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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梅塞纳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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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娅尚且不知道,她被婶婶带出了屋。
医生给尤利娅闻一种味道古怪的东西,而后她就恶心的想吐,吐了些东西出来。
医生的助手一名女奴伸手按压尤利娅的肚子,一旁的屋大维娅则询问照顾尤利娅的女奴尤利娅吃了什么。
最后尤利娅被判断为昨夜着凉,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尤利娅躺在床上装睡。
屋大维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门外面,尤利娅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屋大维:“她最近怎么了?总是不舒服?”
屋大维娅:“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比较脆弱。你不能让她去埃及。”
屋大维:“……有多脆弱?”
屋大维娅:“可能发热一次就没命了。你就她一个孩子,你想清楚。”
屋大维似乎很烦躁,他来回踱步。
屋大维娅:“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多久?如果可以的话,能尽可能延长的久一些吗?”
屋大维:“我不知道。或许可以把安东尼娅送过去。”
屋大维娅:“……什么?!不…!”
屋大维:“孩子的父亲应该会很乐意…不过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屋大维娅:“女人都是没用的人,所以你想送谁就送谁,你连妈妈都愿意送,你不觉得这样显得很没本事吗?”
屋大维:“所以你想让我们一败涂地,然后大家一起被送到元老院处决,还是你已经准备好让我自裁的刀了?哦,不,安东尼会放过你,毕竟你们夫妻一场。所以你更爱他,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对吗?”
屋大维娅:“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让你稍微考虑一下她的感受!这不是你身为父亲仅能做到的吗?当年你让我跟安东尼结婚我不是同意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你把他从罗马排挤走时我有说过一句话吗?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是被逼无奈……”
屋大维:“够了,咱们别吵架了好吗。你想要什么,我就做什么……姐姐,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我们应该始终是一条心才对。”
屋大维抱住了屋大维娅,安抚她激烈的情绪。
尤利娅抓着床单的手瑟瑟发抖。
激动的。
这一架吵得真是信息量丰富。
脚步声靠近了,屋大维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摸了两下,他一把将尤利娅上身抱起,抱在了怀中。
屋大维亲昵得道:“尤利娅喜欢猫吗?送你一只黑色的猫好吗?”
说完,他自顾自的把她举高,一屁股占满了她的小床。
屋大维和姐姐对视,后者叹了口气,转身低声对着女奴吩咐了什么。
不一会,就有奴隶拿着羊皮卷和木头小玩具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黑猫的木雕,黑猫身上画着埃及风格的花纹。
奴隶则打开卷轴开始为尤利娅念书,介绍古埃及的故事和尤利乌斯·恺撒的伟大冒险。
尤利娅浑身僵硬,她嘴角勉强扯出笑容,看屋大维那个起劲样,她又逼自己傻笑了两声。
屋大维沉迷育儿亲子活动片刻就有他的随身卫兵通知他有人有事找他,于是他把尤利娅放下迅速离开。
尤利娅强颜欢笑,她不感兴趣的态度让屋大维娅颇为无奈。没一会,屋大维娅让一旁人退下,走到她身边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
尤利娅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她浑身放松下来,紧紧的回抱屋大维娅。
屋大维娅:“怎么了?我的小尤里为什么不开心?”
尤利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父亲送我去埃及当人质。”
屋大维娅愣住。
“这是谁说的?”她皱起眉头。
尤利娅:“梅塞纳斯。”
屋大维娅叹气摇头:“不管是谁告诉你的,现在我告诉你,那不是真的。”
尤利娅:“为什么?”
屋大维娅:“不为什么。你不懂。”
尤利娅:“……万一,万一我懂呢?”
屋大维娅失笑,她低头看这个孩子,抚摸她的脸。
“你懂什么呀,傻孩子。”
等屋大维忙完回屋,听说尤利娅已经被送回家了,他还有些生气。
“谁让你把她送回去的?”
“她说她想回家,我看她不太舒服的样子,就……”
“她说想回你就让她回去吗?怎么可以纵容她的脾气?”
屋大维娅张了张嘴,觉得这个弟弟最近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愉,开口道:“她还太小,弟弟,而且不是你让她跟着斯克里波尼娅的吗?这孩子还是和母亲在一起会更好。”
“你应该叫我恺撒,姐姐。”屋大维表情阴沉的看向一边的走廊,走廊尽头亮着昏黄的灯,利维娅的女奴在拐角望着这边。
“对了,梅塞纳斯……”屋大维娅开口。
“什么?”
“不,没什么。我自己问他吧。”
屋大维将信将疑的移开了视线。
他深深吸了口气,朝着利维娅的女奴示意,后者立刻点头回身离开。
尤利娅正在低头看书。
“咦,你在这里做什么?”梅塞纳斯路过后院大门,他刚从斯克里波尼乌斯家的会客厅离开,途径花园,寻着斯克里波尼娅的提示寻找尤利娅。
他奉屋大维之命来探望跟随母亲居住的尤利娅。
尤利娅的头几乎埋进了书页,她昏昏欲睡。
送往埃及当人质的事最终不了了之,因为那之后没过三天,就传来了安东尼败退的消息。屋大维和梅塞纳斯商量后,觉得这次联姻行动纯属多此一举。
尤利娅又被屋大维送回了母亲身边,屋大维似乎暂时对她失去了兴趣,没再来看过她。两年过去了,他只偶尔让他的两个跟班轮流过来探望她的母亲和家庭医生。
斯克里波尼娅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女子,最近她就要再婚了,对方是个贵族。斯克里波尼娅正在和父亲商量尤利娅的姓氏归属问题,她神情古怪,似乎隐瞒了什么秘密。
这是尤利娅观察得出的结论。
“尤利娅”这个名字说明她的家族归属,不过,如果斯克里波尼娅再婚,她就有可能改名。
“梅塞纳斯。你来了啊。”尤利娅从树上探出头。
梅塞纳斯朝她伸手:“嘿,宝贝,下来。上面太危险了。”
梅塞纳斯总是看着她笑,他是个生性放荡,洒脱不羁的花花公子,有一双好看的蓝色眼睛和一头黑色卷毛。
梅塞纳斯比奥古斯都和阿格里帕小七岁,外貌有种稚气未脱的少年气。
尤利娅看着他瘦弱的小身板,撇了撇嘴。她抓着树干的凸起处向下爬,稳稳的落地,梅塞纳斯就在她身后护着。
“你来请我吃水果吗?”尤利娅问。
梅塞纳斯:“好啊,你想吃什么?”
尤利娅:“橘子,香蕉,葡萄。”
梅塞纳斯拉着她往屋内走,尤利娅站在原地不动。
尤利娅:“我能问你问题吗?”
梅塞纳斯:“什么?”
尤利娅:“你是我母亲的情人吗?”
梅塞纳斯踉跄了一步站稳,一言难尽的看着尤利娅。
尤利娅歪了歪头,示意去花园里头说。
梅塞纳斯顿感新奇,他跟上了尤利娅。
他心想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大维的种都是这么特别的吗?
等周围的人都走远了,尤利娅说:“其实我觉得,我和屋大维长得不怎么像。你不觉得吗?”
梅塞纳斯明白了,这是在怀疑她不是她爹亲生的。
尤利娅:“那是我和你长得有些相似——你不觉得吗?”
梅塞纳斯:“哦,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蹲下来捧着小孩的脸仔细观察,挨个确认她的五官。
屋大维是金棕色的头发,尤利娅是黑发。不过,斯克里波尼娅是黑发,所以遗传母亲这一点并不意外。
屋大维是灰蓝色的眼睛,和梅塞纳斯一样,尤利娅也是,无法当做证据。
硬要说,嘴巴有些像。屋大维是小嘴,嘴唇很薄,但尤利娅小嘴圆嘟嘟的,和他说不定…
梅塞纳斯的迟疑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他的确曾经和斯克里波尼娅有过暧昧和进一步的发展,这一点屋大维不清楚。
后来斯克里波尼娅被选为屋大维第二任妻子,也是梅塞纳斯促成的。
梅塞纳斯把尤利娅抱到了腿上。
尤利娅:“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一件好事?”
梅塞纳斯摇了摇头:“不,那不好。”
尤利娅:“哦?为什么?”
梅塞纳斯对她的语气感到好笑。她好像一本正经的样子。
梅塞纳斯不可能和一个五岁小孩说太多,他想了想,开口道:“我住的地方很破的。不适合你。”
尤利娅:“哪里不适合?”
梅塞纳斯:“比…比方说,房子里都是老鼠屎。如果你是我的女儿,你就得搬到我那里去,和老鼠为伴。你愿意吗?”
尤利娅:“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卫生问题不复杂。我们可以养猫,或者做捕鼠夹。”
梅塞纳斯哑然——她还当真了?
梅塞纳斯:“不不不…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光是老鼠泛滥,我的房子也很偏僻,在郊外。房顶漏洞,房门漏风。挡不住晚上来偷小孩的贼。他们会把你抓走卖给奴隶贩子做成人肉干,外面的蛮族就喜欢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罗马小孩。”
尤利娅:“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以以屋大维……恺撒的名誉做担保,贷款在帕拉蒂尼山上买房子。那里很安全,还有卫兵把守。我想屋大维会很乐意的,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梅塞纳斯嘴角抽搐。
尤利娅:“噢,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我呢?”
梅塞纳斯:“听着,亲爱的。你真的是你父亲的女儿,你要相信这一点。好吗?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希望自己的父亲不是他。”
尤利娅:“我只是希望有一个更像父亲的人来当我的父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觉得阿格里帕怎么样?”
这样的话,未来和阿格里帕的婚姻外加五个孩子的事就不会出现了吧。
……这是夫妻生活要和睦到什么程度才会想生五个孩子的?
梅塞纳斯离开了,尤利娅被母亲的女奴牵走。
不当屋大维的女儿要好的多,比如既能享受先天罗马上层贵族的身份地位带来的物质生活,又能不用背负政治生育的重担。
政治联姻也就罢了,政治生育怕是从古至今……
屋大维的全民催婚即使是在历史上也是颇有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