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者》贫僧信道

19、羔羊之圈19

　　D市中心广场旁。

　　“妈的！妈的妈的！”

　　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黑发男子眼看着车窗外一个、不，一只又一只的白色羔羊从自己的车旁路过，听着那“咩咩”的叫声，整个人都颤抖着，身上的衣裳全都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连续的未接电话，心里更崩溃了；然而即使这样，他依然只能再拨打一次，碰运气看能不能成功……说来说去，都是这该死的世界的锅！

　　一大早就被某狐朋狗友叫醒，说要他参加什么聚会，结果一出门，眼见到的却是一个人变成羊、甚至一群人变成羊的场景的蒲牢现在身心俱疲。如果不是现在的情景太过超现实，他早就驾着车往狗友那边去了……虽说如此，他现在做的其实也就是这件事。

　　然而就在他又一次因狗友不接电话而恼怒时，眼中却瞥见了一道牵着两只羊的熟悉身影——

　　……

　　二十分钟前。

　　打开门，客厅里的两只羊正正地映入眼帘，方晓的瞳孔紧缩，还在拨打着电话的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哆嗦着嘴唇：“爸……妈？”

　　摔在地上的衣服堆里的手机叮铃铃地一直响着，两只羊却只“咩咩”地叫，往后退了几步，以一种陌生受惊的情感来迎接她。

　　“……”压着门把的左手死死攥紧了一下，方晓右手拿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跟着松开门柄，走进门内，把门关了起来。

　　她挂断了正在进行拨打的电话，地上的手机也就没有再响动；但两只“羊”看到她进来，却又退了两步，显然并不是认识她的样子。

　　……如果是玩笑或者幻觉，那这次的玩笑和幻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又上前，唤了两句“爸妈”，既希望、又不希望两只羊能给予一点正向反应。

　　两羊仍然咩咩的事实当然不如她意。

　　于是她又盯了已经被自己逼进了两只角落里的羊，看了一眼地上遗落的两个手机和两套衣服，再度分别拨打了一次方爸和方妈的电话，确认了两人的手机就是地上这两支以后，正式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容易才扶住了墙，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说好的幻觉呢？梦境呢？玩笑呢？！人怎么可能变成羊？！这也太荒谬了吧？！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着，大脑一片混乱；而就在这时，大抵是确认了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其中一只——也不知道是方爸还是方妈的——羊“咩”地叫了一声。

　　方晓侧过头，就对上了羊羔湿润无害的眼睛，与其羊角朝向的方向。

　　……

　　中心广场。

　　“……所以，你爸妈在完全羊化前，还给你留下了一段视频？”蒲牢看副驾驶的方晓。

　　“嗯。”方晓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两只羊羔，点头。

　　蒲牢：“那他们说让你去哪了吗？”

　　方晓点开一张手机截图：“深海公馆——你知道吗？”