉之中，当小瓷瓶进入它嘴里的时候，仍然对准小瓷瓶准确无误地狠狠咬了下去。南宫玉站在梅青身后看得分明，毒龙的两颗毒牙正好咬在瓶口里，从毒牙中流出两股无色液体。南宫玉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梅青是在提取毒液！他觉得梅青的举动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了。
　　梅青取完毒液，收起小瓷瓶，一脚踩住蛇尾，一手紧紧捏住毒龙的七寸，另一手拿起小刀，对准毒龙的腹部就是一刀，她正准备下第二刀，没想到毒龙虽在昏沉之中，但这一刀却一下子将它惊醒，它死命一挣，尾巴向上狠狠一甩，力道相当大，梅青一时不防，被掀得向后便倒。南宫玉迅即伸出左手将梅青揽在怀中，右手长剑脱手飞出，快如闪电般将正欲逃走的毒龙“铿”的一声，牢牢钉在地上。
　　梅青大声尖叫，“不要！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毒龙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伤口处血花四溅，只一转眼的功夫便动也不动了。
　　梅青挣开南宫玉的怀抱，扑上去跪了下来，在毒龙身上摸了几下，确定毒龙已经没气了，长长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坐在了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众人都围了上来。
　　龙自文和吕守光还没发问，吕振良就已经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表哥，你想问什么？你很奇怪青儿她为什么不怕毒龙是吧？或者应该这么说，毒龙为什么这么怕她？这件事情还真得我来告诉你…………”
　　他活灵活现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一遍，只听得龙自文和吕守光啧舌不已。末了，吕振良又道：
　　“到底青儿是何方神圣？竟有此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本事？哎哟对不住，这个连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她本人高兴的时候说啦！”他摊开双手，抬抬眉，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龙自文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打了一拳，故意板起脸来训道：“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吕振良把脸皱成苦瓜状，众人都笑了。
　　吕守光却笑不出来，十几年前的苗疆行令他灰心丧气了好长时间，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能令自己如此震惊，但眼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却着实又令他狠狠震惊了一把。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一个什么都不做就能令毒蛇退避三舍的人。他盯着梅青的背影，紧皱着眉头，脸上显出深思的样子。
　　大家也把目光转向了蹲在地上的梅青。
　　她已经从沮丧中恢复过来，正手脚麻利地剖开毒龙的腹部，取出蛇胆，装进了另一个比刚才那个小瓷瓶大一些的红色瓶子里。
　　吕守光走上前去，在梅青面前蹲了下来，“青儿姑娘，不知道你拿这个毒龙胆要做什么用呢？”
　　梅青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红色瓷瓶，摇头道：“可惜！我最喜欢吃活剥的蛇胆啦，这条毒龙被公子一剑给钉死了，吃也没什么味道啦！现在只能把它晒干留着以后用了！”
　　田孟奇道：“这蛇胆还有什么功效？”
　　“当然是很有用的啦，可以袪毒啦明目啦清肝啦……总之是个好宝贝哦！”梅青站起身来，冲着众人得意的笑了笑。
　　南宫玉从身上取出一块蓝色方巾，递给梅青，“青儿，快把手擦擦，我们还要赶路。”
　　梅青接过方巾在手上随便擦了擦，只是有的血迹已经干了，怎么擦也擦不掉。不只是手上，她的身上也已经沾满了鲜血，嘴边的血迹也还在，看上去倒有三分狼狈，七分妖异。
　　南宫玉见她全然不知道自己脸上也有血迹，只得上前一步，伸手取过方巾将她嘴角边的鲜血拭去了。梅青呆了一呆，看见南宫玉手上的血迹，才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擦拭血迹。她眼中光芒一闪，马上又隐没了，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原来我脸上也沾了蛇血啦？哈，我看起来像个小妖婆吧？”
　　吕振良在一旁看了梅青两眼，怪笑道，“不错不错，就像个小妖婆，啊，不对，应该是小魔女才对！”

作者有话说

　　改一下文章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