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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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大小姐的自我修养》
文/一只小毛团
仲夏午后。
落雨后的院子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阳光铺射在鹅卵石台阶上，满载耐心地将地面一点点烤干。
落地窗透过几缕阳光，赤夜伊织倚靠在巴塞罗那椅上，用时装杂志盖住自己下半张脸，双眼微闭，神情似在假寐。
浅银色发丝随意散落在肩头，恰逢树荫处阳光落至她脖颈处，其间吊饰折射出光芒，愈发衬得她肌肤冷白，神色寡淡。
“目前家族内所掌握的情报就是这些。十代首领希望您能参与下周的总部例会，届时会将各方资料汇总，您也可以更好的判断当下局势……”
赤夜伊织不耐烦地“咂”了声，打断助理的话。
“不去。”
感受到她不悦的情绪，加藤希泽一下噤了声，眼看着赤夜伊织将盖在面上的杂志取下，顺手搁置在一旁。
“各方资料？他们能拿出什么用于交换的情报？”
赤夜伊织缓慢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白色真丝裙随之自然垂落，遮住她脚踝处缇色的足链，叮铃铛啷响起在屋内。
面对加藤希泽递过来的十代亲令卷轴，赤夜伊织不以为然，轻轻扫过。
“雾守部门群龙无首，云雀恭弥不见踪影。泽田纲吉是指望狱寺隼人抛下总部公务，还是指望山本武放弃本赛季剩余的棒球比赛？”
赤夜伊织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助理，难掩自己语气中的讥讽。
“连他的左右手都抽不出空去打探消息，难道你觉得蓝波一个初中生会知道些什么内情？”
加藤希泽羞愧地低下头。
彭格列位于各地的分部近来频繁遭遇不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千里之堤崩于蝼蚁，Reborn几日前便开始叮嘱泽田纲吉和迪诺不可大意，需认真对待。
接连说完几句话，赤夜伊织神色染上几分倦意，长久地凝视着跟了自己近十年的助理，恍然叹了口气，自她手中抽出卷轴。
轻柔的气息扬起，待加藤希泽再次抬起眼，赤夜伊织手中空无一物，仿佛从未出现过那册卷轴。
她不敢多看，察觉到赤夜伊织的气息消失在院落内，这才长嘘一口气，意识到自己颈后早已沁出冷汗。
自古伴君如伴虎，她向来看不明白自家Boss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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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伊织并未走远。
对她而言，五六月往往是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刻。
今年也不例外。
泽田纲吉自国高毕业后便被Reborn拖家带口地哄骗来了意大利，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在短短几年内迅速成长，早已能够独挡一面处理家族事务……
才怪。
赤夜伊织回想起自己几次回到彭格列总部时的情形——
不是狱寺隼人和蓝波聚在一块儿打起来时不小心碰倒了某件名贵古董，就是山本武和笹川了平在彼此“友好切磋”的过程中又毁掉了一间训练室……
总而言之，待她离开的时候，手中总会多出几份不知是谁塞来的财政账单。刚开始赤夜伊织还有心力与泽田纲吉“和善沟通”几句，后面直接让人送至集团财务室，眼不见为净。
是的。
赤夜伊织就是是那个被彭格列上下奉若神明的女人。
不管是黑手党教父还是暗杀部队首领，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因为她背后的千士财团，正是彭格列家族近百年来最大的资金支持者，也是里世界沟通外界最便捷的桥梁。
与泽田纲吉的处境全然相反。
赤夜伊织自小生长于意大利佛罗伦萨，虽然并未正式参与家族事务，但相较于半路出家，14岁才开始学习黑手党生存方式的十代首领，她更像是活在里世界的人。
泽田纲吉不适合出面的场合，她负责。
泽田纲吉不方便处理的事务，她解决。
千士财团是彭格列最大的资金支持者，赤夜伊织则是泽田纲吉身边最锋利的刀。
但十四岁时坚定认为自己会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门外顾问的赤夜伊织怎么也想不到。
十年后这些事会具像化地变成：出席蓝波某次全科考试121分后的家长会，帮山本武维修他打棒球时不慎击落的古董，又或者是替笹川了平在他亲妹妹面前撒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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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链上的吊饰随着她的步调而轻微撞击，赤夜伊织神色自若，在心中默念。
“五、四、三、二、一。”
石板路尽头突兀地伫立着一家破旧酒馆，与周围环境说不上太过违和，但路过的人往往会唏嘘两句，又因过于脏乱而放弃想要进入的念头。
赤夜伊织将掌心覆盖在把手上，毫不在意被沾上黑灰色的浮尘。久经失修的木头发出“嘎吱”声，随之掩在其后的是几不可闻的雾气弥漫声。
她手上动作一顿，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这才将门彻底推开。
与意大利街头任意一家破落酒馆相比，这儿并无二样。
吧台后摆着所剩无几的威士忌酒瓶，浑浊的液体中能看到令人作呕的棉絮与虫卵，偶尔还会冒出意味不明的气泡。一旁摆着的玻璃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偶尔还能看到凌乱的字迹，大概是某位恶作剧的儿童涂抹上去的。
赤夜伊织毫不在意，行走间任由粉尘将她昂贵的真丝裙角染成黑灰色，在吧台前站定，抬头向上看——
自外面看来，这仅是一间两层楼的小木屋，垂垂老矣的模样让人怀疑会不会在某次风雨交加的夜晚倾倒。
但赤夜伊织知道，这样的情形并不会出现。
她入目便不可抑制地感到眩晕，为摆脱某种本能反应，赤夜伊织不得不闭上眼，扶住一旁看起来比酒瓶还要脏的吧台椅，静止等候。
在极端的寂静中，她似乎能听见自己胸腔处的心跳声，伴随着空气被划破的声响，最终停滞在耳畔处。
“库洛姆。”
许久未喊的名字盘绕在嘴边显得格外生疏，赤夜伊织没再犹豫，扯开脖颈处的银色吊饰，熟练地缠绕在腕间，凭空燃起的明黄色火焰将周身空气炙烧得泛起波澜。
再睁眼后，四周环境早已彻底变了样。
浑浊的威士忌酒瓶，破碎的玻璃残骸，伴随着那无处下脚的厚重粉尘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绿色草地。以及站在赤夜伊织面前，手握着三叉戟，似是要与她对峙的眼罩少女。
许是眼前情形显得格外荒谬，赤夜伊织眨了眨眼，抬起没戴戒指的那只手，懒洋洋的比了个“停战”手势。
“这么多年了，你的幻境空间还是长这幅样子。”
倘若现场有别的彭格列家族成员在场，无疑会大吃一惊。
库洛姆自国高毕业后便将彭格列雾之指环交还给泽田纲吉，并拒绝了前往意大利总部的邀请，选择与黑曜众人一同远行。
这么多年来，彭格列雾守部门形同虚设，群龙无首。身为左右手的狱寺隼人不得不承担起该部门的文书公务，并在每季度的彭格列总部会议上，用不间断的怒斥强调自己对六道骸的不满，并拒绝承认他作为彭格列十代雾之守护者的身份。
抛去种种外因不谈，平心而论，赤夜伊织倒觉得库洛姆远离家族是件好事。
她们两人相识于四年前。
彼时赤夜伊织还未正式担任彭格列十代门外顾问一职，也并未进入家族财团的决策层，她和大多数瓦利安暗杀部队的干事一样，需要长期在外执行各项任务。
库洛姆将自己伪装得很好。
赤夜伊织未曾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十代雾守，家族内也不曾挂有两人的肖像画，以为这不过是个不慎被卷入意外事件的普通女孩。她甚至借着库洛姆的身份遮掩，在马德拉群岛上平稳度过了很长一段安逸时日。
事发当天，赤夜伊织正在购买奶酪的路上，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家族派遣了一整支杀手队伍过来歼灭该据点。
好在急匆匆赶回家后，并未见到她所害怕的那一幕。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到被自家岚守诅骂多年的六道骸，还是给赤夜伊织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不亚于某日撞见云雀恭弥参与彭格列总部会议时的感受。
……
在击败对方家族杀手后，六道骸毫不留恋，将身体主动权交还给库洛姆，任由她倒在赤夜伊织的怀中。
那时她才知道，为何彭格列内部向来对雾守的存在讳莫如深。即便六道骸的身体被囚禁在连声音和光都传递不到的复仇者监狱最底层水牢，狱寺隼人依旧认定雾守部门公务应该由雾守本人负责，而不是他代为操劳。
总之，在彭格列雾守部门群龙无首的同时，赤夜伊织不仅暗地里明了库洛姆的真实行踪，甚至偶尔还会帮忙遮掩一二……
她并不认可库洛姆为六道骸而活的生活理念，也不觉得库洛姆需要为家族承担什么责任，彭格列指环已经被泽田纲吉摧毁，守护者们分散四处，各自生活。
库洛姆面对赤夜伊织熟稔的语气，面上不可控的泛起绯意，攥紧了三叉戟。
“我……我觉得这挺好的。”
赤夜伊织不置可否。
她从泽田纲吉那儿了解到，库洛姆第一次见到六道骸施展幻术的场景便是在这片草坪上，十年来她沿袭了这个习惯，像是在怀念没见过的故人。
她直截了当：“你在科西嘉岛上，有听闻什么传言吗？”
作为法国西北部最大的岛屿，这块土地神秘而充满活力，库洛姆凭借着地狱指环与雾属性的能力，反而比彭格列众人更能探知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库洛姆指关节轻微泛白，她紧紧抿住了唇，“可是骸大人说这些……”
赤夜伊织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属性戒指凭空燃起火焰，做好随时出招的准备。
“库洛姆。”
她容貌肖似其母，凤眼上扬又吝于言笑时，看起来并不好相处。
“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让六道骸来和我讲。”
库洛姆并不能主动选择让六道骸接管自己的身体，但赤夜伊织从很早便发现——
只要自己点燃火焰向库洛姆攻击，在她无力招架的时候，六道骸总会主动出现。两人为数不多的交谈往往伴随着兵戎相见，几次下来，赤夜伊织倒也习惯了这样一套流程。
“Kufufu……完全没有想到，”还没等赤夜伊织试图出手，面前飘过一阵雾气，随之而来的是六道骸习惯性的口头禅，“你居然是来找我的呢。”
随着他的出现，赤夜伊织脑内神经一瞬紧绷，下意识倒退两步。但即便如此，她仍然不甚雅观地对着面前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
“难道不是你不让库洛姆和我说？”
六道骸依旧是一身黑灰色的制服，过膝长靴内搭配着同色西裤，深蓝色领带与发色如出一辙，发尾被随意拢起，赤夜伊织留了神，望见他无名指上隔着黑色手套戴着的地狱指环，先一步选择将自己戒指上的火焰熄灭，抬眼看他。
“哦呀，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哦。”六道骸不以为然，语调轻快：“可能是我亲爱的库洛姆怕暴露计划吧。”
赤夜伊织：“……”
忽略他称呼上带来的不适，她沉下脸来，选择和六道骸开门见山。
“你最近在哪儿？是有什么异常吗？”
彭格列十代雾守此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捉弄他人，被赤夜伊织戳破后顿感无趣，确保她不会用火焰点燃戒指后也不愿再多停留，凤梨发型被风吹得微有些凌乱，轻轻哼声。
“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呢。”
“不过你或许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彭格列给你安排的婚假哦。”
赤夜伊织：“？”
婚假？
是六道骸疯了还是她意大利语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